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刺骨的腊月,我在雪地里整整跪了一天。“爹,求您了,把娘接回来安葬了吧。”
“呸!你个小贱人别给我提那不要脸的**!真晦气!死之前还要给我惹这一身骚!”房间里传来我爹和郭敏的调笑声。
“温郎,别管她。她爱跪就让她跪,真是跟她娘一样下贱!”
后来,平日里得过我娘恩惠的左邻右舍实在看不下去,把我娘草草埋了。
我本想随着娘一起去了,可是爹那张满脸横肉的笑脸和郭敏狠毒的表情一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天我对着娘的在天之灵发誓,我一定要报仇。
2
几个月后,郭敏生下了一个女儿。
也就是我的妹妹,温琳儿。
果不其然,我那重男轻女的爹,并没有给郭敏好脸色看。
再加上妇人生产之后不便房事,父亲夜夜流连于烟花柳巷。
郭敏的怒火自然全发泄到了我的头上。
每天夜里,她不让我睡觉。她把摇篮放在她的床边,让我跪在地上彻夜照看温琳儿。
只要温琳儿一哭,她就拿起她床边的软鞭一遍一遍的在我身上抽打。
我咬着牙不敢吭声,更不敢流泪。
有一次我没忍住哭出了声,她看见我哭,变得格外的兴奋。一边狂笑一边用力的抽打我“哈哈哈哈哈贱人的女儿就是这样下贱!只配给我和我的女儿为奴为婢!哈哈哈哈哈哈!”
那以后就算被打得皮开肉绽我也不会流一滴眼泪,我不想从她口中听到她羞辱我娘的话。一道一道的伤痕都在提醒我不能忘记仇恨。
很快,温琳儿八岁了。
她从小就被她娘教导,我是怎样低贱的奴婢,要如何折磨我。
她恨我,她好像比她娘还要恨我,因为她是在仇恨下长大的孩子。
她是个女孩,爹不待见她。
她总是想方设法讨爹的欢心。
那天,她把歪歪扭扭的刺绣拿到爹的跟前想要寻求夸奖。
爹看了一眼就丢到地上,“你这绣的什么玩意,连两个铜板都卖不出!”末了爹又朝我看一眼“还不如温青青绣的,至少还能卖十个铜板。”
温琳儿回到房间,拿着她娘抽我的鞭子,学着她娘一遍一遍的抽在我身上。不过,她没有她娘力气大,抽得没那么狠。
她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她又拿出绣花针,一针一针的往我手上扎,直到十个手指都被扎出血洞。
只是她不知道,爹夸我并不是喜欢我。而是因为我能给他赚钱补贴家用。
这些年,我爹愈发的爱赌博,整个家不过就剩个空壳,爹日夜为欠下的赌债发愁。
3
我十八岁那年,家里来了媒婆。
我爹收了聘礼给我定下了亲事,是刘员外家的大儿子,刘风。
刘风在我们这里是出了名的纨绔浪荡。听说他的上一任妻子就是被他折磨致死,所以一年了也没有谁家的姑娘敢嫁给他。
我心里很清楚,我爹并不在乎我嫁给谁,也不在乎我能不能过得幸福,他在乎的,是聘礼够他还上一些赌债了。
郭敏早就听说有关刘风的传言,所以她觉得我嫁过去不会有好日子过。
“真是一桩好姻缘。”她对我笑得花枝乱颤。
可是温琳儿却不高兴,从小到大她比她娘还要恨我。
什么东西都要跟我抢,哪怕我的东西比不上她的分毫,她也觉得那应该是属于她的,我什么都不配拥有,所以,男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