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弄的这是?”
这会儿医院也是乱哄哄的,向暖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年轻大夫。
向暖随口解释,“走大街上被人误伤了,疼死我了,麻烦你了大夫。”
大夫三下五除二的包扎好,然后帮她开了一点消炎药和外伤药。
“药记得按时吃,回家多休息。”
向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大夫,我跟家里吵架了,今晚能住在医院吗,我交钱。”
大夫也懒得管这些,给她开了个住院单让她去缴费。
向暖道了谢,然后去办理了住院。
病房是六人间的,带上她还有三个,大家都在睡觉,她找到自己的床铺安静的躺了上去。
她心里藏着事,外面又一直有动静一晚上就没睡好,等第二天早上七点钟她就起床往家赶,半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闪进空间吃了两片面包补充体力。
到家已经快八点了,路上已经有不少人了,她自顾自的打开家门走了进去,一分钟后便疯狂呐喊着跑了出来。
“来人呐,抓小偷!有贼啊!”
一连喊了三四遍,向家门口没一会儿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就连革委会的都引来了。
其中一个戴着红袖章的中年男人上前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向暖见到他就像见到救命稻草一样扯着他的胳膊痛声大哭,“同志,我家招贼了,东西全被偷了!”
男人眉头紧皱,“你家里人呢?”
向暖摇头,“我不知道,昨天晚上我跟我爸吵了一架,出门又被人误伤砸破了头去医院包扎了,住了一夜,刚回来就发现家被偷了!”
男人扭头对手底下的人使了个眼色,“进去看看。”
随着革委会那几人的进入,很多围观群众也都好奇的跟了进去,当看到家里除了家具真的都被搬空了之后,纷纷震惊不已,这是多大的能耐,一夜之间给偷了个精光,肯定是有组织有预谋的!
“同志,我该怎么办呀?”
向暖可怜兮兮的求助那个中年男人,男人没有管她而是让人上楼查探。
很快人就下来向他禀报,“李哥,跟下面一样,除了家具全都搬空了。”
被叫李哥的男人闻言眼神怀疑的盯着向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最近大街上早晚都是不缺人的,能有人一夜之间悄无声息的搬空他们家就已经很匪夷所思了,而这个时间段刚好他们全家都不在家,再加上他们家的出身,他很有理由怀疑这是在贼喊捉贼。
“你父母呢?”
“我不知道,我昨晚出门的时候他们还在家呢。”她摇摇头说完忽然像是又想起什么猛的瞪大了眼睛,“他们不会真的...”
李哥厉声追问,“真的什么?”
向暖心虚的直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哥冷哼一声,直接威胁,“不知道就跟我们去革委会吧!”
向暖崩溃大哭,“我说,你们别带我走,我昨晚偷听到我爸跟我后妈说要去港城。”
李哥瞳孔猛地一缩,马上安排人去追查报案。
“你在家老实待着,如果我们发现你也跑了,什么下场你心里清楚!”
李哥冷声恐吓,然后带着人走了。
看热闹的也都不敢多待了,唯恐牵连了自己,纷纷退了出去。
向暖看着鱼贯而出的人群,抬手随意抹了把眼泪。
作为一名优秀的主播,她还是有点子表演功底在身上的。
想去港城过好日子,做梦!
哭了半天又有点饿了,吃了一个肉包子又喝了些水这才锁上门往报社的方向走去。
她要在向京华他们被抓之前就登报断绝关系,下乡的时间是明天,走之前要把这边的尾巴都断干净。
最近不少来登报断绝关系的,报社的工作人员熟门熟路的帮向暖登了报纸。
弄好之后她就回家了,因为今天这一闹,革委会肯定派人死死的盯着她,她现在只要回家等着明天知青办的来通知下乡就好了。
向京华两口子带着孩子一路辗转,终于在天亮之前出了京市,他们打算直奔津市坐船,哪知刚进了津市的地界就被抓了。
向暖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被公安的人叫去配合调查。
向京华和朱清媛得知家被偷了的时候全都一脸懵逼,一问三不知,再加上他俩想偷渡,公安又没查出小偷的作案痕迹,所以一致怀疑他们就是贼喊捉贼,故意弄出家里被偷的假象,就是为了隐藏家产。
审了一夜什么结果都没审出来,但向京华两口子偷渡可以说是罪加一等,第二天就被
下放到了大西北改造。
向暖因为自觉登报断绝关系,举报想要偷渡的父母有功,又积极响应国家号召下乡接受人民改造,公安也没为难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姑娘,让她正常下乡了。
向暖没有去送向京华三人,直接提着行李包按时去了火车站。
看着窗外渐渐倒退的场景,这一别也不知哪年能再回来。
开往大西北的火车上,朱清媛偷偷抹泪,小声啜泣着,“明明都安排好了的,都怪你的好女儿,是她毁了我们全家人的幸福!”
向京华烦躁的闭上眼头抵着玻璃窗,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亲生女儿举报他,他很痛心,可最想不明白的是家里怎么会被偷的那么干净,他没有怀疑向暖,因为他还是了解这个女儿的,这种事她是没那个能力的。还有他箱子里的钱和东西怎么变成了假的?一桩桩一件件全部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你说句话呀!我听说大西北那边艰苦的很,天天吃沙子,咱们去了那边可怎么活呀!”
朱清媛恨铁不成钢,这个丈夫除了相貌和才情能拿的出手,其他真的是一无是处,家里家外都要她忙活,现在他们一家三口被下放到那么偏远的地区,她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
向京华睁开眼睛看着她,半晌才说道,“该怎么活就怎么活,别人能活,我们也能活。我当初就不同意走,指不定还能有一线转机,现在好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朱清媛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一时都忘了哭,“你这是在怨我了?”
向京华烦躁的摆了摆手,“行了,别说了,这都是命。”
“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朱清媛想到以后的日子抱着儿子痛哭了起来,不管是在娘家还是嫁了人她吃过最大的苦也只有喝咖啡,从来没想过更大的苦难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妈妈,我害怕!”
四岁的向源从小被父母宠到大,从没受过一天苦,短短两天就从天堂掉到了地域,见他妈哭,也吓得哇哇大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
负责押送他们的人被这娘俩的哭声吵的头疼,冷声呵斥了一顿,两人吓得不敢再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