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苏星艺的眼睛又被贺南枫蒙住。
这次不是轻轻地遮挡。
而是直接覆在她的眼眶周围。
用了些力道,女人的脑袋也被带的往后一仰。
许久,贺南枫沉沉开口,一字一句:
“苏星艺,你知不知羞?”
苏星艺在贺南枫的掌心里摇了摇头,顺便还亲昵地蹭了一下。
贺南枫身上的气息一点也没有变。
还是淡淡地,好像雨后兰草的味道。
清冽泛凉,只要她被这种气味裹住,就觉得心安。
在宠苏星艺这件事情上。
贺南枫是唯一一个可以和秋长明相提并论的男人。
“贺南枫,我不知羞。”苏星艺被捂着眼睛,看不到贺南枫的表情。
她唇角抑制不住地翘起来:“但我知道,我喜欢你。”
眼睛上覆盖的温热散开。
苏星艺的视线再次落到贺南枫眼睛里时,他的眸光已经化成了一摊浓重地墨。
无论是暗涌,翻滚亦或是平静。
她始终看不出半分。
*
暮色已深,闻野科技总裁办里灯光大亮。
白炽灯投射,黑白系办公桌椅的折射下。
滤了层层叠叠的光。
一切模糊的画面变得清晰。
贺南枫办公桌上干净如新,晚上苏星艺验算过高数的草稿纸已经被清理。
她一点也不乖。
踢掉了高跟鞋,用手撑在办公桌上坐着。
双腿一晃一晃,脚趾小巧玲珑,白皙如玉。
贺南枫走进屋里警告她再这样出格就把她丢出去。
苏星艺压根儿就不怕他。
弯着眉眼笑眯眯地看着他。
那双细腿晃动得更加厉害。
她穿得是衬衫和粉色裙子,特地将领口拉到肩膀处,好露出自己傲人的肩颈曲线。
不是告诉过她要好好穿衣服的么?
苏星艺置若罔闻,反而一颗一颗解开衬衫纽扣。
贺南枫下意识闭眼将头偏向一处。
女人从桌上走了下来,伸手勾住他腰上皮带的金属扣。
只用了一点点力道就当他带到桌边。
她说:我解不开,帮我脱掉。
贺南枫再睁眼,苏星艺身上穿的就变成了那件银色亮片吊带。
她将自己微卷的长发拢到胸前,转身将后背展示给贺南枫。
细细的银线衬着雪白的肌肤,直逼人眼。
凸起的蝴蝶骨,再到下凹的腰线,然后是起伏的臀。
好像一笔勾勒出来的美人画,流畅至极。
她什么时候连裙子也脱掉了?
贺南枫伸手缓缓替她解开细带。
然后将苏星艺抱上办公桌,手却再也舍不得从她腰上离开。
女人仰着下巴,满脸愠怒:
“贺南枫,办公桌好凉,你放我下来。”
贺南枫低头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脸凑得近,她的呼吸都能轻易吃掉:
“这个姿势,你不喜欢么?”
苏星艺拧眉:“不要,我不喜欢。”
贺南枫偏偏不想如她的意,他难得失去理智胡搅蛮缠:“我要。”
怀里的大小姐用手撑在他胸前推他。
谁知道背后的银色系带全部解开,那层带着亮片的薄薄布料也顺势落在地上。
贺南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人抱进怀里,将美人画遮了个严严实实。
“快放开我,这是在你的办公室呢。”
苏星艺在他腰上掐了几把,见贺南枫感觉不到疼,她又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贺南枫丝毫不以为意,温热地掌心从锁骨下的弧度一直抚到腰线。
动作熟练地仿佛已经做过千百次。
他们抱在一起,在做电影里男女主演没做完的事。
他曾落在她睫毛上的手终于落到了她细腻的腰际上,仿佛刚出生的婴儿第一次生涩地触碰最心爱的玩具。
原来她是这般滋味。
贺南枫闭上眼,不知持续了多久,大脑依旧一片空白。
...
贺南枫猛然从柔软的鹅绒被里坐起来。
他的面庞上的翻红一直烧到了耳根,眼里的情欲逐渐变成暗涌的沉溺。
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他的梦不该是混着红色血液,哭泣还有母亲绝望地嘶嚎么?
不该是这样平和慵懒的,像罂粟花海,虚幻又容易上瘾。
贺南枫将床单和被罩收拾卷起,塞入洗衣机。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汇成星星点点的车灯,记起晚上她随口说出的话:
“但我知道,我喜欢你。”
贺南枫低头避开她狡黠的眼神,将两个手磨咖啡杯拧好放回礼品袋:
“秋小姐,我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
苏星艺从他的胳膊下钻到他身前,双手拽着他的领口,不让他退后:
“要是我一直追你,你会喜欢我吗?”
