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琴瑟见此,却是冷笑一声,上前几步挡在潇雨柔面前:“三妹请留步。”
潇雨柔瞧着潇琴瑟阴晴不定的神色,只觉心里发虚:“姐姐还有何事?”
潇琴瑟闲散的整了整绣了兰纹的袖口,挑眉:“依三妹方才所言,对采菱所为,不过都是误会。”
潇雨柔不解其意,皱眉望潇琴瑟未答言。
潇琴瑟目光一转,望向一侧的锦绣,微抬了声:“这个丫头,先是议论主子,后又挑拨你我姐妹和睦。说到底,都是她管不好这条该死的舌头,方才接连惹祸。”
锦绣早吓得不住颤抖,瑟缩着不敢做声。
潇琴瑟将她神色尽收眼底,唇畔勾起一个笑:“不如,就拔了她的舌头,以示惩戒。”
话音未落,便听扑通一声,锦绣已是控制不住的跪倒,连连叩头,颤声:“大小姐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大小姐饶命啊!”
潇琴瑟瞟了一眼锦绣,并不理会,转眸望向潇雨柔,面上端了一个笑,不动声色。
潇雨柔也是大惊:“你……锦绣是我的奴婢,你若拔了她的舌头,日后谁来伺候我?!”
潇琴瑟垂眸,嗤笑出声:“偌大相府,莫不是还找不到个合适的丫头了?”
潇雨柔转眸狠狠瞪了锦绣一眼,心恨这丫头生事,可若真要令潇琴瑟拔了她的舌头,自己日后又当如何立足。
权衡之下,潇雨柔只得硬逼着自己做出一副笑脸,上前几步,深深下拜:“都是妹妹管教不善,还请长姐念在锦绣还要伺候妹妹,饶恕她这一回。妹妹回去,必定严加管教。”
潇琴瑟原本也不想下如此重手,此刻见潇雨柔已然服软,便顺势微微一笑,道:“既然妹妹已如此承诺,我也不好拂了妹妹的面子。”
顿了顿,挑了眉梢:“只是这丫头犯下如此大错,若不小惩大诫,只怕是难以服众。”
说着抬声向外:“来人,拉这丫头下去,打三十大板。”
又转眸望向锦绣,冷冷:“就当是,给她一个教训。”
话音刚落,即刻便有人进来,将那早已吓得瘫软的锦绣拖走行刑。
见此潇雨柔眸中顿时盛了怒,挑眉便要发作,却对上潇琴瑟冰冷的眼神,一时便泄了劲,福身道:“但凭长姐做主。”
暗地里,却恨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待到行刑完毕,锦绣早已被打的血肉模糊,只得由人拖着回去。潇雨柔更是面上无光,勉强等完了行刑便匆匆赶了回去,狼狈的很。
此时,织雪院。
潇依依一心以为太子必会退亲转而娶了自己,已在房中等了大半日,却迟迟不见旨意,早急得无心刺绣,在房中踱来踱去,焦躁不已。
赵姨娘正坐于案前嗑瓜子,瞧着潇依依的模样,忍不住出言劝道:“依我看太子娶你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你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呢?”
潇依依停下步子望向赵姨娘,柳眉紧锁,轻叹一声:“话虽如此,可夜长梦多,陛下一日不下旨,女儿便一日不得安枕。”
赵姨娘正往口中扔一粒剥好的瓜子,闻言瞟了潇依依一眼:“那潇琴瑟已然是嫁不得了,如今放眼京都,也唯有你得太子中意,你还有什么不得安枕的?”
正说着,却见负责穿消息的丫头明月快步走了进来。赵姨娘转眸瞧见,向潇依依道:“喏,这不就来了。”
潇依依可算露了点喜色,快步上前抓住明月的手,一双明眸满是急切:“可是殿下的消息?啊?”
明月抬眸看了潇依依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是……可是……”
潇依依闻言不由皱了眉,两只手都抓住明月:“可是什么?你快说啊!”
明月咬了咬唇,却忽然跪下:“太子殿下让奴婢带话来,说是让小姐做侧妃,小姐恕罪啊!”
“什……什么?侧妃!?”潇依依不可置信的后退了几步,不住的摇头,“怎么会是侧妃?怎么会是侧妃!”
赵姨娘闻此消息也是惊得瞪圆了眼睛,顾不得手上瓜子,赶忙起身,大声问道:“你可听清楚了?当真是侧妃?”
明月忙叩头:“奴婢不敢撒谎!殿下说为大局计,不得不娶大小姐为正妃,只能先委屈小姐,以徒后谋。”
潇依依却似没听见一般,不住的摇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崩溃的大吼:“正妃之位明明该是我的!那潇琴瑟又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丑无盐罢了!她凭什么!”
她越说越气,转眸瞧见案几上摆着的花樽玉瓶,上前一把举起狠狠掼在地上,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诶呦我的小祖宗阿!”赵姨娘见此忙上前拦下潇依依,“你瞧瞧你砸的这些东西,得是多少银子啊!诶呦!”
潇依依泪流满面,无力的软跪在了地上,哽咽道:“和正妃之位相比,这些东西又算得了什么!”
赵姨娘知她心下难受,使了个眼风令明月下去,又扶着潇依依到一旁坐下,好言劝道:“你仔细想一想,侧妃又如何。那潇琴瑟相貌丑陋又影子懦弱,又如何能与你争宠?你嫁入太子府,除了名位,你想要的,岂不是手到擒来?”
潇依依冷静了些,闻赵姨娘此言,抓住她的手,像是抓住了一丝希望:“对,你说的对,潇琴瑟那个贱婢当然无力与我争宠!她非要嫁给太子,也不过是自讨苦吃罢了!”
“二姐说的是,那潇琴瑟,不过是个贱婢罢了。”
二人正说着,却听门口潇雨柔的声音响起。潇依依寻声抬眸,果见一身绿衣的潇雨柔正从外头进来,轻施一礼:“二姐。”
潇依依忙抬袖拭去泪痕,换上一副温柔笑意,起身上前:“妹妹不必多礼。”
潇雨柔起身,望向潇依依,低声:“二姐有所不知,那潇琴瑟目中无人,竟借故白白打了我的丫头三十大板。”
潇依依顿时一惊:“竟有此事!”
潇雨柔点头,眸中满是恨意:“此女丑陋不堪也就罢了,竟还如此心狠手辣。二姐放心,就算她占了太子妃的位置,在妹妹心中,也只有二姐一位太子妃。”
潇依依微敛双眉,神色间尽是落寞:“话虽如此,却总是让她占了先机。”
言罢眼中闪过转瞬即逝的恨意,暗自攥紧了手心:“但即便如此,我也必不会让她在那位置上坐的安稳!”
潇雨柔上前握住潇依依的手,沉声:“妹妹同姐姐一道,绝不让那贱婢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