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打脸

05.

又是让服务员重新整治一桌席面，又是拿湿毛巾清理弄脏的衣物。

我看着我妈身上的旗袍被油水弄脏了一大块，怎么擦也擦不干净，不由得气上心头。

眼瞅着蒋一帆在他妈面前乖的跟孙子似的，就更来气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竟是个妈宝男！

哦，对，以前他都没父母的。

我和他是在高校的联谊会认识的，我对这种交际本就不感兴趣，是被闺蜜硬拉来的。

来了后就坐在原处吃吃喝喝，没成想，吃的间隙中猛地抬头，竟看到对面有一个男生跟我一样，独自一人。

长的清秀白净，好多女生上去搭话，都被他委婉拒绝了。

我看到他的一瞬间，就觉得这是我喜欢的类型，不过也没上前搭话。

谁知后来又在公开课上遇见了，一来二去的，我们从认识到熟识，最后走到了一起。

在一起后，我才知道他家是农村的，从小父母双亡，被政府救济，才一路走到今天。

毕业后也是不负众望进入了一家国企，算是端上了铁饭碗。

无论是上学还是工作，他都是一个努力上进的男生。

而这一点，是最吸引我的。

现在看来，努力上进是没错，但隐瞒欺骗也是真的！

今天筹办订婚宴我早就饿了，席上的菜肴丰富，我再没管他们，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不顾蒋一帆在一旁挤眉弄眼。

眼看他坐不住，伸手开始扒拉我。

我翻了个白眼，狠狠打落他的手。

“宁小星!你想对我儿子干嘛!”

他妈饭都不吃了，扑过来像母鸡护崽一样护着他。

我没好气的说：“咋滴，我家出的钱包的席面、订的酒店，我还不能吃了？”

我上下打量她，啧了几声，“我还没问你们呢，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还说是蒋一帆的父母，他不是一直声称自己从小父母双亡。”我故作恍然大悟，“难不成你们是从坟堆里爬出来的？”

他妈的眼神开始躲闪，连带着蒋一帆的面色也不好了起来。

心虚过后不知从哪儿来的自信，刚想闹腾，谁知另一头又出岔子了。

是蒋一帆他们带来的一**亲戚。

菜上完后，他们就开吃了，几个孩子很快吃饱后在厅里又吵又闹。

每一个桌面都铺着一块长及地面的桌布，是孩子们天然的游乐场，尖叫嬉闹。

我家这边的亲戚已经是忍了又忍，没成想接下来那边亲戚的操作更为离谱，让他们实在忍不下去了。

蒋一帆的舅舅、姑姑等，本就分散在不同的桌。

自己火速吃完后，从兜里一人掏出一个大红塑料袋，在同桌人还没反应过来时，迅速将桌上的菜一扫而空。

装完其他桌的，竟还厚着脸皮过来，一边麻利的将桌上的菜一股脑的倒进袋子里，一边对我说道：“小星啊，你家选的这酒店不行，鲍鱼这么小一个，这虾也不新鲜，别的就更不用说了，一看你就不是个会过日子的，以后嫁进我家，可得好好跟你婆婆学学。”

我看她们嘴上满是油光，叽叽喳喳的数落菜、数落我的不是，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未停。

我妈坐在旁边，正好挡着一盘菜，眼见着一个大娘用泛着油光的手扯她的衣服。

“哎，你这人眼不亮堂，眼瞅着俺们要夹菜，还搁这坐着不挪窝。”

一手下去就是五个油爪印。

一个小孩子也正好从桌下钻出来，吓得我妈弹起，捂着胸口喘气，脸憋得通红。

整个厅内乱作一团。

此刻，我的脑仁被气的突突作疼。

什么狗屁面子，去他妈的。

我冲到最近的几人面前，一人甩了一个大耳刮子，当然，也没漏下本就近在咫尺的蒋一帆和他妈妈。

耳光声伴随着我的声音在整个厅内回响。

“都给我闭嘴！”

小孩被我吓的缩在亲人身后。

世界终于安静了。

06.

