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用回头,她都知道,小奶娃正趴在门口偷看。她今日就要让这些人知道,欺负她们母子,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二姐,连个废物都敢跟你叫板,你要再不出手教训她,以后谁还把我们二房放在眼里!”
被人扶着的风拂柳,在一旁添油加醋。
风拂月被她一挑拨,不由大怒,几步来到墨染身前,抬手就打。
墨染站在那里,目光睥睨。晚风吹过来,发丝遮住她眸子里的冷光。
谁都没看到她是怎么出手的,只听咔嚓一声,风拂月的手腕已经断了。
风拂月懵在那里,震惊盖过了疼痛。
风琉璃不是废物吗?
才一招就废了她手臂,她是怎么做到的?
“二姐!”风拂柳惊呼一声,对着身旁的下人道,“你们是不是瞎了,还不赶紧替二姐报仇?”
下人们眼中闪过一抹畏惧,仗着人多,直接把墨染围了起来。
“退下!”风拂月冷喝一声,目光扫过房门口的小奶娃,凝视片刻。
等她再看琉璃时,目光柔和了不少。
墨染脸上波澜不惊,面无表情的与她对视。
“抬上三小姐,我们走!”风拂月道。
风拂柳不甘心,刚要说话,就听风拂月怒道,“想死,你就留在这里!”
这些人散去。
小奶娃迈着两只小短腿,扑到墨染怀里。
“娘亲亲,坏银都被你打跑了,娘亲好威武!小墨要快点长大,好保护娘亲!”
墨染心里升起一片柔.软,用力揉了揉小墨的头。
给人当娘的感觉,好像也不赖。
她抱起小奶娃,往老夫人的岁月居走。
小墨心里升起恐惧,以为墨染要送他走。
他抱住墨染脖子,声音呜咽,“娘亲亲,你是不要小墨了吗?”
他身子在微微发抖,眼神里满是绝望。
墨染停住脚步,将额头与他的相抵,“小墨墨,你是娘亲的宝贝,你要相信娘亲,以后,娘亲在哪,你就在哪。”
小小的人儿,松了一口气,依偎进她怀里。
——
岁月居。
老夫人看着墨染和她怀里的孩子,脸沉如水,“琉璃,这就是你生的那个孩子?”
她已经听说,琉璃今日连伤二房两个孙女的事,正在为这事头疼。
“是,他是我的儿子风小墨。以后,我会把他留在身边照顾。”墨染目光坚定,带着不容拒绝。
老夫人叹了口气,一脸不赞同。
“琉璃,这个孩子此时不能接!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
当年的事,好不容易才淡下来。此时把孩子接回来,就是在提醒别人,风府发生过多少不堪的事情。府上的几位小姐,都到了适婚年龄,这婆家还怎么找?
谁敢要!
“我来,只是通知祖母一声。祖母不同意,我就带他搬出去住!”墨杂说完,抱着小墨往出走。
“你给我站住!”老夫人气得在身后,直拍桌子。
觉得琉璃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小墨从她怀里溜下来,迈着小短腿来到老夫人身前。
“太外祖,是小墨不好,小墨惹您生气了。您想把我卖给王公子当玩物,那就卖吧,只要您不骂娘亲就好。”
小小的人儿,脸上都是泪水。
老夫人的脸顿时黑下来。
当玩物......
这孩子再不受待见,也是她风家血脉!
她看向旁边丫环,怒道,“是谁干的?马上去查!”
“不用查,是风拂柳!”墨染冷声。
老夫人又惊又怒,强压火气,说道,“琉璃,大房人丁凋零,你愿意留,就留下这个孩子吧!”
“多谢祖母。”墨染声音回暖。
她带墨宝回去。
一直提心吊胆的小墨,有了娘亲陪伴,心神一放松,上床就睡了。
墨染看着小奶娃,心早飞回墨府。
她想马上就回去见爹爹。急切的想知道,墨染害她,爹知不知情。如果知道了,会难过成什么样儿。从小到大,爹爹最疼爱的人就是她。
她眼眶发酸,几欲落泪。
起身腾腾跑出风府,直奔吏部尚书墨延卿府上。
——
墨府门外。
墨染来的正是时候,刚好看到墨尚书一身官袍,威风凛凛的坐上马车。
看到熟悉的身影,墨染顿时泪眼婆娑。
真的是一日未见,恍若隔世。
爹......
她张了张嘴,可这个字却像卡在喉咙里,被一团棉花堵住,怎么都叫不出口。爹没事,真是太好了!爹没事......
她心头酸涩,又悲又喜,眼泪掉了下来。
她不敢上前,怕一开口,就会情绪失控。就在她控制情绪的时候,车夫已经扬鞭,驾着马车离开。
看着爹爹的马车远去,她再次体会到了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泪蜂拥而落。
她跟在马车后面跑,像个被逐出家门的孩子,渴望追上爹爹的马车,跟他回家。
最后,她摔倒在地上。
一只手伸过来,扶起她,“琉璃,谁欺负你了,你告诉小叔。小叔替你做主!”风玄的声音,关切之中带着无边的愤怒。
他的琉璃就是再不成器,也轮不到外人欺负。
墨染眨了眨泛红的眼睛,努力压制住悲伤。
“小叔,我没事。”
她抽回手,往后退了退。
见她跟自己如此疏离,风玄有些失落。
“小叔着急进宫,琉璃,你先回去。不管什么事情,都等小叔回来再说,放心,有小叔在,就没人能欺负得了你!”风玄拍了一下她肩膀,再三叮嘱她才急匆匆离开。
墨染缓了缓情绪,眼前闪过风小墨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
她叹了口气,向重生时的崖底走去。
崖底长着许多难得一见的珍贵药材,她要采点回来,给小奶娃调理身子。
到了之后,她正在采药。突然惊觉头顶上的光,好像被什么遮住了。还来不及去看,就有东西呼啸着砸到她眼前。
砰的一声。
吓得她一蹦三尺高。
震惊的看着刚从天上掉下来的男子。
一身如雪的白衣,此时已经被鲜血染红。最让她觉得奇怪的是,男子眼睛上竟然系着一个白布条。
这是有眼疾?
瞎?
男子一动也不动,不知是死是活。琉璃看了一会,发现还有呼吸,证明人
还活着。
她瞥了一眼,扭头走了。
在经历过被最亲近的人背叛后,她已经心冷如铁,很难对一个陌生人动恻隐之心。这人既然是从上面摔下来的,就是他命该如此。
此地不宜久留。
说不定,男子的仇家就在这附近。琉璃快速用草绳把草药捆好,准备背着离开。
男子低吟了一声,虽然声如蚊蝇,她却听得清晰。
他可能会死在这里吧!她想。
本来就是个瞎子,还要死在这里,被野兽啃噬,尸骨无存。
尸体无存这四个字,让她忽然就生出一种同病相怜之感。她又何尝不可怜?若是那时候,但凡有一个人救她......
罢了,既然遇上,就是有缘。反正是个瞎子,你又看不见我,救你一命之后,我们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
她发现男子还有救,赶紧拔了草药,给他处理伤口,又撕了自己衣摆给他包扎。
最后,她手上拎着一捆草药,背上背着男子离开崖底,回到京城。
因为担心家里的小奶娃,她只好把男子一同带回来。
小墨已经醒了,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床上,不声不响的,不哭也不闹。小小的一只,看得墨染直心疼。
“娘亲,你去哪了?”小奶娃委屈的看着她。
“娘出去采药了。”屋里只有一张床,墨染把男人放到床上。
小墨看着男人,一脸疑惑,“娘亲,这个男人是爹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