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的话语,如同一声惊雷,在李婉清的心头炸响,震得她摇摇欲坠。
她曾以为,自己的灵魂是在这三年的磨难中被玷污,却不曾想,这份“脏污”竟是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便如影随形。
一阵眩晕袭来,李婉清的双腿失去了支撑,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地,四周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色彩。
李母像是被吓着了一样,她开始无意识地挣扎,嘴里喃喃自语,“别打我,别打我!”
“我自己脱,我自己脱.....”
“别……别这样,阿娘。”
李婉清挣扎着想要阻止母亲,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母拉扯着破败的衣物,露出大腿根部那个触目惊心的烙印。
那里刻着两个字——“**”。
李婉清眼眶瞬间通红,颤抖着双手,慌忙将李母的裙摆拉下,“阿娘,是我,我是婉清啊。”她一遍遍地呼唤着,希望能唤醒李母心中的一丝清明。
李母的眼神渐渐聚焦,但依旧混沌,她像是刚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醒来,茫然地点了点头。
随即又本能地揉着干瘪的肚子,喃喃自语:“饿……好饿,我要吃饭,吃饱了好去见我的宝贝女儿……”
说着,她竟不顾一切地抓起地上的泥土、杂草和早已发霉的馊饭,就往嘴里塞。
这一幕,让李婉清的心如刀绞。
她强忍着泪水,一把夺下李母手中的杂物,声音哽咽地说:“阿娘,别吃这些,我去给你找干净的食物来。”
她细心地为李母擦拭嘴角,然后将地上的污秽之物一一清理干净。
起身时,李婉清深深地看了一眼还在四处摸索的李母。
随后,她加快脚步,向厨房奔去。
........
皎月如盘,清辉洒满空寂的厨房。
李婉清在微弱的烛光下搜寻,终于发现锅中还残留着两个粗糙的馒头。
她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揣入怀中,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随后低着头,步伐匆匆地返回地窖的方向。
就在转角处,一个突如其来的高大身影让她措手不及,两人瞬间相撞,李婉清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倾倒,怀中的馒头也随之滚落,散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对……对不起,我……我错了,求您宽恕……”
条件反射之下,李婉清再次跪倒在地,三年的屈辱与苦难让她习惯了这样的卑微姿态。
慕容瑾的声音自头顶冷冷传来,带着几分不悦与责备:“在自己家里,行走做事却如同窃贼,真是有失体统!”
李婉清脸色苍白如纸,目光低垂,凝视着那沾满尘土的馒头,心中五味杂陈。
这些馒头是她为母亲找到的唯一食物,如今却……
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拾起那已脏污的馒头,却被慕容瑾一脚踢得更远。
馒头滚入黑暗的角落,再也寻不见踪影。
“镇国侯府何时亏待过你?想吃东西不会让下人准备吗?”慕容瑾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意,“为何非要吃这种沾了灰尘的东西!”
李婉清强忍着泪水,声音细若游丝:“不是我吃,是阿娘要吃……”
慕容瑾闻言,脸色微变,语气中多了几分复杂:“你去见那个疯女人了?”
李婉清轻轻摇头,手指在空中微微比划,声音哽咽:“她不疯,她记得我。”
慕容瑾见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冷冷道:“你现在是镇国侯府的千金,你的母亲只有一位,那就是侯夫人。”
“那种不知检点、自甘堕落的女人,就该永远留在地窖里,受尽折磨!”
他的话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刀刀割在李婉清的心上。
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噬。
如果让慕容瑾知道这三年来她的遭遇,他又该怎么说自己呢?
李婉清瞬间眼眶通红,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可慕容瑾看着她这副模样,却是愈发觉得心烦,“别哭了!以后再也别去见她了!”
说完,他便命令身后的侍卫送她回自己房间去。
李婉清低头不语,刚要转身,却忽然瞧见,不远处站着一位身穿黄色罗裙的明艳女子。
她顿时心里一惊.....
这个女人,正是三年前,将她写的爱慕兄长的诗文公之于众的乔雪宁。
也就是...她未来的嫂子,慕容瑾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