第2章
3
今夜异常冷,明明是夏天,却如冬天一样冷。
周围的空气都快冻的凝结了,冷气直入骨头,我睡在床上如坠冰窖一样。
呼出的气涌上面容,竟直接把睫毛和眉毛都冻出冰碴子了。
往常半夜时分,我们村不说多安静,但至少还是有一两声狗叫的。
但今夜却安静异常,周围死寂般的安静,毫不夸张的说,现在就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被听到。
就在我冻醒之后,在这异常死寂的环境中准备再次入睡时,我房间的门突然响了一声。
像是外面有人推了一下,但是遇到阻挡并未成功推开。
由于我晚上会习惯性的拴上门栓,所以我房间的门依旧紧闭。
是我妈吗?
我穿上鞋子,并未来得及穿上外衣,便直接着急忙慌的去开门了。
我之所以这么害怕,是因为从小到大凡是我做事迟了,便少不了一顿毒打。
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
我走近门前,不知为什么,手碰到门栓即将打开门之际,我竟莫名地感到一阵说不上来的恐惧。
一种面对死亡的恐惧。
但是一想到开门迟的后果,我还是打开了门。
门开了,但外面却空无一人。
奇怪!
门外静悄悄的,但是,房间门口却有一滩水迹,由于今晚温度异常低,所以门口的水迹已经边缘开始结冰了。
门外并没有人,可能是我刚才幻听了。
我关了门,想要继续回到床上,结果我一转身差点儿被吓的没魂!
我床上赫然坐着一个身穿红色嫁衣的女人。
本该是很唯美的一幕,但是那一身嫁衣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看起来沉重异常,并且红色嫁衣的裙角还滴着水。
从滴水的痕迹来看,应该是从未上锁的窗子进来的,因为这痕迹一直从床边蔓延到窗边,包括窗子边框也有水的痕迹。
感慨于我现在的冷静,竟然还能分析的这么详细。
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此时是多么的慌乱和害怕。
我站定的两条腿只打哆嗦,几乎颤抖的快要跪在地上,尽管室内温度低的可怕,但是我背后一阵阵的冷汗直冒,身上的衣服都快浸湿了。
床上坐着的人是我化成灰都不可能不认识的人,因为那个人正是刚死去不久的我姐!
但此时,我姐早已不是我印象中的模样。
过去那张明艳娇嫩的面庞,现在被水泡的发胀像是一团大的发面馒头似的,除此之外,那张脸上全是一道道的伤口,像是用锋利的像是用锋利的小刀一刀刀,一刀刀划出来的一样。
浅的伤疤处血液早已凝固,干涸成了褐色,而深的伤疤几乎皮开肉绽,还有几处几乎深可见骨,甚至还有血液流下来,而一滴滴的血液顺着脸颊轮廓流下后,又紧接着没入脖颈里,浸到红色嫁衣的衣领处,把原本就是血红色的嫁衣浸染的愈发鲜红。
那一道道的伤疤横亘在那张惨白的脸上,密密麻麻,就像是一团血肉模糊的烂肉拼凑而成,几乎快要辨不出五官。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坐在床上的人就像是定住了一般,空气中是死一般的寂静。
终于,在我双腿控制不住,就要摔在地上时,坐在床上的我姐突然脖子以一种常人达不到的角度扭转,对着我诡异一笑,而这一笑导致脸上啃食腐肉的部分蛆虫直接掉了下来。
白胖胖的蛆虫掉在地上,直接翻转了个身,甚至蠕动着想要翻正身体。
正在这时我姐突然缓缓的从床边站了起来,穿着绣花鞋的脚踮着,身体却开始诡异的扭转,感觉身上的骨头都嘎吱吱的响,就像是生了绣的机器一样,头垂着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踮着脚一步步缓慢地朝着我走来。
那双绣花鞋踩在了掉在地上的蛆虫上,噗呲!声音在这死寂般的夜晚显的格外明显,就像是在耳边炸开了一般。
眼看着我姐一步步靠近,那张狰狞的脸也离我越来越近,我却绝望般的发现我的身体竟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