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龙这家伙脾气一向火爆至极,此时此刻又遭受到董权如此这般的当面斥责,心中的愤怒瞬间如火山般喷涌而出,完全失去了理智。只见他猛地飞起一脚,将眼前的桌子狠狠地踹倒在地,并用手指着董权怒喝道:“老家伙,**活腻味了吧......”
“闭嘴!恐龙,快给权叔道歉!”
就在董权辱骂恐龙之时,陈耀便已意识到要遭,但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未曾想,恐龙竟然率先发作起来,陈耀无奈之下只好挺身而出,试图制止恐龙继续发飙。
说实在的,陈耀这位洪兴帮中的白纸扇过得十分窝囊。尽管蒋天生身为洪兴帮的龙头老大,实力超群,但其心眼儿比针尖还小,而且对任何人都充满猜忌之心。陈耀贵为他的首席智囊,按常理应当得到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才对,可蒋天生却仅仅只是把陈耀当作一个出谋划策的军师来使唤罢了。
以前还好,作为蔣天生的军师,陈耀也可以借着蔣天生的名头狐假虎威,可是自从几年前,蔣天生转变发展方向,对洪兴的掌控力大不如之前,陈耀这个军师的地位就有些尴尬。
蒋天生刚刚接手洪兴之时,心中满怀着雄心壮志,立志要将洪兴发扬光大,他也做到了,把二流社团的洪兴发展成一流社。
然而,命运总是充满变数。就在几年前,那鬼佬家的“铁娘子”在北方的老人家面前遭遇挫折,确定了港城回归的具体时间。自那一刻起,蒋天生便敏锐地察觉到形势的变化,并果断改变了洪兴的发展方向。
从这一系列举动中,我们不难发现蒋天生卓越的才能和远见卓识。与众多沉迷于权力纷争的人不同,他早已预见到未来可能面临的危机。他深知,如果继续依靠江湖势力谋生,迟早会陷入无法自拔的困境,甚至可能丢掉性命。
因此,近年来蒋天生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个人事业当中。凭借洪兴的声威,他成功地开展起属于自己的生意。
依蔣天生的计划,等到他自身实力足够强大后,他会带领整个洪兴走上正途、摆脱黑暗背景——这个计划看似可行,但他却低估了人性的复杂。
在利益与权力的诱惑下,人心往往变得难以捉摸。原本团结一致的兄弟们,或许会因为各自的私欲而产生裂痕;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也可能在关键时刻背信弃义。
近年来,蔣天生凭借着各种手段和谋略,财富如滚雪球般不断累积,可以说是赚得盆满钵满。
然而,他是挣钱了,可是社团里其他大佬却日子越来越难过,原因就一条,蔣天生要求大家不准参与贩毒。
黄赌毒三样一向是各大社团的主要财源,洪兴作为港城社团,以前并没有禁止贩毒这条帮规,这条规矩是近几年被蔣天生强行加入的。
究其原因,无非是因为警方对于打击毒品的力度日益加大,而蔣天生担心洪兴会因此引起警方的关注,进而影响到他那些正当合法的生意。
由于蔣天生在洪兴内部拥有极高的威望和权势,所以当他发出这样的命令后,众人即便心有不甘,也不敢轻易违抗。于是乎,近些年来洪兴的确无人再敢涉足贩毒领域。
正所谓“断人财路,如同杀父之仇”,无法从事贩毒活动导致许多洪兴的大佬们损失惨重,相当于直接斩断了他们的一大财源。这种情况自然引发了众多人对蔣天生的强烈不满情绪。
这人心要是散了啊,那整个团队可就难办喽!尽管目前蒋天生尚未完全失去对洪兴社团的控制,但其掌控力正逐渐减弱。许多堂主已公然表达出对蒋天生的不满情绪,而其中最为突出的代表便是旺角堂主靓坤。
原本洪兴内部就纷争不断、问题重重,近两年更是深陷困境之中。然而,在内乱尚未得到妥善解决之际,与洪兴素有恩怨情仇的东星竟呈现出死灰复燃之势,可以说是内外交困、危机四伏呀!