我让我妈送家里的亲戚先离开，挨个儿道歉，说改日再赔罪。

蒋一帆也挨个儿给他家的亲戚道歉。

“姑姑您说的是，我家小星毕业后一直没出来工作，这不又是单亲家庭，人情事故方面是欠缺了一些，我都说过她很多次了......以后过了门还要你们多多教导。”

那些亲戚一个个志得意满的走了，走时还不忘提着装满菜肴的大红塑料袋。

终于将所有亲戚送走后，偌大的厅内登时只剩下我和我妈，以及蒋一帆和他爸妈。

他爸这么大的动静都没醒，还在一旁扯着震天的呼噜。

他妈精神头倒是十足，像一只昂扬的母鸡，挡在蒋一帆身前，目光炯炯的盯着我，生怕我再给她儿子来一下。

蒋一帆弱弱的缩在后面，捂着脸上的巴掌印，从他妈身后探出头：

“小星，你今天怎么像变了个人，都快让我不认识了。”

我看着他，再次感叹自己眼光真差。

这不妥妥妈宝男叠加凤凰男，再加一个欺软怕硬嘛。

前面我没动手，就以为我好欺负，硬气的很，现在却缩在他妈背后。

之前被他的外表欺骗，我还以为自己捡到了宝。

没想到却是个从芯子就坏了的假货。

这手是分定了。

不过在分手前，他可还欠着我东西。

“蒋一帆，把卡还我。”

见我冷静的不像是要再打人的样子，蒋一帆这从他妈背后出来，理了理衣服，假模假样的轻咳了几声。

“小星，你说啥呢，那卡不是咱要拿去买房子的嘛。”

我翻了个白眼，“还买个屁的房子，我两也不用结婚了，以前给你花的钱就全当我扶贫了，那是我妈的养老钱，你还给我咱们就算两清了。”

我说分手蒋一帆听不到，却精准的抓住了两个关键字：【还钱】。

合着他妈一起一蹦三丈高，眼看天花板都快被他们戳破了。

“宁小星，那个卡里也有我的钱，再说了，咱两谈这么久，我也给你买了不少东西，加起来，怎么也够卡里的钱数了。”

给我买的东西是指淘宝九块九包邮的零食大礼包，还是十九块九的珍珠项链？

就他送的那些东西，加起来怕连卡里的零头都不够。

他怎么敢的啊？！

07.

提到还钱他妈怒了，疯狂输出：

“宁小星！给我儿子了，那就都是我儿子的钱，你和我家一帆谈这么久，耗了他这么多年的青春，现在突然要分手，多的也不跟你要了，那钱就当是补偿。

“作为过来人，我好言劝你一句，我家一帆没嫌弃你学历低、没工作，那是他对你的爱，撇了那么多好女娃不选，偏偏选了你，你还这么不识抬举，这次就算了，以后你可不能像今天这样，没规没矩。”

合着跟我在一起还委屈他了。

选我还不是因为我之前恋爱脑，好摆布。

怎么的，现在看我清醒了，想抽身了？

再说了，跟我结婚，他才能有城市户口，才能留在大都市里！

我眼珠一转，望着他们笑道：“怎么了，钱不会被你们花了吧？”看到他们的表情，我的猜测被证实了一半。

此刻我不由得庆幸，还好当时听闺蜜的话，转账的时候备注了，不然这会都没处说理去。

“我可告诉你们，三天内不把钱还了，你的宝贝儿子就要蹲局子了。”

说完后不顾他们的反应，我拉着我妈便走了。

我怕再待下去，克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打坏了赖上我可不行。

08.

一朝恋爱脑清醒后，我被酒店外的冷风一吹，觉得神清气爽，拉着我妈就坐上了出租车。

坐上后，我在后视镜里眼尖的看到蒋一帆，徒劳的往车开走的方向追。

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吃屎。

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瞎了眼了。

我轻笑，好在为时不晚。

我妈握住我的手，语气小心：

“小星，别难过。”

我可一点也不难过。

分手后惨的是蒋一帆，可不是我。

该难过的是他。

好好想想怎么补上这个窟窿吧。

回去后没洗漱，躺在床上倒头就睡。

一夜无梦，睡醒后我拉着几个闺蜜一起去酒吧蹦迪。

“小星，你可终于跟蒋一帆分手了，以前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劝过你不止一次，你就像被人下了蛊，不撞南墙不回头。怎么着，这回终于清醒了？”

“你说你看上蒋一帆啥，也就脸长的还行，论别的，根本配不上你。”

......

