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富不过三代。
过了三代为贵。
五代及以上为世家。
需代代为官,家教极严,族中绝挑不出一个纨绔子弟,方可在高层有一席之地,是大黎王朝真正的权贵。
王恩茂心情愉悦,讲了不少,最后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小子儿,沐家可不是等闲世家,婉妃本名沐婉莹,她被打入冷宫,那是后宫里头有人吩咐叫她躲风头,早晚是要出去的。”
“你小子儿模样俊俏,最叫这些妃嫔喜爱,以往性子木讷,而今开了窍可要懂得巴结顺从……这后宫四十九位正妃,三百六十位嫔妃,皇上一个人儿可顾不过来,娘娘们想要消遣消遣,你就多做少说话,可懂了?”
咕咚!
还有这好事?
李长青咽了咽口水,表面连连点头。
实则在思考,能不能想个法子从婉妃那里骗个练武功法什么的。
毕竟大黎王朝的世家嘛。
功法档次不一定比皇族差。
李长青端着水盆,认真说道:“小子记住了,王叔您放心,将来小子肯定给您养老!”
“嘿,这话咱家乐意听。”
王恩茂咧嘴细声笑了笑,心满意足的摆手道:“快去吧小子儿,先去给胡妃娘娘送水洗脚,可不能忘本。”
“这胡妃虽然没了气儿,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胡家是漠北王族,虽然被朝廷清算过,但那几个幸存下来的侄儿要孝名,每月都送来不少孝敬,也是个要巴结的主儿。”
“听王叔的。”
李长青温顺听话,抱着木盆去冷宫膳房兑了些热水,快步走向胡妃的甘夷殿。
走到台阶前。
李长青低声道:“小李子敬叩胡妃娘娘金安。”
片刻后。
“进来吧。”
殿内胡妃娘娘那甜腻到拉丝的声音传出来,听的人心里酥酥麻麻的。
李长青眼观鼻鼻观心,老老实实推开门走进甘夷殿,顿时看到血脉偾张的一幕。
一袭轻纱遮掩曼妙,白腻如瓷器的肌肤若隐若现。
胡妃玉体横陈,慵懒的躺在软榻上,睫毛眨了眨,眼神明亮中带着一丝空洞与孤寂。
她有着高挺的鼻梁,立体的五官,胡人女子本就有种英气的美,胡妃还多了一丝温柔,媚态天成,美的惊心动魄。
“过来。”胡妃轻声唤道。
李长青从失神中缓过来,迈着小碎步走上前,依照记忆中的流程,将木盆放至软塌前的玉阶上。
很快。
一双玉足落入水中。
嗯~
温热中带着丝丝烫脚的水温恰到好处,胡妃舒服的轻哼一声,光洁的眉头忽然蹙起,好笑道:“愣着做什么,揉啊。”
“是!”
李长青沉心静气,好似经历大劫难一般,将手伸入水中开始按压。
一分一秒过去。
胡妃舒服的打起了酣,侧卧在软榻上,目光炯炯的盯着他,没好气道:“小李子,本宫脚上有毒吗!往日也不见你按的这般苦楚。”
往日那是没力也没心。
现在换了一个人,那是有心无力,能一样吗。
李长青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手上力气更大了几分,抬起头时,脸上却扯出了一丝灿烂的笑容:
“娘娘就爱说笑,能给娘娘洗脚,多少人都求之不得呢。”
“诶!”
胡妃一愣,笑容愈发明媚,上下打量他一番,抿嘴笑道:“小李子这是开窍了,往日也不见你这般伶俐。”
“娘娘教育的好。”李长青笑道。
胡妃嗔怪的瞪了瞪他,而后伸出纤纤玉手狠狠在他脸上揉了一把,娇喝道:“说,近日是伺候谁了,以往你可没这般花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李长青竟然从胡妃娘娘语气里听出一丝妒忌,不由愣了愣,而后笑道:“娘娘说笑了,葛妃娘娘薨逝,王监丞刚给小子加了一位婉妃娘娘,还没来得及去呢。”
“沐婉莹?”
胡妃眉头蹙起,叮嘱道:“沐家的人可以接触,但不要过深,以免将来沐王府步了北胡王庭的后尘,连累你受牵连。”
“谢娘娘提点。”
李长青目光深邃,老实应道。
北胡王庭,三年前胡王无故暴毙,胡军作乱,朝廷平乱,而后北胡之地便被纳入大黎版图,朝廷设立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
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皆是胡家之人担任,其下官员由朝廷任命,基本是被架空了。
还未入宫的胡妃,直接就被发配到了西冷宫,连皇宫正殿都没去过,妥妥的政治牺牲品。
胡妃又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意犹未尽道:“可瞎了你这俊俏的小脸蛋,若是在胡地,得迷死多少胡女。”
“娘娘抬举了,也幸亏没在胡地,不然小子不知道要几辈子,才能积够给娘娘按脚的福气。”李长青笑容可掬。
“哎呦,可迷死本宫了!”
胡妃听的心神荡漾,媚眼如丝,狠狠的揉了他两把,娇笑连连。
而后。
从发鬓处抽出一根玉簪,乌黑浓密的发丝瀑布般垂落。
打在李长青脸上酥**痒的。
“拿着,本宫赏你的。”
胡妃眯着眼笑道。
“谢娘娘赏赐。”
李长青在衣衫处擦了擦手,乖巧的接过发簪,迟疑问道:“娘娘,您是不是练武。”
胡妃浓墨般的眉毛一挑,揶揄道:“咱们家小李子这是想习武啊。”
“小子不敢!”
“水有些凉了,我给娘娘擦一擦。”
李长青意识到说错话,连忙狠狠揉了几下玉足,而后拿出丝绢,一丝不苟的将指缝中每一滴水都擦的干干净净。
“哼,没骨气!”
胡妃脸色变得不好看,哼唧了一声。
李长青身子骨一僵。
是啊!
受原主记忆影响,自己怎么真像一个没鸟用的死太监了!
李长青将木盆放到一旁,沉声道:“娘娘,我想习武!”
胡妃眼中闪过莫名之色,语气慵懒道:“我胡家雄踞漠北方圆万里,靠的就是武力强横,而且族中并无你们中原那根深蒂固的男女之分,男女皆可习武,本宫五岁习武,十岁化劲,十六岁功至后天,算得上其中的佼佼者。”
“……你想问本宫为何柔软无力?呵,大黎东厂霸道,皇帝更是无情,本宫连那狗……皇帝的面都没见过,便被废了十二年的苦修。”
胡妃说到最后眼底的恨意滔天,银牙咬的咯吱响,波澜壮阔的胸脯上下起伏,可见怒到了何种程度。
而后。
她话锋一转,冷然道:“小李子,宦官不入内武监私自习武,可是夷三族的重罪,你可想好了。”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李长青念头划过一瞬间,便被抛诸脑后,目光坚定道:“本来还有些动摇,但您说夷三族,我就想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