她的眼神里也有小獠牙。
总是一副蓄势待发,要咬他的样子。
可这次贺南枫居然连拽开她的手的力气都没有。
他偏头看向别处,声线晦涩:“我不知道。”
他想说:不会喜欢。
但那句“不会喜欢”好像卡在喉咙,有千斤重。
最后说出来时,就变成另外四个字:我不知道。
“呵。”落地窗前的贺南枫看着自己映在玻璃前的真实身影,自嘲地笑了一下。
拍卖会上是第一面。
她抓着他的胳膊,不让他走。
他一直不和女人计较,低头看她时,那双吟着眼泪的狐狸眼可怜又娇气。
直直撞进他心里。
但她被拒绝后的目光立刻就停留在了宋知景身上。
轻而易举地又对着另一个男人娇笑。
他不能忍受。
第二面是地下停车场,她把电话号码写在传单上。
她好像不知道那张传单到底有多可笑:重金求子。
第三面是酒吧,做了那个暧昧游戏后,他带她回酒店。
就好像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一直被牵着鼻子走。
不可以。
如果他想要,必须完完整整只属于他。
黎明已至。
清晨阳光照到了他优越的下颌线上,打出的阴影印在他脖颈处,近乎病态的白皙。
不可以...喜欢她。
宋家那边的人都是不能相信的。
*
苏星艺有些烦恼,第一天补习和贺南枫闹得太过,后面几天,她的考核就没有合格过。
贺南枫怎么可以这么善变!
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
当然,不能心猿意马,借由补习谈恋爱只有一个好处,化悲愤为学习动力。
人类不愧为适应性最强的生物,短短九天,苏星艺两门课程的补考就通过了。
但她那张漂亮美艳的脸经过知识的洗礼,萎靡了不少。
贺南枫好像开了什么开关,她连一根手指头都碰不到了。
她好心累哦,考试感情两不顺。
累到感官都麻木了。
接到宋知景的电话是在某个天气不太好的凌晨。
苏星艺听了内容,直接从被窝里跳了起来,顶着黑眼圈就冲出了家门。
她住的位置就在市中心,离郊区私人医院有些距离。
李师傅开的再快也走了将近四十分钟。
穿过一片幽静的公园,苏星艺顺着宋知景给的地址才找到妇科。
vip特定的套间病房。
客厅里的宋知行面色冷峻,一边有条不紊地跟医生说话,一边将手里的药冲进玻璃杯。
滚烫的热水顺着杯沿溅到他指节上,仿佛没有温度。
他表情很淡,捏着玻璃杯的手却微微颤抖。
宋知景能感受到他身上很低很低的气压,像是在焦虑,又像是在自责。
苏星艺恰好这个时候到。
她没听清医生说什么,只听到最后的诊断结果:
“不确定是黄体破裂还是宫外孕,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好结果,等B超结果吧。”
苏星艺双腿一软,被宋知景揽住,拖着往外走:
“我们去门口坐坐。”
他怕苏星艺跟自己亲哥闹起来。
到时候他还真不知道到底要帮谁。
苏星艺挣脱开宋知景的手,眼圈儿红红的,瞪了宋知行一眼:
“我进去看看。”
宋知景还想拉她,只见宋知行揉着眉骨,声音里满是疲惫和懊悔:
“让礼礼进去陪她,钟韵她..不想见我。”
宋知景收回手,从口袋里掏了支烟递给宋知行:
“抽么?”
宋知行摇头:“阿韵不喜欢,戒了。”
宋知景手腕一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
钟韵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起因是她青梅竹马的前男友打了一通电话过来,问她还记不记得她为他织的那条围巾放到哪里。
既然分手了,他想把属于他的东西都拿走。
宋知行听不得这些话。
明明人都被她禁在别墅里,怎么还有机会和前男友纠缠不清。
两人吵了好久,分不出胜负。
钟韵就是看起来温婉,实际内里刚烈,偏偏是宋知行也是极为强势的人。
“你抹不掉的。”钟韵刚病完一场,身体虚弱地只能靠气息说话:“我和他整整二十年。”
宋知行不知道怎么让她闭嘴,不要再说这么伤人的话。
只得扣住她的手腕,将人压在床上强吻。
起初钟韵还有力气挣扎:“宋知行,你在意的,对吗?”
“既然这么在意...就放我去和他结婚啊!唔..”
剩下口不择言的话都被他粗暴地堵了回去。
宋知行实在不会接吻,毫无章法,又凶又急迫。
目的就是让钟韵闭嘴,不要再说那些让他轻而易举失控的气话。
恰好钟韵还在保持说话的嘴型,正好方便他的入侵。
前些天下雨,钟韵不知为什么趁着佣人不注意,去二楼空中花园里淋了雨。
烧了三天,宋知行舍不得碰她。
现在这样强吻下来,压制多天的欲望顷刻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