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陆婆子没想到沈茵茵会如此热情，不适应地僵了下：“你跟外人一样，叫我陆婆子就行。”

这么生疏的称呼？看来陆婆子买自己来纯是为了陆嘉年，并没有把自己当自家人对待。

这是一个好消息，沈茵茵不动声色：“我明白了。”

陆婆子转过头去，不看沈茵茵：“外头有水井，有柴火，你现在身上太脏，自己出去烧水洗洗；外面箱子里也有我的衣裳，若是饿了外头还有些荞面和大麦，随你自己想做什么吃都行，但不可用太多！还有——”

陆婆子说着说着，忽然一下停住。

沈茵茵问她：“您还有什么吩咐？”

陆婆子语气严厉下来：“我是花了大钱买你回来的，记住，你生是我家人，死是我家的鬼！不许跑。”

沈茵茵答应：“我知道，我不跑。”

她答应得太快也太轻松，陆婆子多看了她好几眼。

瞧沈茵茵一脸坦荡，陆婆子也不好说什么，最终板着脸道：“你去吧。”

沈茵茵哎了一声：“知道了。”

陆婆子没说话，眼里带着怀疑，看着沈茵茵走出门去。

出了门，沈茵茵吐出口气，轻松不少。

她知道陆婆子是在怀疑自己，但她不在乎，反正她不跑——或者说，暂时不跑。

一身脏污臭汗确实难受，沈茵茵烧水给自己洗了洗脸，简单擦了擦身上，换了身陆婆子的旧衣裳穿。

洗漱过后，沈茵茵整个人都清爽多了。

她将脏水泼出院门，开始仔细观察这个初来乍到的“家”。

陆家一共三间房，三间都是砖瓦房，先前沈茵茵进村的时候看过一眼，砖瓦房在这个村里是稀罕物，统共只有三五家人才拥有。

按理说陆家家境应该不错，但几间砖瓦房似乎都是十几年没修过的样子，看着破破烂烂，仿佛随时要塌掉一样。

这大概是所谓的“家道中落”？沈茵茵摸摸下巴，看看陆嘉年的房间，心头多了个揣测。

再好的家境也拖不过一场病，陆家八成就是被陆嘉年的病给拖垮的吧？看陆婆子对陆嘉年舐犊情深的样子，还真说不准。

眼下陆家的条件多少有些差劲，沈茵茵想了想，决定还是先观察两天，等确定陆婆子家确实没什么隐情，便安心在这里生活，顺便赚点钱提升一下自己的生活条件。

但要好好赚钱也不是那般轻松的事情，眼下到底有什么赚钱的路子可走呢？

沈茵茵摸着下巴，陷入思索。

就在她思索的时候，大门口处传来一声娇娇弱弱的：“陆大娘，陆大娘可在家吗？”

沈茵茵回过头去一看，发现门口站着个女子。

那女子身穿一身细布裙子，头上簪着几朵浅黄的小花，看着温婉可人，干干净净的样子。

看见沈茵茵的时候，这女子眼里闪过一抹意外，大概也是没想到会在陆家看见一个陌生女人：“请问，你是陆家的什么人？”

沈茵茵没摸清对方的底细，客气一笑：“我是......”

话音未落，陆婆子忽然气势汹汹地从房里跑出来：“韩清婉，你居然还敢来！”

韩清婉？沈茵茵有点意外，回头看向那个女人，这名字倒是有点耳熟，像是原书里的某个配角，不过具体是谁，沈茵茵一时有点想不起来。

韩清婉面容一下子苍白，捂着心口：“陆大娘您别这样，我，我怕。”

陆婆子一口啐在地上：“你怕？我看你不是害怕，你是对不起嘉年，你心虚了！”

韩清婉被陆婆子逼得步步倒退，花容失色。

沈茵茵看得云里雾里的，斜刺里猛地又窜出个婆子，一把将韩清婉护在身后，跳脚大骂：“陆婆子，你欺负我们家清婉做什么！”

陆婆子定睛一看来人，顿时冷笑出声：“韩婆子，你居然还敢来？”

韩婆子理直气壮：“我有什么不敢来的，我不就是退了个婚吗，我还不能把玉佩要回来了？陆嘉年如今病在床上人事不省的，我不退婚还能干什么？难不成你还真要为了这个病秧子，害了我们家清婉一生一世不成？”

哦豁，退婚！这下子，事情似乎变得有意思了。

沈茵茵一下子了然，眼里带了几分吃瓜的兴味。

陆婆子怒道：“玉佩是我家的定亲信物，韩清婉既然不想嫁了，那就应该还回来！”

韩婆子冷哼，仗着三寸不烂之舌欺负陆婆子嘴笨：“送出去的礼物就是送出去了，哪有还回来的理？陆婆子，你别是拉出来的屎还要往回坐吧。”

“你，你们......”

陆婆子是个嘴拙的，不善于辩驳。

她被韩婆子气得浑身发抖，偏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茵茵看局面对陆婆子不利，想了想开口：“婆婆，我有句话要问。”

沈茵茵一开口，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韩婆子满脸震惊：“你叫她什么，婆婆？”

韩清婉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暗色，揪着帕子不说话。

陆婆子也对这个称呼格外不适应，眉头皱得能夹死个苍蝇：“想问什么，要问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