好友们都为我分手开心。

别说她们想不明白，我也想不明白。

当初是怎么看蒋一帆怎么好。

现在一朝清醒，才发现哪里是他隐藏的深，是我眼盲心瞎了。

记得刚在一起时，出去玩，他抢着付钱，但都是付的一些小钱，就这样都把我感动的不行。

体谅他勤工俭学，兜里本就没钱，还愿意给我花。

待回去后还主动给他把花的钱转回去。

后面一来二去的，就全部变成我付钱了。

我晃了晃头，想到这些都不禁打个哆嗦。

因为喝的酒有点多，尿意袭来，我起身往厕所的方向走去。

路上一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跤，眼看快要跌到地上，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双手扶住。

我诧异的抬头。

看到一个男的脸笑的像一朵菊花，满脸的褶子，猥琐极了。

喝了酒的脑袋晕乎乎的，让我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猥琐男见状大喜，扶着我的手慢慢往下滑。

就在这时，我眼尖的看到前面拐角处有一点红光闪烁。

然后蒋一帆从后面走了出来。

09.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戒备的看着他。

谁知随着他走近，灯光渐渐明亮，我这才发现他的脸上竟然鼻青脸肿，整个人看上去狼狈极了。

待走到我面前，蒋一帆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小星，我在这里给你道歉，之前不说是因为怕你嫌弃我爸妈是农村人，看不起他们，眼看咱们订婚了，我这才让爸妈和亲戚专程坐几百公里，来之前我还给你发过短信的，以为你知道，结果......”

我的脸都开始抽抽，那个短信被归进了垃圾箱里，我都是前天清理垃圾时才看见，而且现在什么年代了，不能给我打个电话，或者用通讯软件给我说一下吗？

“小星，我爸妈是农村来的，不懂城里的规矩，在订婚宴上给你丢脸了，我替他们给你赔不是，现在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算要分手，我也认了，但你不能为了跟我赌气，就和这种男人在一块儿啊。”

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看得直皱眉头，几天不见，他越长越丑了，当初怎么就瞎了眼了。

那个猥琐男见到蒋一帆，非但没有后退，反而更加大胆了起来，手直接搂住我的腰，开始上下其手。

我一把挣脱，对准猥琐男的下身猛的一踢，他显然没料到我会有这样的动作，被踢了个正着。

圈住我的手也松了，整个人止不住地呼痛，捂着跳脚。

“蒋一帆，你又想玩什么新花样？那后面的摄像头我都看见了。”

猥琐男被这样暴击，竟还没放弃，又贴了上来。

“小星，你今天怎么了，以前每次跟我出来都温柔极了。”

“小星，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两在我们还没分手前就在一起了？”

......

我算是明白了，这是蒋一帆给我设计的一出大戏。

就他那脑袋，想出来的也不是什么好计策。

我翻了个白眼：

“蒋一帆，你的脑子是被狗吃了吗，就这样还想往我身上泼脏水，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现在我有男朋友，甚至结婚了，都跟你没关系，更何况，”我嫌弃地上下打量猥琐男，“这样的男的你上哪儿去批发的，是怎么做到跟你一个德行的？”

蒋一帆仍不要脸的跪在地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就像没听到我刚刚说的，自顾自的说：

“小星！我求你，别再打我了，我会把钱还给你的，真的。”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就来气，实在没忍住上去揍了两拳后方才身心舒畅的离开。

临走前我还不忘把拐角处的手机拿走。

打开一看，果然是在录视频。

我嗤笑一声，不以为意的离开了。

10.

没想到第二天我在睡梦中直接被闺蜜的电话吓醒，电话那头的声音十分紧张且急迫，迷迷糊糊的脑袋彻底清醒。

“小星，你快点击围脖热搜看看，那个女生不会说的就是你吧？我刚刷到，越看越觉得是你！”

我刚点进热搜，还没来得及看，就又被闺蜜一声惊呼，吓的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雪儿，你干嘛呢，一大早上的，咋咋呼呼，要是让我发现这个新闻跟我没关系，我可饶不了你！”

“小星！你自己点进我发给你的链接看看，我可以肯定就是在说你，一看就是蒋一帆在捣鬼。”

我将信将疑的点进去，是一段时长五分多钟的视频。

画面被人工处理过，亮度调高了一些，因此每个人的长相穿着看的清清楚楚。

视频从我出现在拐角开始，离开时结束，里面的内容被人为的剪辑曲解，把蒋一帆塑造成一个被城市女生抛弃的苦命农村男，无数次的委曲求全，换来的却是拳打脚踢，更别提视频里我还给他“带绿帽”了。

那天我化了一个比较浓的烟熏妆，加上本身长相就不是温柔一挂，看起来有些凌厉，就更衬的蒋一帆可怜。

视频的**在我上前把蒋一帆揍了两拳，在他本就青肿的脸上又叠加了两大块青紫伤痕。

上面弹幕密密麻麻都是在声讨我，同情蒋一帆的。

【这女的长成这样，一看就不好惹，兄弟真能忍。】

【穿成这样，是要去勾引谁呢？】

【哥哥别哭了，跟你分手是她的损失，下一个更乖。】

【这个时候女拳怎么不出击了？天天吼着男的家暴女的，这会儿又不吭声了。】

......

