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异世不久,就经历两桩奇耻大辱!
慕璃撑着手臂艰难起身,膝盖大概也破了,钻心的疼。
手肘突然传来一股托起的力道,她抬头看向扶起她的人。
只一眼。
鼻尖一酸,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年轻男人俊美非凡,五官立体有型,尤其是一双星眸,绝艳无双。
这张脸,和她已有婚约的驸马,犹如复刻。
商洛垂眸看向摔倒在他面前的女生,语气关切。“这位粉丝,你没事吧?”
分明是相似的脸,但是很可惜,他不是陆知璋。
“我没事。”慕璃摇摇头,不动声色的从他掌心抽回自己的手臂。
其实她有事。
如果面前的人是陆知璋,或是烽羽,她早就忍不住掉眼泪了。
可是,他们都不在。
她只是流落异世的孤家寡人。
商洛接过助理递来的东西,伸手送到她面前。“那这几张创可贴给你,手心的伤需要及时处理。”
周围应援的粉丝太多了,随行的保镖和酒店安保竭力维持秩序。
人声嘈杂,秋雨绵绵。
男人干净温暖的掌心静静摊放在慕璃眼前。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上元灯会,彩楼华灯之下,陆知璋长身玉立于她面前,提着花灯,朝她伸手笑道。
“安乐公主。”
慕璃封号安乐。
寓意富贵荣华,平安喜乐一生。
她好想回云深国,好想父皇、母后还有皇兄。
“多谢你。”慕璃强忍眼泪,快速接过,转身离开喧嚣的人群。
少女的背影清瘦窈窕,有种不属于现代社会的缥缈和凄然。
汉服和浴袍混搭。
商洛收回探究的视线,勾唇笑笑,没想到他的粉丝还真是与众不同。
他朝周围应援的粉丝们招手示意,“大家注意安全,不要拥挤,都回家吧。”
“啊啊啊,洛神,我爱你。”
“好好休息,老公晚安!”
“注意身体,杀青快乐啊!”
雨势越来越大,应援的人群随着商洛的离开,逐渐三三两两散去。
天伦皇家酒店拐角不远处,檐下蜷缩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慕璃确实离开了应援的现场,但她并没有走远。
因为她无处可去,无家可归。
雨丝携带深秋的凉意,直往人骨头缝里钻,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一片。
路过的行人步履匆匆,举着雨伞拢紧外套,踏上回家的路程。
昏黄路灯下。
慕璃裹紧身上的浴袍,垂着脑袋看向殷红渗血的掌心。
刚才那位男子送她的创可贴着实奇怪,她不会用。若是以前磕着碰着,烽羽一定会哄着为她上药。
想到烽羽,再想到那个和他长相肖似的淫贼,慕璃眼眶发热。
金尊玉贵的小公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少女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不一会儿氤氲雾气的眼眶里汇聚下浑圆泪珠。
一滴接一滴,连同脚下坠落的雨珠,炸开小小水花。
无声落泪转而变为轻声啜泣。
与其让她像孤魂野鬼一般流落在这里,倒不如在秋猎场上遇刺身亡。
她又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景象,幸好那些高大的灯柱仍然亮着光——
她最怕一个人在黑暗里待着。
想到了什么,慕璃吸了吸淡粉的鼻翼,摸向腰间的贴身荷包。
烽羽送她的玉戒可以在黑暗中长明,每次太后罚她去佛堂抄经时,她就会戴着那枚玉戒。
不管多黑暗的地方,都能为她开辟出一片光明。
她摸索的动作愈发急切,黛眉紧锁,“玉戒呢?”
也顾不得掌心的疼痛,结果摸遍全身都没找到。
她垂下手。
玉戒,丢了。
她也找不到回宫的路了。
慕璃颓废地蹲下,抱紧疼痛酸胀的膝头,放声痛哭。
眼泪是这世界上最轻又最重的东西。
为何轻,因为在漠不关心的人眼里,那只是几滴水。
又为何重,因为在爱你如命的人眼里,那是山崩海啸。
秋风萧瑟,打着旋儿的朝人身上扑。
无边寒意,席卷盛京。
盛京厉宅。
琼楼灯火通明,今晚家主临时回这处老宅,一众管事和仆人噤若寒蝉。
厉煌回来后并没有命令下达,此刻正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望着手里两枚一模一样的玉戒陷入沉思。
怎么可能?
他的玉戒世上绝不会有第二枚,无论是材质还是形态,哪怕是最顶尖的造假仿制工艺也做不出来。
老林从浴缸里捡起的那一枚,起初他也以为是自己醉酒后不小心掉了的。
但是回老宅后才想起来,为了应付商会那帮人,他早几天之前就摘下玉戒放在了保险箱里。
迎着灯光,那枚玉戒内圈若隐若现,显出一个字。
璃。
厉煌眼皮撩起,忽地想到今晚爬进他浴缸的小姑娘。
她竟然知道烽羽这个名字,还有这枚玉戒,实在是匪夷所思。
正出神。
左胸膛心脏位置,突然传来一阵绞痛。厉煌深吸一口气,症状并没有缓解,反而痛得更厉害了。
老毛病又犯了。
他拉开抽屉,取出备用药瓶,掰开盖子倒出一粒在掌心,捂进口中,头微仰,清冷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
男人沉郁的眸子暗了暗,点开手机通话,薄唇开合。
“查到没,她是哪边派来的?”
手机那头。
桑彪瞄了一眼对面街拐角处的小姑娘,犹豫答道:“七爷,酒店监控没拍到她怎么进您房间的。”
“人脸识别也查不出她的任何信息。”
“她被赶出来以后参加明星应援了,之后哪儿都没去,这会儿蹲在外面哭呢。”
“应援?”厉煌视线落在书桌前的翡翠琉璃笔架上。
“对,商家二少今天剧组杀青,也住在天伦。”
商洛。
厉煌长睫垂下,掩住愠色。
语气莫名:“把人带回厉宅,立刻。”
“是,家主。”
……
慕璃哭得嗓子都哑了,忽然感觉脚面传来毛茸茸的触感。
低头一看,是只灰扑扑的小兔子,皮毛已经沾上水打结了。它不嫌弃她落魄,她自然也不嫌弃它脏兮兮的。
正抱起小家伙托在怀里,眼前被一片黑影遮住光亮。
慕璃抬起头,是刚才把她丢出来的“刁仆”!
“这位小姐,七爷请你叙话。”
这帮人心术不正,脑子更有毛病。真把她当软柿子,随便捏是吧!
小公主忿忿不平地抹了一把眼泪,挺直腰板,昂起下巴,“他有病,我没药,无话可叙!”
下一秒,桑彪偏过头,朝身后的人招手,又是熟悉的套路。
慕璃连人带兔,老鹰抓小鸡似的被塞进黑色商务车里。
……
“还有没有王法?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那个狗屁七爷究竟是山海经哪一页的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