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房子和从前一样,墙皮老得发黄,将掉不掉。
柜子和桌子都破损的厉害,甚至连一件像样的电器都没有。
里屋的小桌子上都是食物残渣的污渍,地上快摆满了酒瓶。
客厅的正中间赫然摆着一张崭新的麻将桌。
怕不是每个月我汇过去的钱都没有用到正经地方。
使劲儿推开爸爸想往我脸上招呼的手,我来到家里唯一一个卧室。
以前,爸爸妈妈睡在这里,而我只能打地铺。
冬天的时候,寒气从地面涌上来,冻得我牙齿打颤,常常一夜都闭不上眼。
我把衣柜打开,一件件地挂上我的衣服。
妈妈在身旁死死盯着我,眉头紧蹙,万分不放心地说。
「唉,这内衣就不要挂一块了,不干净。」
我顿时停了手中的动作,好像又被拉回黑暗无光的初中时光。
青春期孩子的自尊心总是最强的,对于贫困之类的字眼总是格外敏感。
人前的贫困使我毫无尊严。
没钱买校服,班主任找了我好几次。
教室里,所有人面前。
他让我站起来,漫不经意的神情印在我心里。
「李轻,你家里真的那么穷吗?可别是想骗老师为你付钱。」
最终,还是体育老师看不过去,从过往同学的废弃杂物里扒出来一件宽大发黄的校服。
就这样,学校里的其他人提起我,都是说「那个捡衣服穿的女的」「家里很穷的那个」「没钱买校服的」。
寝室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的衣服不允许和她们的挨在一起。
内衣在她们眼里更是和病毒一样。
「真恶心!我的内衣挂在那里,她看不到吗?故意和我的挂在一起,恶心死了!」
「唉,你说她成天捡别人衣服穿,这个内衣是大红色的,还带着蕾丝的花边,肯定也不是她的,哈哈哈,好恶心,这样,不会得病吧。」
「我觉得可能唉,你们难道不觉得她身上有股怪味,我听说得那病的人也会有味道。」
「我去,真的好恶心啊!」
「……」
班级里的同学都会和我刻意保持距离,每每碰到我,就好像沾染什么污秽之物,斜我一眼,快步离开。
破洞的鞋子,发黄的校服,长到遮眼的头发,低垂的头,微弓的背构成了我的初中生活。
妈妈,为什么要这么这么嫌弃我。
我很脏
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