在这些弹幕中间，也夹杂着一两条清醒的评论。

【大家理性吃瓜，以我的经验来看，这视频有可能是合成的。】

【楼上，难道你就是视频里那个女的？】

......

你还别说，剪的挺好，要不是我就是故事的主人公，我还真就信了。

做为故事主人公的我，丝毫不慌，甚至有点想笑。

看样子，蒋一帆不仅动用了卡里的钱，多半还把钱都花光了。

11.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条热搜持续发酵，一夜之间“城市女嫌贫爱富家暴农村男”这一词条就冲上了榜首。

在上榜首的同一时间，蒋一帆主动跳出来回应了。

【大家好，这个视频是朋友气不过帮我发的，因为上了热搜我才发现，在此统一回应一下。我就是视频里的男生，我在这里要替我的女朋友宁小星说几句话，她人很好，真的，都怪我家境不好，在一起大部分时候都是她花钱，我只有在行动上尽力补偿她，平时可以说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本来我们都说好国庆节订婚的，我爸妈特意不远万里赶来，家里的几个亲戚知道消息也非要跟来，大家都带了特产，我妈还把家里祖传的玉镯子给她了，谁知道到酒店后，我爸妈和亲朋不懂城里的规矩，给她丢脸了。

她作为晚辈竟直接上手打了我爸妈，事后更是不依不饶的要我爸妈道歉，要跟我分手，这也就算了......如果不是她还要我给她赔钱，我是不会闹到这里来的。

那笔钱是我们买婚房的钱，六十多万，里面有我父母全部的积蓄，她一张口就是要我赔她六十万，要知道，我妈刚确诊了尿毒症，需要透析，我爸身体也不好，而我也刚出来工作没多久......】

后面还有一大串作文式悲情自述，蒋一帆把自己写的就像冬天里的小白菜，而我就是大冷天还往他身上浇冰的恶贯满盈的前女友。

小作文的最后，蒋一帆提出了他的诉求。

【在这里，我想对小星说一句话，就算你打我骂我，跟我分手，侮辱我的家人，和我在一起时脚踏两只船，现在分手了还要补偿费，但我还是爱你，这笔我爸妈的救命钱我可以给你，但我希望你拿到钱后能踏踏实实找份工作，好好生活，好好照顾自己，别再在家里啃老了。】

我看到最后一句话，隔夜的饭都快被吐出来了。

蒋一帆搁这恶心谁呢？

他当网友都和他一样没脑子吗。

谁知我点开评论区一看，还真有人和他一样没脑子。

12.

拜蒋一帆高清合成视频所赐，我的私人信息很快就被万能的网友扒在了评论区，下面全是替蒋一帆声讨的，更有一众农村男生集体为他发声。

更有甚者扬言要到我小区门口堵我，问我向蒋一帆要他爸妈的救命钱亏不亏心。

蒋一帆将替自己声讨的评论挨个儿点赞，同时评论一个痛哭的表情。

我简直笑死，我亏心什么，倒是他半夜惊醒的时候怕是会被自己的**吓到。

他爸妈好手好脚，根本没病好嘛，而且那个卡里是有六十多万没错，他说里面有他爸妈的全部积蓄，鉴于他说谎成性，有待考证，但确实是有他家的钱，只是他家的钱是零头，里面六十万的大头是我妈的血汗钱。

这笔钱我不可能不讨回来。

闺蜜替我在评论区舌战群儒，我则没跟他们废话，直接一纸诉状将蒋一帆告上了法庭。

从发传票到开庭不过一个月，法院便宣判我胜诉。

无他，实在是蒋一帆漏洞百出。

那笔钱我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归属，更别提转账时的备注，现在分手了就应该原封不动的归还。

至于那个视频，在蒋一帆回应当晚，我就将原版视频直接发在了网上，一时间蒋一帆人人喊打。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蒋一帆错愕的表情，十分愉悦的离开了。

现在蒋一帆可不止是需要还六十万，还要赔偿我的各类损失，连在谈恋爱期间的种种花销、转账，都需要一一归还。

法官限蒋一帆三天内必须归还合计七十万人民币，否认将会拍卖其及直系亲属名下所有财产，用以抵账。

蒋一帆自知偷鸡不成蚀把米，给我连番短信、电话轰炸。

我点都没点开，直接全部拉黑删除。

谁知因为联系不到我，又还不了钱，蒋一帆再次找上门来。

我看着跪在楼下的蒋一帆，好巧不巧，在他刚跪下，天就下起了雨，他脸上神色挣扎，望着近在咫尺的屋檐，咬了咬牙，仍在雨地里没挪动半步。

见我探出了头，脸上一喜。

“小星，我爸妈为了这事都病倒在床上了，实在起不来，不然也会和我一起来道歉的。我发誓等我们结婚后，爸妈不会干涉一分一毫，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我们曾经那么好，就因为这样一件小事，你就要和我分手吗。”

