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后，我和老爸联手救老妈

「我花钱时在娘家，挣钱时却在婆家，你自己算算养孩子的花销，一个月500块多吗？」

那时候我妈刚去供销社上班，一个月挣600块，但是她每个月给姥姥500块，还把家里的积蓄陆陆续续挪给了舅舅。

「什么叫挣钱在婆家，你把钱给我爸妈了还是给我了？我只知道结婚后要挣钱建设自己的小家，养育自己的孩子！」

爸爸气得要发疯，他是医生，平日里工作很忙，在家就是个甩手掌柜，家被搬空了都不知道，我妈还在振振有词：

「你是独生子，不理解手足之情就算了，但是为人儿女不该回报父母的养育之恩吗？我这样也是给女儿做榜样，让她长大以后知道孝顺父母。」

「我老了可不愿意拿女儿的钱去潇洒，我养她不是为了将来吸她的血的！」

「你骂谁吸血呢？你就是个没孝心的畜生！不，你连畜生都不如，连羊都知道跪乳之恩！」

「好好好，那以后我每月也拿500孝敬我爸妈，你每月就剩100家用，我是男人，我出200，多的一分没有！」

我妈破防了，跑进卧室边收拾包袱边哭着说这日子不过了，要回娘家去。

我吓得哇哇大哭，搂住她的大腿喊妈妈不走。

虽然我隐约明白妈妈做错了事，但平日里多是妈妈陪伴我，遇到爸妈起争执，我总是本能地偏向妈妈。

气头上的爸爸不顾我奋力挣扎，掰开我的双臂把我抱走：

「你回娘家正好把钱给我要回来，要不回来就离婚！」

3.

当时我们一家三口住的是爸爸单位的员工宿舍，邻居都是相熟的同事朋友，有人听到动静，打电话通知了我奶奶。

奶奶赶来后，先是批评了我爸：

「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把离婚挂嘴边。」

又对我妈说：

「钱的事没什么大不了，你兄弟有急用，你这个做姐姐的还能袖手旁观不成？就是下次记得跟军子说一声。」

我妈见奶奶不怪她，软下声调说知道了妈，但是奶奶接下来的话又让她变了脸色：

「现在咱家要用钱了，你明儿就回娘家说一声，让你兄弟把钱先还回来，回头咱家宽裕了，再周济他。兄弟姐妹的，不就是你帮衬我我帮衬你吗？」

我妈犹犹豫豫地应下，说自己明天一早就去。

奶奶好像没看见她脸上的为难之色，笑着说那你带着孩子早点儿歇了，我得赶紧回去照看老爷子了，军子，你骑车送妈回去吧。

爸爸赶忙起身送奶奶，然后彻夜未归。

我陪妈妈硬撑着等到半夜，迷迷糊糊中问爸爸怎么还不回来。

妈妈拧着被角，说大概……是你奶奶有事和他商量吧。

第二天吃晚饭的时候，爸爸回家了，一进门就问妈妈钱呢。

妈妈支支吾吾答不上来，爸爸冷哼一声，说我就知道，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条：

「我从我妈那儿借了钱，先把集资费交上了，这借条你签个字。」

妈妈愣住，接过纸条看了一眼，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捏筷子的手用力过度，哆嗦起来：

「怎么收这么高的利息？」

爸爸意味不明地笑：

「嫌利息高？那你娘家倒是还钱啊，自家有钱就不用借了。」

妈妈猛地一拍桌子，把纸条往爸爸脸上一甩：

「我不签！你妈心也太黑了，自己孩子用钱，不说支援一下，还收这么高的利息！」

「比不上你妈，别说借了，还把我们手里的钱抠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