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扔下佩剑,大步冲向我,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眼神凌厉得可怕。
“你居然敢安排起我的事务。”
他的指节越来越用力,我痛苦地闭紧了双眼,窒息感使我一阵阵咳嗽。
“段清安……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我们和离的原因,只求你放我走……”
“不满意的话……我可以按你提的任何要求说……”
我满眼通红,直勾勾地盯着他,作出了让步。
他微眯起双眼,试图找出我撒谎的痕迹。
即将陷入昏厥前,段清安终于松开了手,将我甩到了地上。
他面无表情捏住我的下巴,想了一下,在我耳边向我传述我的“罪责”。
我捂着胸口,照着他的话,亲口承认了我对他犯下的种种“错误”。
“对,是我无所出,是我太放浪,在外面勾三搭四,是我对不起你……”
自始至终,我们的大将军段清安都扮演最无辜的“受害者”。
更没有过变心,清清白白,伟岸正义。
段清安侧头看了看墙角偷听的小厮,对于我的表现他似乎很满意,难得主动给扶着我上了马车。
“走吧。”
我坐在角落,假装没看到他身旁的粉色披风,以及弥漫着的脂粉香味。
平静望向窗外,我眼前出现的是那张眉目深邃的脸,一声声温柔地叫我娘子。
他是天生会伪装的将军,我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如今他深爱江晚余,好感度跌破了百分之十。
我不再幻想和他破镜重圆。
太累了。
“段清安,我们以后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他偏了偏头,视线却停留在那件娇艳的披风上,唇角扯出笑意。
“说得对。”
我终于决定不再等了。
我今晚就会永远离开他。
费尽一番心思和婆母辞别后,距离系统给出的时间要求,还剩7个时辰。
我来到京城除皇城外最奢靡的府邸,敲响了第二个攻略对象的门——
也就是我亲生兄长府邸的门。
见我来了,沈行舟并不意外。
他派了人跟踪我,我所有的行踪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一旦我做出任何伤害江晚余的事,他的人随时会保护她,并且让我加倍付出代价。
“挺有骨气啊,都敢和姓段那小子合离了。”
他意味深长地笑,笑得毫无温度,眼底遍布阴森的寒意。
无论是我还是段清安,都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印象里宠溺我的兄长,仿佛是另一个人的灵魂,被偏执的人夺舍了。
“澜澜,兄长会保护你一辈子,谁都不会欺负你。”儿时大树下的誓言,依然回荡在耳畔。
长大后,他成了恨我最深的人之一。
母亲去世后,我原本和兄长相依为命,一切要从江晚余回到家里说起。
最开始,沈行舟和我一样,对江晚余抱有深深的敌意。
连同她那破坏我们一家子的母亲一同被排斥。
随着朝夕相处,这座冰川慢慢融化,甚至汇成了温暖的湖泊。
无论被拒绝多少次,江晚余都追着他,一口一个哥哥最好了。
沈行舟满脸通红,迅速躲开和我对视的双眼,语气越来越狼狈。
百分之九十的好感度迟迟不动,终于有一天,缓慢下降了一个百分点。
原来,我不在场的时候,他小声叫她妹妹。
渐渐关心起她的生活。
有人追求江晚余,我亲眼目睹沈行舟为她打架红眼的模样。
就算因此被父亲家法惩戒,见到江晚余哭得梨花带雨,得到她的心疼与安慰,沈行舟觉得这辈子值了。
教我与江晚余功课的先生离开后,沈行舟等在我们屋外。
我误会他是来接我的,满心欢喜,“兄长!”
换来他的冷眼相待,“别叫我兄长,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我蓦地僵住脚步。
沈行舟居高临下质问我,“是你带头欺负晚余的?”
“什么?”
我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重复道。
沈行舟却丧失了耐心,冷冰冰撂下一句话,直直地路过我去接江晚余。
“既然你喜欢搞欺负人,那我也让你尝尝被欺负的滋味。”
我茫然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不祥的预感疯狂蔓延。
从那以后,玩伴们一齐疏远我。
我遭受了许多白眼,经常被人恶作剧。
功课被泡水,衣裙里有虫子的尸体,东西莫名其妙丢了……都是常有的事。
为了维护江晚余,沈行舟甚至故意调换了我们的身份,承认她才是正室所生的真千金。
而我是恬不知耻的私生女。
面对他们的冷嘲热讽,我百口莫辩。
沈行舟经常带她到参加各种宴会,以至于京城内外一致相信——
江晚余是名副其实的大小姐。
她在京中有今天的地位,少不了沈家在幕后给她撑腰。
“沈行舟,我要怎么做你才肯放过我?”
我望向他的眼睛,面如死水。
以防我成为江晚余的绊脚石,沈行舟三番五次搅乱我的生活。
我的生活毫无隐私可言,稍微让他不满意,就会收到他的“问候”。
“我听说你今天出城了?我劝你别对晚余动歪心思,否则只会自讨苦吃。”
我受够了被监视的日子。
“放过你?”沈行舟嗤笑着反问。
猛地将桌上的物品扫翻一地!
“你拉着玩伴一起欺负晚余,给她造成心理伤害的时候,有想过放过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