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理直气壮吃我绝户?
每次过年,我那几个亲戚就没干过好事儿。
我爸妈老好人,按着我不让发火,可把我憋屈坏了。
今年好说歹说,他俩终于同意,由着我治治他们。
好,敲门声已经响了。
“开门!”门都快被砸碎了,“谁不开门谁是我孙子!”
是大伯家那个男兔崽子。
一开门,他就伸出肥猪一样的爪子,指着我爸鼻子:“你不给我开门,你是我大孙子!”
指着我妈:“你是我二孙子!”
我反手把门关了回去。
兔崽子在外头大叫:“开门!开门!”
我把我爸妈拉去卧室,外放摇滚,把我喜欢那几首歌听了个遍。
大伯和大婶的电话把我们仨的手机打来打去,我权当没看见。
估摸着差不多了,我才拉开门。
门外那一家三口冻得清鼻涕直流,颤抖如狂风中的树叶。
大伯绷着脸,口水沫子乱喷:“怎么不开门?你们就是这么对亲人的?什么教养!”
我翻了个白眼:“问问沈家宝干了什么。”
大伯看向堂弟,那小崽子大叫:“我啥也没干!”
我直接打开手机,一胳膊怼在大伯耳朵边。
“你是我孙子!你是我孙子!”
录音录像,我是专业的。
大伯吓得一颤,手上提着的廉价饮料砸在脚上,嗷地惨叫一声。
他瞪着牛眼想发火,可听出来这是自己儿子的声音,只好闭上了嘴。
得,连歉都不道。
没关系,今天等着瞧。
大婶还没进门,一双眼珠子已经钻进我家溜了一圈。
屁股还没挨上沙发,大婶就嚷嚷:“弟妹呀,你家这幅画看着挺上档次的,借我挂两天!”
说着,就伸出她的脏手要拿画。
大婶可是顺东西的熟练工了。
每一年来我家,她就瞪着眼睛从上到下看个遍,把看中的东西都“借”回去。
当然,没还过一次。
去年,她直接把我摆在客厅上的两个棉花娃娃拿走了,说是让她娘家外甥女玩几天。
顺带还拿走了所有娃衣。
这是我专门找人定制的,一共三千多,等了一年才到手的宝宝。
加上娃衣得有小一万。
我急了,去他家发疯,她却嘲讽我不宽容,小气鬼,妹妹玩一下玩具都不让。
等还回来时,我的娃娃头发就剩一半,从白色爆改非洲人。
可惜那次忘了保存证据,没能找她索赔。
我一巴掌把她拿画的手拍掉了。
大婶急眼:“你干什么?”
“不让拿。”我瞪她,“洗手了么?”
大伯不乐意了:“这就是你跟你大婶说话的态度?什么教养!”
大概是因为大伯是我爸那一辈的老大,说话做事跟皇帝似的,动不动指点江山。
“这就是你借东西的态度?”我寸步不让,“大前年,借了我妈的翡翠手镯;前年,借了我妈一只LV;去年更别提了,一人多高的大花瓶啊,花钱请人来也得从我家搬走。”
“我都不敢去你家了,恐怕一进去我就得恍惚:呀,这是大伯家还是我家呀?怎么全是我家的家具捏?”我阴阳怪气。
大伯当面被我挤兑,气得看我爸:“三弟,你家丫头你不管管?”
往年,我爸确实会来劝我。
——都是亲戚,大过年的,人都来了,你就忍忍。
这次我爸一脸无奈:“孩子大了,我是不管喽。”
大伯吃了个瘪,转头开始说教:“小璇啊,真不是我说你,你这丫头这么厉害,以后嫁人要被老公打的。”
继而转向我妈:“彩玲啊,你大姐借你东西是想和你亲近,等小璇嫁出去之后,咱们一家人要相依为命的。你们两个还要等家宝养老啊。”
说完就一脸得意地靠在沙发上。
“停停停,”我打断,“你咒我死呢?我爸妈就我一个闺女,没想给你家儿子当爹妈!”
“这话说的,等嫁了人,你就不是我沈家的啦。”大伯说。
“我爸说了,你家钱都是我的!”沈家宝贪婪地看着我家。
得,这个是来吃绝户的。
大伯搓着手看向我爸:“家宝最近不是要小升初了嘛,你把你家这套学区房过户给我。还有,家耀老婆怀二胎了,给我拿二十万,我给家耀老婆找个好点的月子中心。”
家耀是大伯的大儿子。
喝,知道的是来借钱,不知道以为他来要账的。
“你们买我家房子不给钱?”我问。
“给啊。”大伯一脸理所当然,“我们就要一个学区房名额而已,这房子你们还可以继续住。按月给我两万房租,啥时候房租够了买房钱,我就把钱给你们。”
好家伙,用我的钱,买我的房。
“叫我一声爹,钱给你打账上。”我笑嘻嘻。
大伯僵住了,手直直指向我的鼻子,气得直抖:“你......”
我抢白:“你你你你什么你!老年痴呆还是帕金森啦?我告诉你,要拿钱拿东西,好办,给你奶奶我磕头拜个好年,姐就赏你点。”
大婶嚯地站起来要骂我,我顺势一把撸下她手上的镯子。
这正是之前借的我妈的镯子!
“哟,抢劫犯还带着战利品来受害者家里,你是吃准了我家不会发火?”
大婶急了,尖叫:“那是我的!”
堂弟也嚎:“我的,都是我家的!”
我反手给了他一脖拐子。
堂弟呆了呆,随即像死了爹一样嚎哭起来。
我眼疾手快塞上两个耳塞:“你的你的,别的不行,厕所里的屎可以给你们,要不?”
“进门就侮辱我爸妈,没家教的东西!”
“还有你,爹味收收吧,真以为自己是嫡长子啦?想吃你奶奶我的绝户?回家继承锅碗瓢盆去吧!”
我把他们仨全都赶出门。
大婶还想骂些什么。
我抱臂冷笑:“你往年从我家拿的东西,可不全是没有票据的。把你告到公安局去留个案底,怎么样?”
“拿习惯了我家的东西,也去公家白吃白喝一下?”
大婶脸色灰白,拽着脸色发青的大伯,缩着脖子走了。
清清嗓子,喝口茶。
门铃声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