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牡丹被说得满脸通红,不过想想自己又没真的害她的命,似乎也没什么不对,瞬间又有了底气,于是抬起头来反驳道:
“机会这么难得,谁不想进城啊?如果这次去不了,再过三年,我可就十七了,就算不嫁人,到时候也肯定分不到什么好地方了。”
何小花想了想,记忆中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招工分对内和对外,对外,一般都是招些长工小工等;对内,则主要是针对家族里不断成长起来的年轻人进行的历练和分工,当然了,年长一点的也有,只是分配的岗位有所不同而已。
由于何家在当地绝对是酿酒第一大户,生意做得可谓风生水起,后来又有了自己的酒楼,粮油行,布行等,因此每次的招工,对于整个县城来说,都能算得上是件大事了。
按说,每一个隶属于这个大家族里的成员,都有机会能够得到一份足以保障生活的活计。
但是具体到分工时,每一个岗位也是有各种不同的条件限制的,比如男女,比如年龄和身体健康情况等等。
而且因为三年才有一次,加上原主这边是“旁支”,名额又经常受到压缩,因此,机会才越发显得可贵。
尤其是何牡丹这种,年龄靠近又一心想着进城过好日子的,这样的机会更可以说是百年一遇。
毕竟,正如她所说的,如果错过了这次,那么下一次,她就十七了,无论嫁不嫁人,对于女孩子来说,处在那样一个尴尬的年龄,分到的活都不会太好。
更何况,三年后,同她竞争的还有何实呢。
所以,何牡丹若真的为了这件事而动了些歪心思,给自己下了点泻药,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现在的问题却是,糖葫芦上抹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泻药,而是要人命的毒药,这就不能原谅了。
但是何牡丹却为什么一口咬定,那就是泻药呢?
何小花托起下巴,上下打量着何牡丹,都到这种地步了,何牡丹应该不会再说谎才对。
对于这一点,何小花实在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何牡丹被盯得有些发毛,勉强咳了两声,继续说道:
“哎呀,哪有什么意外啊?不就是一点,呃,下多了一些泻药嘛。
不过,一开始我是真的没想害你,不过是凑巧碰见了一名游医,他说可以帮我,我见东西反正是现成的,不用白不用嘛。
而且他说了,这药只是让你在家躺几天,养一养就好了,又不会真的出什么事……”
何小花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不会真的出事?”
何牡丹心虚道,“啊……是,一开始看见你倒下去,连气都没了,确实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没命了,可是后来你这不是又活过来了吗?”
何小花突然想起了刚才的一句话,“你是说这泻药是柳郎中给你的?”
何牡丹也不敢隐瞒,点了点头,“对啊,连糖葫芦都是他给我的。”
何小花继续问道,“那你是看着他把泻药抹上去的?”
何牡丹摇了摇头,“那倒没有,泻药是一早就抹上去的。”
何小花更加纳闷,“一个游医,还随身带着糖葫芦?而且还是提前抹好了泻药的糖葫芦?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何牡丹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奇怪的?你又不是没听说过,柳郎中是出了名的好人,不仅医术好,待人还和善,去村子里的时候经常给小孩子们一些好吃的点心什么的。
之所以提前在糖葫芦上抹了泻药,兴许就是怕会碰到拉不下来屎的小孩呢?
像柳郎中这么有名这么厉害的游医,不管到哪儿,肯定都有很多人要找他看病,他还不得提前多配一些药方之类的,这样也省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