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什么时候——”
“在你‘啊啊啊’的那一秒。”
贺朝挑眉,双手换胸靠在门框上。
“军队是有听力训练的,你这小猫叫声我都能听见。本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事,没想你猫不当了,改当蚕蛹了?”
贺知雪脸色爆红,还是人生第一次被男人见到这么丢脸的模样。
想到原著中这男人还要跟原主酿酿酱酱,母胎olo的贺知雪更是对视都不敢对视。
她把被子捡起来包裹住身体,又开始当乌龟了,缩在里面喊:“你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
贺朝可不会听,迈着长腿走近病床。
“贺娇娇,以前你折腾不是当着人吗,现在背着人谁看你表演啊?”
摸了摸“乌龟脑袋”,贺朝挑了挑眉:“怎么,苦肉计?”
这男人说话实在讨厌,贺知雪就疑惑原主咋喜欢上他的。
不过也亏贺朝这看似挖苦的两句话。
贺知雪闷在被子里,感觉自己拥有无敌的防护罩,胆子大了起来,隔着被子用脚踢贺朝的肚子。
“出去!出去!不关你的事!”
她烦躁赶人:
“你们不是都想让我走?那就把我丢下好了!把我丢到乡下自身自灭吧!”
“呜呜呜,小白菜、没人爱,我怎么这么惨啊,人家穿书就是十八个男宠排队疼,我就要被人给磋磨死呜呜——”
贺朝听不懂什么“穿书”不“穿书”,男宠倒是听明白了。
他眼色一沉,三年不见妹妹又看了什么封建余孽的书籍?
还想养男宠了?这不抓去思想改造?!
强行掀开“乌龟壳”,贺朝大手掰过贺知雪湿漉漉的小脸,低着嗓音警告:
“贺知雪,有志青年下乡支援建设农村,是组织规定的,就算你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没用!”
父母心软,惯坏了她,可他贺朝向来心冷。
既然他回家了,就会亲自负责把这作丫头送走。
心中那么寻思,硬邦邦的贺队长最后还是补了句:“.......除了妈,我也会找人在留石村照顾你。”
贺知雪没明白男人这句话已经算是宠溺了,一股脑沉浸在他粗暴的动作中。
没想男人会来这一出,贺知雪紧张不已。
从没接触过的熟男气息逼近,上辈子因为亲哥管得严,跟男人别说小嘴了,小手都没摸过。
啥时候能和一个185肌肉帅哥如此亲密?
霎时贺知雪脑里一片空白,结结巴巴应和:“哦,知道。”
“你你你......你放开我啊!”
贺朝本都没注意自己干了什么,听见病猫叫才低头。
结果不看还好,一看心漏跳一拍。
贺知雪从小不爱晒太阳,皮肤白。
而贺朝在军营里训练,高空晴朗无云,太阳辐射都比地上烈一些。
两个人皮肤体型对比,刺眼又夺目,还有些古怪的意味。
私人病房、共处一室,贺知雪皮肤又软又烫又湿,贺朝喉头发紧。
内心暗骂一句,飞快松开手。
“总之别赖了,你亲生父母在乡下,不想见他们?”
贺知雪扣着手指头委屈。
那也不是她亲父母,她亲父母是八零后,现在还没出生呢。
低着头弱弱问:“那个,如果我找到工作了,是不是.....”
“你去找工作?”贺朝不可思议的笑出声。
“从小让你认字都花了不少功夫,你能考过国营厂的考试?”
怕不是卷子上的题都读不懂吧?贺朝没把心里后半句说完,怕贺知雪哭。
贺知雪不服气。
怎么考不过了?说了她高考650,虽然大学四年忘了不少吧,可她会读书啊!
这个当哥哥的帮帮忙,打听点消息,她不就考过了!
想到这贺知雪也不管刚才的男女之别,拉住贺朝胳膊祈求:“哥,你能不能告诉我考什么,我绝对能给你考上。”
“我——”
话没说完,贺知雪白眼一翻,捂住喉咙。
“咳、咳咳!”
好嘛,哮喘又犯了。
贺知雪就跟掐了脖子的鸡似的在躺在床上挣扎,贺朝一愣,都无语了,忙按呼叫铃。
“怎么又——忍一下,我去叫医生!”
