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一众官员高声呼喊的声浪中,柳如烟迈着步子,不疾不徐的从后殿走出。
她的头上戴着象征皇帝威严与至高无上地位的冕旒,嵌有珠光宝玉,随着步伐一上一下闪烁着晨光,熠熠生辉。
身披黑色五爪龙袍,玉带缠腰,右侧挂着一块盘龙玉佩。
这一身打扮,弥补了柳如烟身为女性所不足的帝王之气。
她坐下龙椅,右手顺势一挥,说道:“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百官齐齐起身,顺手拍下膝盖沾惹的尘土。
老形式主义套路了。
能成为官员的都是老油子,对这一套流程烂熟于心。
随着这一场重复过无数次的套路结束,早朝正式开始。
今日的朝政议题,依然是宁王谋反。
一连两日早朝,朝堂之上都没有商量出一个应对之策。
今日,柳如烟必须要让这群朝臣拿出个章程。
她的目光落在武将队列中,为首一人膀大腰圆,虽上了年纪,但不显老态,一双眸子锐利如鹰,面色红润,便是许多练武的年轻人,精神头怕也比不上他。
最为重要的是,这人上早朝竟然披甲带剑!
这是武将的最高荣誉了。
面圣不卸甲,只有这人拥有滔天军功才能有次殊荣。
古往今来能披甲上殿者无一不是开国功臣,对王朝有不世之功绩!
柳如烟开口道:“威武候你可愿带兵前往泉州平叛?带回宁王的人头,朕封你为国公。”
不得不说,柳如烟这话很蠢。
为帝者,说一不二。
帝王是统领者,是一个王朝的话事人。
朝廷百官不论文武,都是执行者。
皇帝下令,百官执行。
历朝历代,不外如是。
而柳如烟竟然用商量的口吻对武将下旨,话语中更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祈求。
为了说动武将,更是提前抛出了封国公的奖赏,更是蠢到家了。
帝威难测。
喜怒不言于表。
朕吩咐的你做好了那是你应该的,做不好提头来见!
朕想给,你要千恩万谢!
朕不想给,你也待心存感激!
如此,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大景王朝能在柳如烟治下盛世太平,难得可贵。
威武候王明远是老油子了,一听这话,当即出列,面色为难道:“陛下,非是臣不想为国尽忠,而是年岁已高,实在担不起领兵的重任,若是臣一不小心老眼昏花下错了指令,导致麾下将领死伤惨重,臣万死难辞其咎啊!”
“战死沙场是武将的最崇高的归宿,老臣不怕死,威武候愿为国尽忠,但不忍看我朝将士因为老臣的错误死于战场,也不想辜负陛下的信任,可臣万万担不起如此大任,老臣请求陛下收回成命,另寻贤臣能将卫我朝太平,平判反贼,方能塑我大景盛世太平!”
老油子不愧是老油子,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的潸然泪下。
条例清晰,理由明确。
话里话外都在为国忧,怕折了柳如烟的信任。
柳如烟眉头登时皱起。
威武候曾随陆凡平叛秦王造反,不管是领兵能力还是对战场局势的把控能力,都是不俗。
战绩可查。
而他本人更是宗师高手。
虽然六十有七,但再活个五十年不难。
对于习武的威武候来说,此时正值壮年!
可他居然说自己老眼昏花,话里话外都是推脱。
柳如烟面色阴沉。
她不由想起陆凡在朝堂时,不管她下什么政令,都能畅通无阻。
便是朝臣阳奉阴违故意推脱,陆凡也能及时解决问题,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如今,陆凡一走,柳如烟竟觉得过往用起来得心应手的朝堂百官脱离了她的掌控。
一代新帝换旧帝,朝堂都要伴随血雨腥风。
这些人就不怕宁王得了帝位,他们有杀身之祸?!
实际上,真是柳如烟想多了。
宁王若真的掌权,他需要这些朝臣为他掌控朝堂,最多挑几个不顺眼的官员杀鸡儆猴。
起到震慑效果也就够了。
过犹不及。
若是威武候领了平乱的旨意,宁王最后荣登大宝,那样威武候才有杀身之祸。
如今,最多驳了圣意,虽然得罪了柳如烟,却也不会有太多的惩罚。
孰轻孰重,威武候王明远内心明镜。
“爱卿言之有理,那依卿以为,谁能担此大任?”
柳如烟把皮球又踢了回去。
我可以不找你,但你要给我一个能领兵平叛的人选。
威武候深谙圣意,知道这个人选不能糊弄,必须真的有真才实学自身才能脱身。
他道:“老臣以为,罪臣陆凡即为合适。”
“若有陆凡领兵,任凭宁王用尽手段,也不可能翻起一点儿浪花。”
王明远说出了一个较为靠谱的人选。
不管你怎么看待陆凡,可陆凡就是有能力。
不可否认!
曾经的反贼秦王,镇守王朝边关,手下将士常与蛮族交战练兵,兵强马壮!
藩地更有茶马互市,钱粮不缺!
如此强大的秦王所统领的二十万大军,朝廷准备了四十万大军被打的节节败退,二十三州沦陷。
是陆凡一人一马孤身一人独闯秦王二十万大军,断杆夺旗,斩首秦王!
秦王大军瞬间溃散。
还是宗师时,陆凡就如此勇猛,别说如今修为精进,更是有了神出鬼没的神仙手段。
若陆凡愿意,宁王叛乱还真不是什么大事儿。
柳如烟如最不想听到的就是陆凡的名字!
她知道陆凡的本事,也相信陆凡的能耐。
可她都放下身段让小太监下旨去陆府了,陆凡不接旨也罢了,竟敢打杀她派去的传旨太监!
这是赤裸裸的打她的脸啊!
她的意思还不明显吗?
难道必须她道歉,下罪己诏陆凡才能乖乖北上平叛?
不可能!
皇帝不会错。
陆凡抗旨不接,柳如烟早有杀意!
他为什么不去死啊!
连带威武候,柳如烟也记恨上了。
说话时,不免阴阳怪气起来。
“哦,我偌大的大景倾其一朝,竟找不出一个领兵带将之人吗?威武候你荐一个罪臣所谓何意?莫非我大景不能离了陆凡不成!你是不是陆凡同党,你是不是想让朕诛你九族!”
“啪嗒——”
一根镇尺砸在威武候面前的金砖上,响声清脆。
大殿的气愤莫名起来。
王明远连忙告罪,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陛下,请听老臣一言。”
“平叛宁王非陆凡不可啊!”
“陆凡担任六扇门大都督十年,宁王只敢夹紧尾巴做人,可陆凡与陛下您生了嫌隙,宁王直接反了,宁王怕的是陆凡呐!”
“没有陆凡,我们如何抗衡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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