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荞心抽痛了一下。
他们还没有离婚,他就那么迫不及待把宋清欢带回来。
她拎着行李箱走到楼梯口。
薄淮谨正在把宋清欢从地上抱起来放到椅子上,男人神情紧张,“受伤了吗?”
宋清欢眼眶红红的,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紧紧攥着男人的衣袖,“淮谨哥哥,我没事,你不要和姐姐吵架了好不好?我害怕,如果是因为我,我现在就走可以吗?”
男人替她擦去眼泪,温柔的像是对待他的珍宝。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桑荞的眼睛,她的老公,当着她的面,如此动情的哄别的女人。
原来他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只不过不是对她。
不愿再看,她拎着行李箱正要从两人面前走过,突然看见地上被打碎的花瓶。
桑荞瞳孔骤然扩大,看着宋清欢,“这是我的花瓶!你把它打碎了?!”
宋清欢向后一缩,躲在薄淮谨身后,“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有点毛手毛脚,不信你问淮谨哥哥,以前上学的时候,我还不小心打碎过他收到的巧克力,还好淮谨哥哥没有怪我,还收下了我亲手做的,不然我真的会很自责。”
桑荞冷笑一声,“谁问你了?”
宋清欢一噎,又可怜巴巴的躲在薄淮谨后面,“对不起……”
薄淮谨眉间微微皱起,阻止了桑荞的话,“一个花瓶而已,两百万够么,别为难她。”
男人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好像一桶冷水顺着桑荞的头上泼下。
她浑身冷彻。
这个花瓶,是她从桑家老宅拿出来的唯一一件东西。
八岁那年生日,父亲工作繁忙,母亲带着她来到瓷镇。
桑荞很不开心,因为父亲忙于工作从来没有陪她过过生日。
别的小孩有的,她没有。
母亲将她圈进怀里,挽着她的手抚上泥土。
泥土湿湿的,浸润的感觉爬上她的掌心。
小桑荞忘了哭,感觉眼前这一幕好神奇,泥土真的成形了!
妈妈轻声的告诉她,“荞荞,我的女儿,你的爸爸做的事,是对我们国家有帮助的,是祖国的后盾,我们也要做他的后盾好不好?”
桑荞不懂,什么事才对国家有帮助,但她愿意做爸爸的后盾。
她笑的灿烂,“妈妈,我要把我们一家画上去!”
妈妈将她圈在怀里,笑颜温柔,勾了勾她脏脏的鼻子,“好,都听你的。”
回忆至此,泪水浸润了桑荞的眼眶。
她以前和薄淮谨说过,她想妈妈的时候就会抱着这个花瓶睡觉。
但是现在,他为了宋清欢,冷冰冰的嘴说这只是个花瓶而已。
看着地上支离破碎的图案,桑荞缓缓蹲下身体。
宋清欢立即凑上去,“姐姐,我帮你收拾!”
桑荞将她推开,“走开。”
宋清欢却一下蹲坐在地上,脸色煞白。
薄淮谨面容冷凝,将宋清欢拉起来,“桑荞!你是故意的吗?知道清欢怀孕还那么用力推她。”
“我没用力。”桑荞不想多说一个字解释。
薄淮谨勾起她的下巴,看见她一副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没来由的一股怒火,他亲眼看见,还在嘴硬,“道歉。”
桑荞被迫抬头,嗤笑,“是我把她搞怀孕的吗,我为什么要在意她的感受?如果我没记错,薄先生似乎说过不想让我和宋**过多碰面,那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薄淮谨,“怎么?我把清欢带回来,你吃醋就要用这么恶毒的手段。”
桑荞自嘲的笑笑,相处三年,没想到她在薄淮谨的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薄先生想多了,就是你每天带回来一个,我都不会在意。”
“所以关于宋**,我更不会再意,更不会成为你们之间的阻碍。”
薄淮谨讥笑,“是吗?既然这么不屑,当初费劲苦心爬上我的床的是谁?”
桑荞神色一僵,脸色苍白。
“不要尊严的求我别走的又是谁?”
“躺在我身下哭……”
“够了!别再说了!”
桑荞神色变了又变,闭上眼睛尖叫出声,一滴泪落下,心跳扑通扑通像鼓点一样快要跳出胸腔。
为什么?
为什么薄淮谨要当着别的女人的面这么侮辱她?
她曾经的感情对于他来说就那么不堪?
空气中的剑拔弩张到了极致。
宋清欢又开始眼泪汪汪,“对不起姐姐,是清欢不请自来惹姐姐生气,我现在就走。”
薄淮谨眼神冷的像淬了冰,“不许走!既然有些人主动让位,你从今天开始就住在这里安心养胎!”
桑荞呼吸一滞,挣脱薄淮谨收拾好花瓶,拎着行李箱就走。
薄淮谨脸色越发冷,“桑荞,你要是走出这个门,就再也别回来!”
他倒是要看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