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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知道后来会发生那样多的事，我一定不会让他领兵出征。

他归来的那天，我坐在长安城最高的那座城楼上看着他。

他端坐在马上，满城的百姓夹道而迎。

当晚，陛下摆了一道庆功宴。

群臣道贺间，陛下召了美人来献舞。

美人穿着飘渺如仙的红色纱衣，脸上带着层面纱，半遮未遮，额间还点缀着花钿，一步一摇间，步步生莲。

一首《倾城舞》，让群臣无一不惊艳赞叹，称这是千古绝有。

不过好在，即便这舞姬如何倾国倾城，我的阿韫哥哥眉眼间也不曾露出过一丝沉迷。

直到——那女子揭下面纱。

皇帝姨父龙心大悦，要封赏此女。

美人摘下面纱的那一刻，全场脸色都变了。

就连李韫……

我从未看见李韫在另外一个女子脸上露出那样多的神情：震惊、疑惑、不解、了然、惊艳、赞赏……

我从旁边众人的围观声中，知晓了这是镇西大将军家的嫡女——陆清歌。

皇上迟疑片刻：“陆大小姐?听说你几月前落水，现在病可好了?”

陆清歌当庭行礼：“托陛下鸿福，臣女已无恙。”

皇上朗声大笑：“好了便好，陆老将军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也省的他整日为你提心挂肚。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陆清歌不卑不亢的说道：“回陛下，为陛下献舞，是臣女之幸。臣女不敢要什么赏赐，但是有一件事，埋在臣女心中已久……陛下三年前为臣女与太子殿下立下婚约，臣女无名无德，而太子殿下又刚刚大败南诏，得胜凯旋。臣女无福，自知配不上太子殿下，恳求陛下，解除婚约。”

大殿上的人都愣了。

就连我也愣住，我下意识看向李韫，他眉目微沉，带着玉扳指的手捏着酒杯，微微握紧。

我自小了解他，那是他不悦的前兆。

皇上：“太子怎么看?”

李韫起身：“既然陆大小姐要求退婚，那儿臣自然也不会勉强。”

“父皇，儿臣这一趟，也不要什么赏赐，只求父皇解除这桩婚约。”

皇帝姨父一早知晓他领兵出战的原因，只沉吟片刻，无奈道：“准。”

圣旨已下，婚约解除。

李韫侧过眸来，冷冷的瞥了陆清歌一眼。

我坐在席位上看着他们。

这一切，明明曾是我想要的。

可我发现，我的心底却仿佛悬挂着石头，沉了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