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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老天是公平的。
只等老师叫我滚到走廊上罚站,我才反应过来,我真的回到了高中时。
炎热的夏天,闷热的教室,呼呼转动的吊扇,昏昏欲睡的后排学生,还有窗棂外焦躁的蝉鸣。
一切都和二十年后,在飞速发展的科技下改造的现代化教室不同。
我掐了一把自己,直到剧痛从胳膊上一路蔓延到大脑,我才真切认知到,这不是梦。
“我竟然,回到高中了......”
话音未落,教室里传来一声不耐烦地怒喝:“林庭鹭,站在走廊上还不老实的话,就给我滚回家!”
教室里顿时哄笑成一团。
笑声最大的,就是坐在中排,桌上毫无遮挡,却大大方方摆了手机的郑宁安。
如此嚣张,却没有一个老师敢明面上管她。
全班只有一个人没有跟着哄笑,只是轻描淡写看了我一眼,随后收回眼神,继续落到讲台上。
他是周镜堂,那张脸化成灰我都不会忘。
身体上的残留的痛,似乎都随着他一个眼神,再度降临到身上。
我气的浑身发抖,低下头,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深深嵌进肉里,被汗水**得阵阵疼痛。
周镜堂,你真该死。
比起那些一同嘲讽的人,他的不闻不问像是蒙上了一层善意。
可那不过是当年还上高中的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有句话说的挺好,看到胖虎欺负大雄时,不一拳干翻胖虎,无论是各打五十大板和稀泥,还是冷眼旁观,本质上都是帮着胖虎在霸凌而已。
区别只在于,冷眼旁观不会有道德负担。
从周镜堂能爱上郑宁安这件事上,就能看出周镜堂也是霸凌者的一员。
闭上眼,脑内一直回响他在杀我时说的话。
“宁安只想让你吃点苦头,必不会让你死了。”
是啊,说的这么轻飘飘的,不如,让他自己体验一下?
不信他还能说出这么多风凉话。
当年郑宁安霸凌我的原因,就是因为我和周镜堂作为新生代表,一起在大礼堂里表演过合奏项目,他弹钢琴,我拉小提琴,一场合奏让不少在躁动年级喜欢起哄的学生,说我们是郎才女貌。
只一句风言风语,就戳了郑宁安的肺管子。
我还记得第一次霸凌我的场景。
滚烫的卷发棒烫在我的手臂上,留下一条条狰狞的伤疤。
她亲手举起卷发棒,只狠不能戳进我的眼睛里:“林庭鹭,你一个破落户还想勾引学霸校草,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得上,都穷得一家人给人打工了,还敢装高雅玩小提琴,哼,想勾引校草娶你,以后继续当富太太吗?”
那根卷发棒狠狠压在我颈侧,留下一条让我终身只能穿高领的疤。
现在,我迎来了第一次的霸凌。
刚放学,郑宁安和她的狗腿子就把我读到了无人经过的小礼堂。
“**!”
二十年未见,重逢后郑宁安向我打的第一个招呼,就是落在我脸上的狠狠一巴掌。
她甩了甩手,嘴角挂着天真近乎残忍的笑:“你好大的狗胆,敢背着我勾引周镜堂?”
“课堂上故意引起注意都没用,被赶去走廊了还不老实!”
又是重重一个耳光抽在我脸上。
我被抽得一个趔趄,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又被她的狗腿子一脚踹在后膝窝上,被迫跪倒在地。
郑宁安扯起我的头发,美甲恨不得嵌进我的皮肤。
“今天周镜堂看你了,是不是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