陈耀身为洪兴的智囊,自然需要提前谋划布局。因此,他不仅有意扶植恐龙成为屯门堂主,更期望看到恐龙能够在屯门发展壮大起来。毕竟只有当韩斌兄弟二人具备足够强大的实力后,方能有力地制衡同样位于新界地区的东星社团。
可是看着暴跳如雷的恐龙,陈耀心里多少有些后悔,就恐龙这样的莽夫,他真的能在屯门发展壮大,能牵制住东星?
恐龙虽然怒火中烧,但是好歹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在陈耀开口后,立马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恐龙意识到自己不对,但是要他跟董权道歉,恐龙当然不愿意,所以他直接闭口不言,然后恶狠狠的瞪着陆永强。
见恐龙瞪着自己,陆永强心里暗骂一声:“有病!”
实际上,陆永强从未动过与恐龙争夺屯门扛把子位置的念头。他一心只想安安稳稳地守住现有的地盘,一直混到1997年。等到港城回归祖国后,他希望能够攒下一些资本去做些小买卖谋生即可。
倒也不是因为陆永强不喜欢权力,但他心里很明白:国家对于黑社会采取了坚决打压的政策。在社团中的地位越高,就越容易惹出麻烦事来。如果在回归前没能找到法子摆脱这层身份、洗清背景,说不定回归以后就要面临牢狱之灾了。
尽管在上辈子的记忆当中,香港的社团的确存在成功洗白上岸的例子,但陆永强并不觉得自己具备他人那样的本事。
因此,就如同现状一般,他仅仅是个社团里的草鞋,虽说有点儿小小的地位,但终究不过是社团内的一只小虾米罢了。只要他行事低调些,不要过于张扬,大概率是不会遭到清算了结的命运。
恐龙一脸倔强地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向董权认错道歉的意思,陈耀站在一旁也是束手无策、不知如何劝解才好,整个场面的氛围变得异常沉重而压抑。然而,正当场面陷入僵持之际,陈耀身旁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手机**。
陈耀迅速拿起手机并接通电话,但他原本紧绷着的脸却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仿佛遭受了什么重大打击一般。不过短短几秒钟后,他的表情又发生了微妙变化——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喜悦之色。
挂断电话后,陈耀转身面向董权,语气严肃地说:“权叔,刚刚得到消息,东星帮下山虎乌鸦的弟弟肥龙离奇失踪了!现在那只‘下山虎’正派手下四处寻找他弟弟。
咱们屯门的地盘有很多地方都与东星相邻接壤,恐怕接下来会有不少麻烦事儿找上门来。所以权叔,您最好叮嘱一下各位兄弟,最近这段时间务必多加小心谨慎!”
听完陈耀所言,董权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自从东星的大批人马从国外回港城以后,屯门就一直动荡不安、事端频发,他们经常会因为一些琐碎小事与东星发生摩擦和小**。
如今董权年事渐高,早已失去当年的豪情壮志,他只想趁自己还掌管着屯门事务的这几年,能多捞点油水就多捞点,压根儿就没想过要跟东星那帮人拼命。
见董权脸色难看,陈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可是立马他就收起这丝笑意,然后板着脸对恐龙说道:“恐龙,家有家法,帮有帮规,你不服权叔管教就算了,还完全没有上下尊卑之念,居然敢骂权叔,所以这次我也帮不了你。
当年是我把你带来屯门堂口,那今天就还让我把你带走,一会儿你跟我直接离开屯门,回你哥韩斌那里去。”
板着脸训斥了恐龙一番,陈耀苦笑着对董权说道:“权叔,真的是对不起,我替恐龙向你道歉!希望你看在他年少无知的份上,原谅他这一次。
当然,发生今天这种事,恐龙以后也没脸在屯门待下去,我一会儿就带他走,带他去他哥韩斌那里,到时候肯定让他哥韩斌给你一个交代。”
陈耀话音落下,董权气的差点心脏病都犯了。
屯门现在正是多事之秋,陈耀这时把恐龙带走,屯门堂口的实力最少要降三分之一。
这倒不是一个恐龙就相当于屯门堂口三分之一实力,而是当初恐龙来屯门,韩斌为了让恐龙在屯门站稳脚跟,派了不是人过来帮恐龙,现在恐龙要是离开屯门,这些人肯定要离开。
这带走恐龙就够狠了,陈耀还要让韩斌给个交代,这是怕董权没把韩斌得罪死,要再加把火是吧?
