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这会儿躺在自己的小公寓里,不用迁就某人的习惯,不用担心某人有没有吃饭,有没有胃不舒服。生活仿佛回到了父亲去世之前,早上等着母亲叫她起床的日子,那样的日子踏实、幸福!
这套房子是在她准备离婚协议时购买的,虽然是小小的两居室,但用的是自己的钱,住在这里她很安心。
这是许久不曾有过的放松,她懒懒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
打开手机看到季屿白发来的消息,桑梓扯了扯唇,一抹苦笑弯在嘴角。
某人难得回她消息,点开听到他的清冷的声音,桑梓深深吸了一口气。
随即声音轻柔却很坚定地回道,“季屿白,后果我负,你签字吧。约个时间我们去把手续办了,这些年占着你季太太的头衔确实耽误了你们。”
不想从不及时回她消息的人这次的回复竟出奇地快。
“随你。”冰冷的声音中不带任何温度。
听到这两个字,桑梓如释重负地苦笑,五年小心翼翼地陪在他身边,终究没有捂热他的心,该结束了。
她对自己低喃:桑梓,一旦放弃,绝不回头!
本来约了孙淼淼晚上一起吃晚饭,结果她因为加班放了桑梓鸽子。
桑梓倒也没有沮丧,一个人在商场逛逛、买买、吃吃,难得的逍遥自在。
入夜,黑白格调的办公室里,男人优雅地端坐在办公桌前,安静地批阅着资料。
猛然响起的电话**打破了一室寂静。
他随手接通电话,对方兴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屿白,你猜我在夜色碰到谁了?”
“想说就说。”
季屿白捏了捏眉心,声音中带着一贯的清冷和明显的不感兴趣。
赵瑾言了解他的德性,知道这货随时会挂他的电话,便急忙抛出了答案。
“你老婆。”赵瑾言意味深长地说,“她一个人,看起来心情不错。哎,找她搭讪的人还真不少。”
季屿白手中的笔尖顿住,嗓音黯淡,“今年我的投资再达不到预期,明年会撤资。”
两人从小玩儿大,赵瑾言不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这是怪他太闲。
于是故意恶心他,“你的钱已经几辈子都花不完,难不成指望死了之后你儿子将你跟钱一起烧?哥们儿好心提醒——小心你忙着挣钱,别人忙着帮你花钱,哪天一照镜子一头绿毛。”
说完赵瑾言快速的挂断了电话,不给季屿白嘴毒的机会。
电话挂断后,季屿白紧紧地攥着手里的笔,眸中阴冷。
随即嘴角又勾起一抹不以为意的冷笑,垂眸盯着手下的资料敛了敛情绪。
处理完所有文件又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视频会,回到家已经将近十点。
家里黑灯瞎火的景象让他很不适应,因为他不喜欢家里有外人,所以刘嫂一般情况下不会留宿。
之前不管他多晚回来,桑梓都会在客厅给他留盏灯。
今天这种情况是五年来头一回。
看到鞋柜旁边女人的拖鞋,脑中闪过赵瑾言的话,季屿白微勾起嘴角,狭长的眸中蒙上一层寒意。
洗完澡坐在书房看文件,端起水杯时才发现里面一滴水都没有。
他工作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偏偏桑梓没眼色,时不时地过来给他添水,送牛奶,递水果。
想到桑梓,季屿白拧眉。
就在这时,手机不识时务地响起,看到屏幕上那个名字,他的眉头拧得更深!
桑梓吃饱喝足,身心舒畅,回到枫桑晚已经是晚上十点半。
从未有过的放纵让她轻松愉悦,当然也很累。
洗澡护肤之后倒头就睡,虽然是第一次在这里过夜,竟然没有一丝不适应。
睡梦中,一阵急促的手机**在寂静的夜中异常响亮。
桑梓被猛然惊醒,看着屏幕上“季月如”三个字,她快速地接通电话。
“喂,姑姑。”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屿白呢,他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是桑梓习以为常的埋怨声。
“我今晚在医院陪我妈,屿白......我不知道。”
桑梓思索了片刻,还是撒了谎,离婚的事暂时不能让太多人知道,爷爷那里需要时间让他接受。
“不知道?你身为屿白的妻子,晚上不回家照顾他,就是这么当人家妻子的?
桑梓,当初我就不同意屿白娶你,若不是老爷子拍板你能进得了季家的门?现在倒好,竟敢夜不归宿。
五年一事无成也就罢了,偏偏肚子也不争气,要你有什么用?”
桑梓默默听完,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姑姑,找屿白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季月如不会大半夜打电话只为教训她。
“哦,对!被你气得差点耽误了要紧事。爷爷住院了,这会儿还在抢救室,我联系不上屿白,你赶紧回去叫他一块儿来医院!”
季月如急匆匆地挂了电话,桑梓却愣怔地握着手机,仿佛丢了魂。
季家唯一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就是老爷子——季重山!
片刻晃神后,桑梓快速的起床穿好衣服,叫了车回邺南别苑。
一路不停的尝试给季屿白打电话,意料之中没有接。
到了邺南别苑,顾不上开灯直奔上楼,边跑边喊,“季屿白,季屿白。”
推开他卧室的门,开灯看到的却是空荡荡地床,哪里有他的影子。
桑梓看着手机一时无措,现在已经凌晨,他会在哪儿?
短暂思索,直接给季屿白的助理秦川打电话,他身为季屿白的特助二十四小时待机是最基本的要求,而且他是最有可能知道季屿白在哪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