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少夫人这样不要紧吧......”
“什么少夫人,她不就是看着秦家有钱死皮赖脸的巴着少爷么,我看她这晕倒多半是装的,不用管她。”
黎馥有些怔愣的揉了揉眼,刚支撑着自己从沙发上坐起来,胃部顿时一阵巨痛。
“哟,少夫人,您醒了?”
站在黎馥身旁的一个穿黑色制服的女人正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眼底有些讥笑:“真不巧,少爷今天很忙,不回来吃饭,您还等吗?”
少爷?
黎馥呆滞的看着这座华美精致的大宅,全然无视了一旁那个一看就有些尖酸刻薄的女人的冷嘲热讽。
不是在高速公路上出了车祸吗......为什么会在秦家大宅?
黎馥看了看自己白皙柔嫩的手,一把推开还在她身旁喋喋不休的女人跑上了楼。
镜子里那张脸娇俏妩媚,却穿着一身极不相称的带着蝴蝶结的白裙,黎馥微微怔愣了一会,胃部又传来一阵无比真实的疼痛。
她真的......重新活过来了?
黎馥颤抖着手打开抽屉,入眼就是一本大红的结婚证,照片上的她看上去和镜子里没什么两样,青涩而美丽,正是女孩子最动人的年纪。
完全想象不出两年之后她就会身患怪病卧床不起,体重跌落到80斤,最后在去医院的途中车祸身亡。
“秦疏......”
黎馥的手指微微拂过照片另一半那张清隽孤傲的脸,几大滴眼泪突然砸落在结婚证书上。
秦疏恨她。
恨她父亲以当年救了老爷子一条命来要挟秦疏娶她,拆散了他和他的白月光向紫薇。
秦家的仆人看不起她,觉得她不过是小门小户的女儿,攀附权势死乞白赖差点跳楼就为了嫁给秦疏,最后成为一个连摆设都算不上的秦少夫人,一个淮海名流圈子里的笑话。
既然重活了一世,那就没必要再继续当个笑话了吧。
黎馥淡漠的把结婚证重新放了回去,脱下了身上的白裙,打开衣柜翻了翻,从角落里找到一条大红色的裙子换上,再仔仔细细的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化了个妆。
想不起有多久没看见自己如此张扬肆意的打扮。从认识秦疏开始,她就默默的把自己所有鲜艳的衣裙放到了衣柜的角落,只因为他随口说的一句“你很艳俗”。
但就算学着向紫薇那个样子,穿秦疏喜欢的白裙,努力变成温婉贴心的模样,每天等在客厅只为了和他一起吃饭最后熬到自己得了胃病,甚至连自己的梦想都不敢提起,秦疏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只是前世她从来都没有想通罢了。
黎馥冲着镜子里那张娇俏小脸妩媚一笑,拎起包走出了房间。
“夫人,你要出去?”
那个尖酸刻薄的老女人冷冷看她一眼:“已经快10点了,您要是出去,少爷会不高兴,而且少爷不喜欢您打扮成这样。”
“我就算穿上龙袍他都不会喜欢。”
黎馥嘴角的笑容有些戏谑,眼底没有一丝温度,:“我老老实实在家呆着的时候也没见他有多高兴,那我出去和在家有区别?”
“你......”
那女人一噎,没想明白平时在秦家恭顺得像个小猫咪,连他们这些仆人都能出口嘲讽的黎馥怎么会一下子张牙舞爪起来。
而且......一向只会学着向小姐打扮的黎馥,怎么会突然穿了一身张扬的红裙?
黎馥径直拿起自己的车钥匙走出房门,司机似乎有些诧异:“夫人,您要去哪?”
“酒吧。”
黎馥淡漠的看他一眼,坐进了自己那辆Aventador的驾驶位,漂亮的绕过司机开出了大门。
夜风微凉,她的黑发在风中狂乱飞舞,配上那一袭红裙,美得更像个妖精。
车在酒吧门口一个漂亮的甩尾,黎馥随手把钥匙丢给一旁的泊车员,直接进了酒吧找了一个卡座坐下,点了一份从前最讨厌的jagermeister.
浓浓的香草气息裹挟着一股似是而非的暖意,那种明明从前觉得苦涩得像是中药一般的诡异味道其实还不错,酒精在体内肆虐,口中却是温柔的苦艾草香气。
一开始还不断地有人前来搭讪,黎馥只是面无表情的端着子弹杯喝酒,似乎周围的喧嚣与她全然没有关系。
真苦啊。
面前的子弹杯已经空空如也,酒保不禁有些咂舌,看着那个妖精一样的女人走到舞台上,一把推开站在那里唱着软绵绵的情歌的清秀男孩,有些趔趄的抓住话筒架。
酒吧里的人突然安静下来。
台上的女人实在是美得跋扈,在聚光灯下像是从暗夜里走出来的妖孽,勾魂摄魄。
“给大家带来一首,SmellsLikeTeenSpirit.”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尖叫和欢呼。
激越的鼓点骤然响起,黎馥拿起手中的话筒,一开口就震惊四座。
明明是一首激越的摇滚,却被她唱出了惊艳的花腔
“loaduponguns,bringyourfriends......”
酒吧外的街道下着绵绵的细雨,一辆黑色迈巴赫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划破雨幕,冲到了酒吧门口。
从车后座走下楼的男人上穿着剪裁合体,面料华贵的西装,周身散发着阴郁森寒的怒意,那张孤傲俊逸的脸似乎笼了一层厚厚的阴云。
司机拿出一把黑伞遮到他的头顶,男人表情阴鸷的扫了一眼人来人往的酒吧,声音毫无温度:“她在里面?”
“是的少爷。”
秦疏皱着眉头大踏步朝着酒吧里走去,从另一辆车上下来的一群黑衣保镖慌忙跟了上去。
震耳欲聋的音箱突然被关闭,黎馥似乎没有察觉到酒吧的气氛突然安静得有些诡异,还自顾自的唱着歌——直到一只冰冷的大手死死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怔愣的转过头,就看见了秦疏那双森寒冰冷的双眼。
“黎馥,你又想做什么?”
男人眼底的愠怒毫不掩饰的迸发出来,周身阴郁的气息压得酒吧里的客人都有些喘不过气:“马上跟我出去!”
黎馥忽得笑了出来,看得舞台前那几个男人眼睛一直,顿时有些口干舌燥。
“你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干涉我?”
秦疏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
她什么时候有胆量说这种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