男人的承诺大风一吹就能刮走，无根无凭，全凭一张嘴。

我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外面的天，确实下的挺大，蒋一帆这回真下血本了，下这么大雨也没吓的回去找妈妈。

举起手机录了个视频，我又转身回屋，走前顺手把窗户和窗帘给拉上了。

在我回屋后，蒋一帆打开了手里的直播功能，准备利用网络逼迫我就范。

他还喜滋滋的陷在之前众人维护的假象之中，觉得当时被骂只是因为我从中作梗，现在自己都雨中道歉了，怎么着也能赚网友一波心疼。

刚打开直播界面，就看到右上角的在线人数一路飙升，短短几分钟，竟直接升到了几万人次。

蒋一帆内心沾沾自喜，看着镜头里自己浑身湿透，苍白无力的模样，这还不把网友们心疼死。

却没想到还没开口，就瞥到下面一溜烟的评论，登时蒋一帆的眼睛都瞪大了。

评论清一水的都是在骂他，不要脸、软饭硬吃、丢农村人的脸......

蒋一帆的脸被气的通红，在雨地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13.

我坐在屋内，慢悠悠的将刚刚录的视频上传，同时配文：

【蒋一帆又到我家门前堵我了，这次还在外面装可怜，非逼着我发声明原谅他，否则就在门前长跪不起（害怕+哭泣.jpg）】

评论区一众小姐妹纷纷为我加油鼓气，让我别轻易原谅他，不能被表象迷惑。

还有一些热心网友表示马上网络出警，替警察叔叔逮捕。

我本以为是玩笑，没过一会，热心网友便给我发过来一张图。

图上蒋一帆的双手被拷在背后，脸上青紫一片，被几个壮汉推着走。

我一推窗户，发现下面果然没人了。

为了避免后面两天被蒋一帆和他父母亲戚围堵，我和我妈直接在家里躺了两天。

反正租户的租金会按时打到卡上，就算我和我妈不出门工作，也不会担心任何温饱问题。

本打算在订婚后再告诉蒋一帆这个事的，现在看大可不必，就让他以后后悔去吧。

时间一晃过的很快，到最后期限时，蒋一帆果然还不了赔偿金。

法院依法没收了他及父母名下的所有财产，拍卖后将钱还给了我。

还剩一些钱，据说法院全数归还给了蒋一帆。

后来的事我自己没再关注，选了个时间，带着我妈和闺蜜一起去了海南旅游。

在我和她们躺在沙滩椅上，喝着椰汁，吹着海风的时候，我又收到了网络姐妹的最近报道。

据说在房子被抵押还债后，蒋一帆和他父母只能借居在亲戚家里，短短一个月，就将所有亲戚得罪个干净，最后只能住酒店。

这一个月一家人好歹还有些盼头，蒋一帆的工作还没丢。

因为一些特殊性质，他工作的地方相对闭塞，不知道蒋一帆前段时间闹出的动静。

谁知这个月被热心网友直接匿名举报到公司上层，蒋一帆如众人所愿的被开除。

贫贱家庭百事哀，以前爱子如命的父母，竟卷走了所有的钱，连夜离开了A城。

蒋一帆以为出事了，四处去寻，这才发现爸妈是卷铺盖回老家了。

幸好走前还留下了几百块钱，够撑过几天。

但任凭蒋一帆怎么找工作，都会在面试阶段被刷掉。

被逼无奈，在所有的钱花光后，蒋一帆只能四处捡拾垃圾，晚上就在公园的长椅上度日。

我看到网络姐妹绘声绘色的描述，不由得笑出了声。

他们的惨状我能想象，只是他爸妈居然这么快就抛弃他了，这是出乎我意料的。

那边网络姐妹又发来了一段：

【我听别的姐妹说，他爸妈卷钱回去，是因为蒋一帆的青梅怀孕了，蒋一帆已经养不好了，这不，急着捞钱回去养下一代......】

我这才想起，之前订婚宴上态度奇怪的女人，好像是叫王翠来着。

出于女人的直觉，当时我就知道蒋一帆一定和她有一腿，只是没想到居然还是青梅竹马。

怎么，是想把我娶回去当二房吗？

我嗤笑一声，带上墨镜，翻了个身，享受着日光浴。

再喝一口椰汁，感叹道：

这才是人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