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长姐死后,我放弃将军身份自甘为娼
大婚当天,我背姐姐出门。
人人都道傅家有个好儿子,无人知晓,傅小将军其实是个女儿身。
父亲战死沙场后,我便单枪匹马投身军戎,替父守国门。
我戴着半边面具,一身鲜亮,束发高挽,背着姐姐一步步走上花轿。
「姐姐,一切有我。」
轿帘落下时,我郑重的捏了捏她的手。
起轿时,风卷起了漫天金箔,红纱轻舞,像是带走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
我突然有股难言的酸涩,忍不住红着眼追在她的花轿后边跑。
轿帘轻晃,不等姐姐再看我一眼,嬷嬷们便阻拦,新娘子不许回头。
她克己守礼,愣是真的听嬷嬷的话,再也没有回头看。
三日后的回门宴,姐姐一脸娇羞,道不完的柔情蜜意,说不尽的得偿所愿。
我心下稍安。
红霞满天中,我该回边关了。
我嘱咐她:「人善被人欺,有事来信。」
姐姐却说:「庭兰,宁望是个好的,来日......可依。」
我笑着点头,宁望是我爹的副将,笨嘴笨舌的,是军中唯一知道我底细的人,这些年倒是没少照顾我。
回边关的路上,我无数次的回头望,祈祷漫漫山河各路神仙,保佑我的姐姐平安喜乐,待我立了军功,就回来给她请封诰命。
宁望如常沉默的陪着我,翻越一道道山,转了一个个弯,随我打了一仗又一仗。
那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我谋了虎皮给姐姐送去,跑腿的士兵回来,说姐姐出游去了,并未见着。
我心道,沈同舟倒是个知情知趣的。
后来我无数次的悔恨,当时何不派人追去看看。
三个月后,大雪封山的路刚刚通畅,汴京的大管家就寻了来。
他满脸焦灼:「大小姐联系不上了,她的几个陪嫁铺子不太对劲,最近频频大额支出。」
我刚下战场,尚未喘口气,闻言赶紧查看大管家带来的账本。
单上个月就支出了十万两。
我姐姐最是清心寡欲,我直觉她有事了。
当即我就把虎符交给了宁望,二话不说就往汴京赶。
宁望知道拦不住我,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马上的我:「早去早回。」
回应他的,只有我哒哒疾驰的马蹄。
我砸了沈府的大门,打伤了无数护院,才从一个小厮嘴里得知,婚后不到一个月,我姐姐就失宠了。
沈同舟嫌弃她因循守旧,端庄持重,甚无趣味。
我打断第十二个人的腿时,才有人敢说实话。
我姐姐被送去江南,特意养瘦马的地方了。
我如雷轰顶。
瘦马,同妓何异。
我来不及盘问沈同舟的下落,匆匆便往江南赶。
潜进那个深宅大院找到她时,姐姐正三尺白绫,悬梁自尽。
狭小的破木屋内,酸臭难闻。
姐姐不着寸缕悬在梁上,身上从头到脚,都是新长出来的一层皮,滑腻的令我毛骨悚然。
从她体内掉落出来的物件上倒刺横生,挂着细碎的嫩肉。
睚眦欲裂,恨意滔天。
我当即斩断了白绫,抱着她就去找郎中。
她一息尚存,闭着眼呢喃:「我错了,是我学不会......」
「我再也不敢了。」
「我听话,我脱,我自己动。」
她内里伤得太重了,大量的血涌出,止都止不住。
郎中摇摇头,给我看了掉下来的东西,那是个已成型的胎儿。
我心神俱焚。
姐姐,你怎么没有等等我,我来了。
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