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她是我大师叔！”

宋瑶琴闻言有些气愤，强调道，“我与她同出一门，你觉得你能和我相提并论吗？况且，”她说着，得意地看了眼沈清华，说，“清华哥的大伯和母亲不就是中个毒么，只要不夜城的人出手，别说是一年，就是三天都用不上。”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争？”

顾松月看着他们得意洋洋的样子，缓缓点头，“是，照着这么说来，我的确没什么好争的。”

说着，拿起边上的狼毫，直接在和离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按下指印，拿起来递给沈清华，“那祝二位平步青云，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说完，便放下纸笔转身离开。

月白的衣擦肩而过，一抹淡香似寒梅，莫名让沈清华有些错愕，扭头蓦地拉住了她的手腕，“你就这样走了？”

还祝福他？

也是奇怪。

他是恨不得赶走她的，来的时候，也很生气怕她赖着不走，祸害了他和宋瑶琴的好姻缘。

可当白纸黑字，她真的不再辩解答应和离的时候，他却也有些生气，忍不住道，“顾松月，你家早就落魄了，你清高给谁看？”

顾松月觉得讽刺，看了一眼索性往回走，“那我不清高了，留下来。”

顿时，沈清华僵住了，“和离书已经签下......”

顾松月冷笑，转身扬长出了门。

外面月明星稀，夜风徐徐袭来，她缓缓深呼吸，生出一丝丝囚龙脱困的开阔，扭身看向沈清华，“既是和离，那就把我的嫁妆还给我吧。”

她来的时候，嫁妆只有一本旧书。

可现在，沈清华却脸色尴尬，道，“你在将军府吃喝一年，还抵不上你那本破书？再说，那书留在你这里有什么用，也没见你看过！正好，琴儿正在学医，书我送给她了，还是不可能还给你的，就当和你这一年的花销抵消了！”

“你走吧！”

他下了逐客令。

顾松月打量着他，突然觉得之前自己眼瞎了。

“宠妾灭妻，还把前妻的嫁妆给新妇。沈清华，你可真做得出来。”祖父给她定下的娃娃亲，怎么会是这么个玩意？

幸好当初她留了个心眼，否则还不知道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沈清华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无比难看，道，“窃书不是窃，况且我说了，就当是和你这一年的花销相抵。再说，书留在琴儿手上能治病救人，留在你一个叫花子手上有什么用！不过是浪费罢了。”

顾松月被他无耻的样子惊到了，嘴角一扯，瞥了眼宋瑶琴，道，“行，那我倒要看看，她能学出个什么名堂来。”

说罢，便转身离去。

月色里，那道背影孤冷寂寥，但是看得久了，却莫名生出一股缥缈洒脱。

宋瑶琴看得不舒服，阴阳怪气道，“清华哥，你这个下堂弃妇倒还挺能装的。”

见沈清华看着顾松月的背影有些失神，她忙说，“大伯和母亲的事情你也不要太担心。我是学过医术的，她三五百两银子能买来的药能有多厉害？我也能配出方子来！走，我们去看看母亲！”

沈清华回神，心里虽然感觉不对劲儿，但看着身边的人，也觉得自己这一步路走对了，便露出笑容道，“我是没想到她走得这么爽快，多半也是见了你自惭形秽，不想把自己闹得太难看才假装出来的吧。”

虽然离得很远了，但两人这话，还是落在了顾松月的耳朵里。

扭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她的瞳孔微微缩了起来，“沈清华，我等着你来求我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