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了,当我的意识回笼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我原想趁姜越还睡着的时候离开,可刚拿开他横在我腰上的手臂,他就似有所觉地睁开了眼。
我的动作顿住,心底竟有些慌张。
“醒了?”姜越浅浅一笑,幽黑的双眸亮得惊人。
不等我回应,他长臂一伸,将我重新揽回了怀中。
我慌忙抬手想要将他推开,可身子软绵绵的完全使不上劲。
“昨天你醉得太厉害,发生了什么大概都不记得了,不过没关系——”
“啊——”我下意识地惊呼。
姜越眼底的笑意更深。
所幸姜越这一次并没有勉强我,掀了被子起身。
“那你休息一下,我去洗澡,然后出去给你买早饭。”
我没敢等姜越洗完澡。临走前,我掏出钱包里所有的红色钞票,整整齐齐地放到了床上。
从夜总会出来,我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回家。客厅的一切都与我昨天离开时一模一样——可见林宇城出去以后就没有回来。
今天周日,我不知道林宇城是去了公司加班,还是陪在谢颖身边,但无论是哪一项,都再与我无关。
恨恨地骂了句娘,在想到以后再也不会与姜越见面后,我的心里才稍稍好受了一些。
这一个小时里,我想了许多事情,譬如我和林宇城的过去种种,以及我们的未来。
我与他是大学校友,他学的是计算机,我学的新闻。我们俩在一次两院组织的联谊会上认识,他主动要了我的**,约我出去吃了几次饭看了几场电影以后,我们俩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当年追我的男生有好几个,条件也都在林宇城之上,但我偏偏选择了他,看中的不过是他的老实——他是从小县城来的,前面十几年都一心扑在学习上,花花肠子没有其他男生那么多。
我与他谈了两年恋爱,一毕业就结了婚。我爸妈对他的家庭其实是不大满意的,但我一直用“男人最重要的是人品与自身的能力”来劝说他们,再加上林宇城那个时候对我是真的好,他们才勉强松了口。
事实证明,我们一家人都瞎了眼。
昨天闹了那么一出,这婚是离定了。好在我们还没有孩子,财产分割起来容易,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牵扯。
我从包里摸出手机,没有一通未接来电,屏幕上弹出的所有消息都来自于节目组的几个微信群。
我翻开通讯录,给与我关系还不错的初中同学秦逸风打了个电话——他现在是大名鼎鼎的离婚律师,向他咨询了一下离婚事宜,随后又给林宇城发短信:“你在哪?我们谈谈吧。”
林宇城下午才回我的短信,他说他在医院,走不开,还说我如果真的想谈,就去医院找他。
虽然不想看见他们卿卿我我,但离婚这事儿我不想多拖,当下就打了个车去了市一医院。
谢颖住的是最普通的三人间,不过另两张床上都没人。我进去的时候,林宇城正捧着一块蛋糕,一口一口地喂给谢颖吃,还轻言细语地哄着:“宝宝,再吃一口,啊——”
我以为自己能够做到无动于衷,但看到这一幕,我的心还是不由的刺痛了一下。
敲了两下门,房里那两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大约是林宇城提前与谢颖说过了,看见我出现在这里,他们俩都没有露出丝毫惊讶的表情。
“来了?”林宇城敛了笑,脸色阴沉了不少。
他把蛋糕放到床头柜上,指着不远处的椅子说:“坐吧。”
我依言坐下,开门见山地说:“我们离婚吧。”
林宇城可能已经料到我来找他是为这事儿,此刻十分平静地点头,“好。”
我扯了扯嘴角,忽略掉谢颖脸上刺眼的笑,说:“你的钱我一分不要,你花钱买的东西也都可以拿走,只要你明天下午抽个空去一趟民政局,咱们把离婚证领了,我也好赶紧给人腾位置。”
我只想快点离婚,因此条件开得格外宽厚,却没想到林宇城毫不领情。
“我的钱是我自己挣的,本来就该我拿走。”
我正处于对他厚颜的震惊之中,就听见他又说:“既然要离婚,我们家给你的彩礼,是不是也要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