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灵魂控制不住的往帷幔内侧飘去,鲜红的帷幔刺痛了我的双眼。
这是我嫁与他时,他亲手挂上的帷幔,他曾说:“如此鲜艳的颜色与你堪堪相配。”
丹月公主娇笑着依偎在他怀中,伸手却摸到了他胸口的伤疤。
伤口狰狞扭曲,她指尖瑟缩,似乎有些害怕。
金枝玉叶的公主,自是没有见过这样狰狞的伤疤的。
可我的夫君,是西境杀神,是朝廷的定远王。
这条伤疤,便是西境突厥大军压境时,他取突厥王的项上人头时留下的。
是属于定远王的卓著功勋。
我有些心疼,那伤疤原本比现在还长些,是我调制了许多药膏,才让它淡了这许多的。
我轻抚着那条伤疤,有些难过。
我不想让公主顶替我,虽然我知道,就算我死了他也会娶别人,可公主是取我性命的人。
我的尸体,如今被她切成了块,装在麻袋里,扔在沐阳宫不见天日的古井中。
我只希望,他能发现端倪,将我的尸体与我娘葬在一处。
当然,我更希望他发现真相,为我报仇。
就算我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庶女,也不希望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去。
可他看不见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握住丹月缩回的手指:“你怎的好像有些怕?”
眼眸之下带上寒意,语调也有些冷。
“怎得回京半月,竟有如此之多的变化?”
丹月公主被他的寒意震慑,慌忙下榻:“经年在西疆陪着王爷,乍然回京,许是有些不适应。若不是姑母身体不好,我便也不会回去。”
丹月公主口中的姑母是我娘亲,当初因为我替嫁公主,她便从我的娘亲,变成了我的姑母。
公主与太后拿捏了我娘亲的性命,让我回京。
我却也没想过,我与娘亲竟双双死在宫中。
宋浔有些失神,我曾同他说过,年幼时流落民间,被姑母照拂过。
“王爷?”
他摆了摆手:“罢了,既是她身体不适,你去瞧瞧也无妨。”
成亲之后,他曾问过我,是否想回京一趟,若是想他便陪我,当做回门。
可那时我只是摇了摇头,太后送我出嫁前,曾千叮咛万嘱咐,无事不必回来,否则我爹的荣华,我娘的性命。皆是由我断送。
公主再次上榻,宋浔却已穿好外袍。
“回禀奏折还未书写,公主先安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