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宋芷柔噌地起身,皱眉道:“王院判,许是你误诊了呢,你再来给我把脉看看!”
我和顾景珩对视一眼,看见彼此眼里的笑意。
王院判可是皇帝心腹,若非医术高明,如何当得了御用太医。
果然,王院判闻言,脸色明显不快极了:“微臣无能,还请皇上命其他太医为六皇妃诊治吧!”
事关皇孙,纵然皇帝不满宋芷柔质疑自己的心腹御医,还是召集了所有太医前来。
却无人能诊出宋芷柔有孕脉。
六皇子吓得当即跪地求饶:“父皇,儿臣实在不知为何会这样!求父皇恕罪!”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总是先将自己撇清。
皇帝震怒,摔碎了手中的茶盏,所有人都跪下求他息怒。
“老六治内不严,犯欺君之罪,念在太子妃今日有喜,朕不与你们夫妇二人多有计较。”
“回府好好反省反省!”
二人脸色苍白不已。
皇帝这般说,六皇子已是失了圣心。
果然,我和顾景珩刚回到东宫,撤除六皇子职位的旨意便下来了。
我爹为女请罪,更是在养心殿前顶着烈日跪了大半天,才让皇帝松口见他。
兰舟小心翼翼地扶我坐下,笑道:“这位置还没坐热呢,就得挪屁股了。”
顾景珩眼底满是光亮,他半蹲在我面前,手掌抚上我的小腹。
他满脸喜色:
“姝姝,这里有我们的孩子。”
我笑着点点头。
是啊,等孩子出生后,皇帝看重皇孙,想来顾景珩就算出家,还是一样能保我荣华与性命。
……说起来,顾景珩怎么还在东宫?
罢了,好歹青梅竹马一场,若他不去出家最好,我也能免受世俗的议论。
眼看唾手可得的一切全成了空,宋芷柔自然不甘心。
她四处打听,想方设法求子。
见迟迟没有喜事后,她入宫见了皇后。
“表姨母,如今姐姐身怀六甲,服侍太子殿下难免不周,且眼下东宫只姐姐一个,也不利于殿下开枝散叶呀。”
顾景珩没有通房,只有与我的亲事。
其他皇子妻妾成群,却没有子嗣,我才嫁给顾景珩,就有了身孕。
皇后自然也认为自己皇儿没有问题。
她心思一动。
当晚,就有数十位美人被送入东宫。
美人向我问安结束都退下后,兰舟很生气:
“在宋家的族谱上,娘娘和她还是一家人呢!何必如此为难,非要给您添堵!”
可她却不知,宋芷柔不仅是为了给我添堵。
更是为了安插眼线在我身边。
我安慰兰舟莫要气,要是真的在意,便着了宋芷柔的道了。
有孕之人最忌讳情绪大起大落,伤身伤胎。
顾景珩散值回宫后得知此事,当即就要把人都遣散了,被我拦了下来。
“太子若是将美人都遣走,母后大概要申饬我善妒了。”
“更何况母后考虑得不无道理,殿下有七情六欲,身为储君,更有绵延子嗣,稳固江山的责任。”
有孕后不宜同房。
可若按平日里他拉我入榻的次数来看,忍一年多怕是不可能的。
既如此,还不如让我落个贤妻的名声。
“你当真如此想的?”顾景珩语无波澜,只是一双眸子沉沉地看我。
我点点头:“自然。”
生怕他不信,还强调道:“殿下,你我从小一同长大,我信你人品,尊我敬我,绝不会做出宠妾灭妻的事儿。”
顾景珩沉默半响,似乎是从唇齿间逼出一字:“好。”
随后大步流星地离开。
他身后的总管太监郑进忠哎呀一声,朝我道:“太子妃,你怎么就不开窍呢?!”
“殿下,你等等老奴!”
我与兰舟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不解。
顾景珩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呢?
哦!
难不成他快要出家,想要戒色戒欲,东宫却来了这么多女人,才令他不悦了?
想来是这样的。
美人都入住后院以后,顾景珩几乎没踏足过后院。
我便一心专注养胎与监视宋芷柔的眼线烟娘。
兰舟说烟娘总是夜深时分偷偷在院外徘徊。
隔日我寻了借口将所有妾室召集到殿内,美名曰教导规矩。
实际是让兰舟借机去那烟娘房里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她们往来的信件。
等到午膳时,我才让她们都回去。
“娘娘,她竟然怀疑你偷人!”兰舟回来时很气愤,重复道,“她怀疑你偷人!”
“宋家姑娘荣辱一体,她若是诬陷你偷人,她自己倒是已经嫁了人,让宋家未出阁的姑娘如何是好?”
我想了想,微微笑弯了眼。
前世我嫁给六皇子很快便有孕,她以为是六皇子的本事,便又抢了我的婚事。
可她肚子却始终不见动静。
偏偏我嫁给太子后竟又有了身孕。
若皇室真受了上天的惩罚,我不该有身孕的。
那就只剩一种可能,我的孩子或许根本不是皇孙。
“兰舟,你平日里多出宫几趟,然后去寻个年轻医术好的民间大夫。”
兰舟不解,但还是照着我的吩咐去做。
没过几日,皇后身边的姑姑就来了。
她肃着一张脸,扫了一眼我隆起的小腹:“太子妃,皇后有请,劳你跟奴婢走一趟了!”
去到皇后宫里,宋芷柔站在她身侧,幸灾乐祸地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