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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噩耗,我顿时如遭雷击。
顾不上别的了,我立即上前捶打起沈府的朱漆大门。
"周书岩!昊儿马上就要不行了,你当真如此绝情!"
我姊妹柳晚烟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边用力拍门,一边怒骂。
"再不去请太医的话,你们连昊儿的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
然而,厚重的朱漆大门内,却是一片寂静。
仿佛里面的人就跟着了魔一样,对外界的声音充耳不闻。
小厮在一旁干着急,催我们快走。
我们不敢再耽搁,立即唤来轿夫,火速赶往医馆。
我们到医馆的时候,昊儿已经是只吊着最后一口气了。
他艰难地睁开双眼,目光越过我们,似乎在寻找什么人的身影。
可他那蠢爹,却是未曾现身。
眼看儿子的神情从期盼到绝望,我再也忍不住,跪倒在榻前,泪如雨下:
"昊儿...是娘亲没用..."千言万语在喉头打转,最终只凝成这一声哽咽的呼唤。
晚烟也是强忍泪意,握住昊儿的手:"昊儿,对不起,姨娘...姨娘没能把你爹爹他们叫来..."
昊儿乖巧又惨白的脸庞扯出一个笑,摇摇头。
他虚弱地开口:"昊儿不怪娘亲...不怪姨娘...只是以后不能再保护娘亲了。"
说罢,昊儿伸着小手想给我擦泪,手刚微微抬起,便无力地垂落。
王大夫摇头叹息:"昊儿少爷...阳气已尽..."
我扑在昊儿身上,放声大哭。
我这世上最后的牵挂,如今也没有了。
晚烟一边安慰我,一边让人再去沈府传信。
可直到白天转为黑夜,也没见周氏兄弟的身影。
三日后,我和晚烟换上素服,为儿子守灵。
我们亲眼看着那个曾经鲜活的生命,如今只剩一捧骨灰。
我既心痛又迷惑。
究竟是我遇人不淑,还是这沈妙芸给这周氏兄弟二人下了蛊?
能让他们不顾儿子的性命地伺候她?
办完昊儿的丧事已经是五天后了。
这五天里,周氏兄弟就跟人间蒸发一样,毫无音讯。
估计他们现在的眼里只有沈妙芸,哪还容得下别人。
坐在祠堂里,望着手中的灵牌,我沉思许久。
我看向晚烟,目光坚定:"晚烟,我要和离。"
晚烟毫不犹豫,怒道:"离!我与你一起和离!我早就受够了!就让这两个蠢货和沈妙芸去过吧!"
说完,我们飞快了拟好了和离书。
第三天,我们找到了一处风水宝地,准备安葬昊儿。
我们换上素服麻衣,正准备带着骨灰出门,门口传来马车声。
门一开,只见周书岩和周明澜一左一右搀扶着沈妙芸,小心翼翼地进门。
沈妙芸右脚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要是不知道的能以为她是脚断了。
看到我和晚烟,周氏兄弟眼中闪过一丝心虚。
周书岩解释道:"前些日子妙芸扭伤了脚踝,我与兄长多照顾了她几日。担心她一人难以自理,便将她接来家中..."
话没说完,周书岩猛然顿住,瞳孔骤缩,死死盯着我手中的骨灰坛。
周明澜没觉察出什么一样,还和往常一样开口叫道:"昊儿,叔父给你带了..."
话音戛然而止,他的目光也落在了那骨灰坛上。
两兄弟几乎同时失声道:"这...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