贺朝手忙脚乱,过了会儿医生进来,忍不住骂贺朝:
“贺队,女孩子不是男人,经不住造腾,更别提您妹妹还有先天性哮喘,你不知道哮喘会导致窒息性死亡吗?!”
贺朝烦躁挠了挠头,人生还是第一次被骂得毫无反驳的道理。
他造腾什么?不就不让这文盲参加考试吗?
“.....医生,我妹的身体真的不能下乡吗?”
“家里人给她准备了特效药,进口的。”
医生摇头:“贺队,你们家的情况我了解,别以为花大价钱买特效药就能应付过去,农村比不上城里环境,病人最好还是在家静休,你们要不找找哪家国联厂还有名额,试一试呢?”
贺朝紧抿嘴角,点了点头。
晚间时候贺知雪出院,两人一同回到军区大院。
经历下午的事情,二人关系有些僵,不过贺知雪还是郑重其事道:“哥,我想进厂,你就跟我讲讲国联厂的入职考试吧,让我学一学。”
“......知道了。”
贺朝头疼捏着额角,仍旧不太相信贺知雪。
“我记得纺织厂还招人,他们的考试比较简单,你——”
话没说完,居民楼下传来女人的声音:
“哦?贺娇娇回来了?怎么还不下乡,是想被打成落伍份子不成?”
贺知雪循声看去,就见到一留着江姐头的年轻女人。
年纪跟她差不多大,长得也算水灵,就是她双手叉腰的模样像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公鸡。
贺知雪知道,这位是院子里看不起原主的小配角之一,名叫周丽丽。
大院的孩子们都一起长大,在贺知雪与陈茹柒这对照组中,很容易演变成两个站队的小团体。
周丽丽就是陈茹柒派的,没少欺负原主。
至于原主,她矫情归矫情,也是真软弱,面对这些人欺辱每次都是丢人的哭着回去找大人帮自己报仇。
所以原主从小就被大院里的同龄孩子讨厌,因为谁也不喜欢告状精。
贺知雪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周丽丽,拉着贺朝径直离开。
周丽丽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二人,强行拦住:“别逃啊贺娇娇,下周领导要来我们院儿检查纪律了,到时发现有你这个好手好脚的无业游民躺在家中吃余粮,整个贺家都要接受处分!”
贺朝一个大男人本不想插手小姑娘的斗争,但贺知雪才出院,这周丽丽说话太难听,要是贺知雪又被气的发病,那医生今天怕是高低得扇他两巴掌。
贺朝冷着脸想开口说两句,没想到贺知雪先开口了。
周丽丽是大公鸡,贺知雪就是老母鸡,插着腰凑近她:“周丽丽,你闲人马大姐吧?十八.九岁的年纪怎么跟姑妈子似的,谁家事情都要管一管。”
“我记得你不也没找到工作吗?怎么?就那么喜欢我,看我一个人太寂寞,想来陪?”
“才不是!”周丽丽气红脸,没想贺知雪会正面跟她呛声。
虽不知闲人马大姐是谁,但她听出来贺知雪在骂她,指着贺知雪鼻子喊:“告诉你,我马上就会去纺织厂应聘新职工,等通过文化课考试就能成为厂里的正式职工,像你这种草包废物,还是快点下乡种地吧!”
本以为贺知雪得知这个消息肯定会难过得要命,谁想她勾起嘴角,露出娇媚潋滟的笑。
“我还以为纺织厂的文化考试很难呢,没想你都能去考试,看来我不用担心了。”
“谢谢啊,丽丽!”
有句话怎么说得,最高级的杀敌方式不是狂风.暴雨,而是润物细无声。
贺知雪那么亲切,握住周丽丽的手感激,把周丽丽气得当场晕厥过去。
而贺知雪就跟偷了腥的小猫似的,哼着歌谣回家。
贺朝挑了挑眉,贺知雪今天是吃了什么大补药吗?
从前对上周丽丽,哪次不是被气的话都说不完一整句,哭着回来告状,不让家里人给她找回个场子就不得消停的,今天居然出息了,自己上了。
看着如同战胜的大公鸡一般都贺知雪,贺朝心里多少是有点惊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