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什么关系?
朱微梦一帧帧回想着仅有的十年间记忆,找到了段汐月的信息——
段汐月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家闺秀,五年前段家破产,段父重病去世,身为好友的陈父便将段汐月安排进了陈氏集团。
而向来不近女色、不用女秘书的陈清络,竟也破例把她留在了身边。
想起白天陈清络对待段汐月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两种态度,朱微梦嘴里像吃了黄连一样发苦。
正出神,头顶传来陈婂的声音:“母亲,您应该去浴室清洗一下,而且就算是在家里,您也不能这么……随意。”
朱微梦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陈婂站在二楼楼梯上,正拧眉看着自己。
那冷漠的眼神简直和陈清络相差无几。
她突然发现她的女儿好像也不是很喜欢自己。
“婂婂。”朱微梦作出端庄姿态,像个母亲那样温柔一笑,“你……不喜欢妈妈吗?”
陈婂很疏离的看向她:“母亲,您作为陈家少夫人,不该问出这种掺杂太多私人情感的话。还有……”
她扫过沙发布上的水渍,提醒道:“父亲很喜欢段阿姨送的这个沙发,您现在弄脏了,他会生气。”
说完,陈婂就转身上了楼。
而朱微梦的笑僵在脸上,明明她才是陈清络的妻子,是陈婂的母亲。
可在这个家里,自己却没有半点归属感。
她在被排斥,完全融不进去。
但朱微梦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人。
她喜欢陈清络,既然已经结婚,有了女儿,要过一辈子,她绝不会让这段婚姻就这样糟糕下去。
有了想法,朱微梦让管家帮忙找人清洗沙发后,便给陈清络发了条消息:“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
然而一直到她洗漱好,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陈清络都没有回复。
之后两天,他也没有回来。
第三天,朱微梦看着仍没有回复的消息框,看向正在吃早饭的陈婂:“婂婂,你爸两天没回来了,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公司。”
陈婂平淡回答后,便起身出门去上学了。
而朱微梦得到答案,让家里阿姨熬了补汤,提着去了陈氏集团。
陈氏集团坐落在京都商圈中心,独占了一栋66层的写字楼。
而陈清络的办公室就在最顶层。
朱微梦畅通无阻的上了电梯,来到办公室。
门敞开着。
她走上前,就见办公桌前,陈清络低头看着文件。
而段汐月站在他身侧,半俯下身,垂落的发丝都要碰到男人的侧脸。
工作没必要离这么近吧?!
朱微梦微眯起眼,心底来火。
许是她目光太锋利,段汐月抬眸看来。
瞧见朱微梦,她直起身子,手似无意地放在陈清络肩膀上:“清络,夫人来了。”
而后她便撤回手往外走,在路过朱微梦时轻轻颔首,十足的轻蔑。
擦肩而过那刻,朱微梦攥紧了手。
“你来干什么?”陈清络的声音兀的响起。
朱微梦想起自己的目的,收起情绪走上前:“我来给你送汤。”
她拧开保温盒的盖子,声音温柔:“我给你发消息,你怎么没回?”
陈清络淡淡收回视线:“我工作不看手机。”
朱微梦抿了抿唇,忍着心头的涩意,故作撒娇的问:“修禅重要,工作重要,那我算什么?”
陈清络头也不抬的漠然开口:“一个麻烦。”
“什么?”朱微梦一顿,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陈清络后靠在椅背上,冷淡看她:“你一事无成,毫无长处,嫁给我就是为了继续做莬丝花,荣华富贵的过完这一生。”
“我成全了你,也请你别打扰我。”
朱微梦瞬间全身冰冷,仿佛血液冻凝。
不是她的错觉,陈清络就是讨厌她。
在他眼里,她毫无优点,他连多看她一眼都不肯,更何况是喜欢她?
“成全我?”她攥紧手站直身体,声音发哑,“那你又能得到什么?”
在朱微梦怀着最后一丝希冀的目光中,陈清络淡漠出声:“朱微梦,我们是联姻。”
“八年前娶你的那天,我得到了朱氏集团。”
朱微梦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和陈清络的婚姻竟然是这样的。
她有十年来的记忆,但不完全,有很多空失的地方。
就比如她和陈清络是怎么结的婚。
现在得到答案,朱微梦觉得自己真是可笑极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压住涌上心头的失落:“所以我这些年来学着做一个贤妻良母,在你看来都是没必要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