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溪醒来时,已经是中午。
她感觉自己浑身像散了架,又酸又疼,完全不想动。
缓了好一会儿,她这才坐了起来换衣服。
也是在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脖子上多了一个紫色的玉坠。
玉坠上的浮雕很特别,是一个很古朴的天平秤。
这是陆建森什么时候给她戴上的?
她将玉坠取下,正想找个盒子装起来,脚下突然一软,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手掌摩擦地面,一点点血浸入了玉坠中。
紧接着,顾小溪就发现玉坠上的天平秤浮雕突然消失了,她的眼前出现了两间奇怪的屋子。
一间破破烂烂的,上面写着:旧物杂货库。
另一间屋子看起来却是科技感满满,给人一种神秘又欣欣向荣的感觉。
而这屋子上面也有几个字:新品展示厅。
顾小溪揉了揉眼睛,喃喃自语:“眼花了吗?”
正诧异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自己妈妈跟人的谈话声。
“小溪昨天不太舒服,估计从医院回来就睡了。我先问问她,王主任你先坐着喝口水。”
顾小溪一个激灵,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理了理头发和衣服,准备去开门。
但手放在门上时,她又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
这时,她发现那两间屋子已经不见了,倒是玉坠上消失的天平秤浮雕又神奇地回来了。
虽然搞不懂眼下的情况,但她没再有收藏玉坠的想法,而是仔细妥贴地将玉戴在了脖子上,并藏进了衣服里。
打开门出去,她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客厅的妈妈和街道办的王主任。
她愣了一下,赶紧叫人,“妈,王主任!”
江秀清看了女儿一眼,温柔地摸摸她的额头,见她不发热这才问道:“小溪,你昨天见到顾新丽了吗?”
顾小溪心里有点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见到了,她昨晚上和大伯母跑来跟我借自行车了,我借给她了。”
前两世是没发生过现在这一幕的,也不知道妈妈突然问起顾新丽是什么意思。
江秀清看了王主任一眼,试探着问道:“那你昨天晚上有没有见到一个男人?一个军人?”
顾小溪心里有点慌,但面上还是淡定地摇了摇头,“没有。怎么了?”
王主任见顾小溪一脸懵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这才解释道:“你哥哥请一个战友往你家送东西,你们家白天没人,那位军人就把东西送去了你爷爷奶奶家。”
顾小溪眨了眨眼睛,居然还有这事?
为什么前两世她一点都不知情?
王主任继续说道:“那位军人很优秀,今年才二十五岁,但也算是大龄青年了,本想趁着假期相个亲,战友的妹妹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顾小溪听到这已经呆住了。
王主任口中这位军人,是陆建森吧?
战友的妹妹,是自己?
她哥顾大川确实是在北方军区当兵来着,官不大,才是连长。
可是,之前两世,她从来没有听自己哥哥说过这事呀?
家里更没有人知道哥哥的战友来过家里!
“都怪顾新丽那个缺心眼、坏心肝的,她跟人家军人说,她是你哥顾大川的妹妹,所以就约着去相了个亲,吃了饭。”说到这,王主任语气中有着浓浓的气愤。
“她们还给军人下了药,想生米煮成熟饭,害得军人在医院待了一晚,紧急救治……”
也害得她一个街道主任被上面领导骂,她心里是又气又恼。
顾小溪这会儿心里已经乱了!
陆建森昨晚不是在她床上待了一晚吗,敢情她家是医院啊?
还紧急救治?
那她是救他的医生?
思绪乱飞之际,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这么细节的事,王主任怎么知道的?
正想着,王主任接下来的话恰好回答了她的问题。
“那位军人一大早就跟上面反应了,现在对顾新丽的处罚也已经出来,她要下乡劳动改造……”
说到这,王主任停顿了一下又道:“那位军人还想见见你!”
顾小溪嘴巴张得大大的,有点兴奋,还有点暗爽。
顾新丽居然要提早下乡劳动改造了,还不用她出手?
这真的是太好了!
王主任看到顾小溪脸上的表情是高兴的,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她看着江秀清笑着说道:“看来这孩子也是愿意跟那位军人见面的。其实这是一门百里难挑的好婚事,小溪这孩子也是个有福气的。不然,小溪也是有可能要去下乡的。毕竟人心难测。”
王主任最后的话有所暗示。
江秀清听出来了,所以陷入了深思之中。
其实她有些不舍得这么早嫁女儿,女儿从小体弱,也算是他们娇养着长大的。
可让女儿去下乡,她更是不愿意。
她知道女儿吃不了那份苦的!
想到这,她点了点头,“那就麻烦王主任给安排个时间见一见!”
王主任听了哈哈一笑,“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天好了!那位军人其实是京都人,有个小姨嫁到了我们淮市,晚上你们两家人坐下来见个面,聊一聊!”
江秀清愣了一下,“今天?会不会太急了?”
王主任笑着劝道:“时间是有点赶,但这么好个婚事,拖着易生变呀!”
要不是人家军人对人家女孩指名道姓了,她都想给自己的侄女、外甥女牵个线!
江秀清看了女儿一眼,见她没有异议,便点头同意了。
王主任走后,江秀清风风火火地去对面顾大伯家,骑走顾新丽借了没还的自行车,火急火燎地走了。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跟女儿说句话。
被扔在家里的顾小溪:“……”
她今天也是打算去医院看外公的呀!
……
市医院。
江秀清将事情说完后,纠结地坐在了一旁。
顾亦民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王主任并不是个瞎热心的人,她这么说,那位军人应该是真的很优秀。小溪自己是个什么看法?”
江秀清想了一下,“小溪当时好像有点惊讶,但没有拒绝的意思。”
顾亦民点点头,“那就见见,我一会儿和你回去准备一下。爸这边先让护士照顾一下,我们晚点再过来。”
躺在床上的江外公突然撑起了身子,严肃地说道:“你们不要担心我,只要小溪不讨厌那个军人,务必促成这门婚事!”
江秀清意外地看着自己父亲,“爸……”
江外公压低声音道:“现在形势严峻,这次那些人能上家里打砸东西伤了我,日后只会更变本加厉。大川在部队职务还太低,护不了小溪。军婚就不同了……”
江外公分析了好几点给自己女儿女婿听,让他们尽量促成晚上的事。
江秀清点了点头,“爸,我知道了!”
她的父亲只是在民国时期在淮市担任过三年银行行长,从来都是与人为善,也帮助过很多人,可这两年父亲的旧情渐渐不管用了。
这次父亲受伤住院,就是因为那一帮人找着各种理由,变着法的上家里搜东西,说银行行长家里一定有很多钱。
那些人只相信自己以为的,完全不在意江家的房子由大到小,已经很破,穿得也不好,家里更没有余粮。
顾亦民帮着老人收拾好,交待好护士,这才和自己妻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