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家早早让人算了日子,迅速确定了婚期。
两家人都心照不宣,只有这两人真的举办了典礼,他们才敢把心放在肚子里。
“明天要结婚了呀。”
结婚前一晚,杜明慧仿佛这才意识到女儿真的要嫁人了。
来到贺宝言卧室,拉着女儿的手抹眼泪,“明天起,你可就是商家的人了。”
到底是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一想到女儿要嫁人就红了眼圈。
“没事的,我就算嫁了人也还在江城呢,想见随时都能见。”贺宝言反过来安慰妈妈。
“那怎么能一样呢?古代的女人嫁了人都要从夫姓的,以后,即便是死了也只能入到商家的墓园里,跟贺家再没关系了。”
贺宝言忍不住笑,她母亲这个奇怪的脑回路,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看得出她是真的很伤感。
“唉,也不知道轶迟那孩子对你好不好,妈妈知道你们没什么感情基础,只怕到时候他冷待了你,让你受委屈。”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真要心疼我就别让我嫁了!”
贺宝言心里这么想着,可看着母亲眼中的泪花,却是心头一软,反手握了杜明慧的手,“他会待我好的,放心吧。”
“真的么?”杜明慧像是察觉到什么,眼神中带了几分悦色,“都没见你们约会过,难道是你们私底下有见面?见过几次,都说什么了?”
“嗯,见过。”
贺宝言点头,“没说什么,就是商量了下结婚以后的事情,他很会打算,把我们婚后的生活都安排的妥妥帖帖,我不知道有多开心,您就别操心了。”
为了不让妈妈担心,贺宝言只能胡诌八扯。
杜明慧这才稍稍安心,欣慰的点头,“那就好,如果婚后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也多担待些,毕竟生意场上走的男人,应酬多,有些事情不能太过计较,要不然难过的只能是你自己。”
妈妈这是在教导她,婚后在商轶迟男女关系的问题上要睁只眼闭只眼么?看样子这是妈妈嫁做商人妇三十几年的深刻体会。
看着母亲发丝间隐隐的白发,贺宝言心中陡然有了几分伤感,“妈,你就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她才不会为了商轶迟有别的女人而伤心,那种感情只有对在乎的人才会有,而她,这辈子恐怕很难再有这份心境。
“还有啊~”杜明慧抬手擦了擦眼角,“过去的事情该放下的就要放下,妈妈知道你还忘不掉,可毕竟~”
“哎呀妈~”贺宝言笑着撒娇,“今天都这么晚了,明天还有一整天要忙,你知道我睡不好会有黑眼圈的,你也不希望你的女儿顶着个熊猫眼嫁人吧?”
杜明慧只当是女儿嫌弃自己啰嗦,只得无奈的笑笑,“好吧,明天你还要辛苦一整天,早点休息吧。”
起身出门还不忘帮女儿关了灯。
一时间房内陷入一片黑暗,贺宝言却根本睡不着,盯着天花板到天亮。
第二天的婚礼举行的隆重而盛大,几乎全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捧场。
丽豪酒店奢华的大厅上下三层坐的满满当当,一片欢声笑语。
商轶迟和贺宝言两位主人公倒似与这热闹无关,提线木偶一般在别人的引领下上台典礼,下场敬酒,一番流程下来,婚礼圆满结束。
典礼一结束,两人便乘坐专机前往F国商家在那里的葡萄酒庄园开启蜜月之旅。
经过一夜的飞行,到达F国已是当地时间上午11点。
汽车驶入庄园大门,贺宝言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心情大好。
一片郁郁葱葱的葡萄园,葡萄架上挂满了一串串晶莹剔透的葡萄,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葡萄园的尽头是一座古老而典雅的城堡,城堡的墙壁被时间侵蚀,透露出岁月的痕迹。
汽车在城堡前缓缓停下,一位穿着燕尾服,头发花白的老者带着一队侍从上前,恭恭敬敬的行礼。
“少爷,少夫人,欢迎你们的到来!”
商轶迟亲切的上前拥抱那老者,“东叔,好久不见,你还好么?”
继而回转身向贺宝言介绍,“这位是东叔,是家里的老人了,负责帮忙打理这边的庄园。”
看得出商轶迟很尊敬这位老者,两人关系也很亲近。
贺宝言微笑着打招呼,“东叔好!我是贺宝言。”
东叔赶紧欠了欠身,“少夫人好!一路上辛苦了”。
一旁的侍从帮忙上前拿了行李箱。
东叔则上前带路,“少爷,少夫人,旅途劳顿,你们一定饿坏了吧,已经为你们准备了午餐,先去洗漱一下,马上就可以用餐了。”
两人跟随东叔步入城堡,贺宝言只觉的眼前一亮。
宽敞的客厅里摆放着胡桃色厚重的古董家具,阳光透过巨大的窗户照射进来,照亮了精美的地毯和墙上的艺术品。
贺宝言看着墙壁上挂着一幅幅世界级名画,学美术的她瞬间来了兴趣,是F国一位著名画家的系列作品,《在梦中》,小众却相当有收藏价值。
“在梦中!居然是在梦中!”她的声音里带着按捺不住的的欢喜。
商轶迟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一幅画而已,也值得这么大惊小怪。
贺宝言也不理会他,像他这种整天在铜臭堆里打滚的人看来,这些世界级名画恐怕比不上一张支票更有吸引力,自然无法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沿着楼梯一路走到二楼,东叔在一间房间前停下。
“少爷,少夫人,这就是你们的房间了,请先稍作整理。”
说完鞠了一躬悄然退下。
贺宝言暗暗思忖,商家不愧是延续了几代人的名门望族,单看家里佣人的一举一动就能看出非同一般。
商轶迟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进入房间就将外套丢在床边的沙发上,顺手解着领口衬衫的扣子。
“坐了整晚的飞机,你也应该累了,先洗个澡吧。”
贺宝言看见行李箱已经被整整齐齐的放在了床头前,想着还有东西要收拾。
“你先洗吧,我等下再洗。”
商轶迟也不跟她客气,转身就进了浴室。
贺宝言不由得松了口气,昨天两个人上了飞机就开始各自睡觉,一整晚都没什么交流。
现在突然独处一室,真有点不适应。
她左右环顾着这间被精心布置的婚房。
一张巨大的四柱床,床幔微垂,轻柔的白纱随风飘动,增添了一份浪漫与柔情。
宽敞松软的大床上铺着洁白的床单,上面点缀着红色的玫瑰花瓣,散发着淡淡的馨香。
床边摆放着一对精美的枕头,枕头间居然还摆着一对布偶的鸳鸯。
墙壁上挂着华丽的壁灯,天花板上的长长的水晶吊灯,为房间增添了一份奢华感。
房间的一角摆着一个精致的梳妆台,上面摆放着名贵的化妆品和一些珠宝首饰。
贺宝言拿起首饰盒子看了看,是一些宝石、珍珠之类的饰品。
她平时不喜欢佩戴华丽的珠宝,对这些也鲜少研究。
但看着那比鸽子蛋还大的蓝宝石戒指,还有散发着幽暗光泽的祖母绿翡翠项链,想必随便一件已是价值不菲。
放下珠宝,梳妆台旁边巨大的落地窗户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透过窗子可以看见城堡脚下一片宁静的树林和清澈的小溪,潺潺的流水声让人感到宁静与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