屯门和奎青两个堂口同在新界,如果屯门堂口出事,能及时支援的堂口怕就只有奎青堂口。
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把韩斌这个奎青扛把子得罪死了,到时候在支援的时候,韩斌故意拖延些时间,怕是就只能帮忙收尸了。
董权不愧是**湖,脸皮也着实够厚,陈耀话音落下之后,他心里虽然怒火中烧,可是脸上却露出笑容。
董权笑着说道:“阿耀,你说这话可就严重了,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当年我在恐龙这个年龄,那也是天老大地老二,对谁都不服,管你是社团大哥,还是社团元老,心里只要不满就敢硬怼。
所以恐龙刚才那些话,我是一点没放心上,这把恐龙带走的话,阿耀你可不能再提。既然加入了我们屯门堂口,那就是我们屯门堂口的人,那里还有带走的说法。
刚才我说的话也有些严重了,其实恐龙完全有资格当我们屯门堂口的红棍,只是这人老了,就喜欢念旧。
阿强不光是我的义子,他也是我们屯门堂口的老人,我记得他刚加入我们洪兴的时候,那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只有十五六岁,这转眼六七年过去,这些年阿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想着最后助推孩子一把。”
董权说着说着,还有点动真感情了,居然眼眶微红,好像真把陆永强当自己孩子一样。
陈耀也没有真把恐龙带走的打算,他刚才那么说,也是没办法,这恐龙性子执拗,想让他给董权服软,那肯定没戏。
这恐龙不服软,那就只能董权服软,反正要有一方递台阶,今天这事才能糊弄下去,所以陈耀不得不逼董权。
本来还想着如果董权还不服软,那接下来再给董权来一下狠的,没想到这董权还挺识时务的,居然这么光棍的就服软了。
陈耀装模作样的瞪了恐龙一眼,然后说道:“恐龙,你以后收收你那火爆的脾气,今天要不是权叔这么说,我真就把你带回你哥那里去,让你哥好好收拾你一顿。”
陈耀说着,拉了恐龙一下,把恐龙拉到董权面前,然后继续说道:“恐龙,虽然权叔不介意你骂他,但是辱骂社团前辈,这就是不对,你给权叔好好的道个歉。”
虽然恐龙还是不愿意给董权道歉,可是陈耀都这么说了,恐龙也只能不情不愿的说道:“对不起!”
恐龙嘴上说着对不起,但是脸却冲着旁边,声音也非常小,要不是陈耀就站他身边,怕是都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陈耀推了恐龙一下,怒声说道:“给我好好道歉!不然信不信我把你哥韩斌给叫来。”
恐龙天不怕地不怕,唯一害怕的就是他哥韩斌,听陈耀这么说,恐龙虽然还是不甘心,但是这次却不敢作妖,低着头,郑重其事的对董权说道:“权叔,对不起!我不应该骂你!”
董权心里骂开了花,可是却一脸笑容的扶起低头的恐龙,开口说道:“行了!行了!权叔没怪你,用不着如此。大家都是江湖儿女,真的用不着如此。”
到这里,刚才恐龙大骂董权的事情算是糊弄过去了,可是今天的事情可还没结束,这屯门堂口的红棍可还没选出来。
恐龙道过歉之后,大家重新落座,那被恐龙踹翻的桌子也扶了起来,摔碎的东西也给收拾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