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要不是身上穿着白大褂。
周谨修出口的会是一句，“你是什么东西？”
程霜没料到会被拒绝。
当着许轻杳的面，她觉得特别没面子。
但眼前的男人气场过于强大，她不敢招惹，也不敢把不悦表现出分毫。
周谨修迈着修长笔直的腿进病房。
眼角余光都不再施舍给程霜一个。
视线落在许轻杳身上，嗓音低沉温润，“不睡了？”
许轻杳坐起身靠在床头，说，“三哥，你来得正好，我有事找你。”
见程霜站在门口，花痴的盯着周谨修，没有要走的意思。
许轻杳皱了皱眉，对她说，“小霜，你先回去挑好手机和包包颜色，还需要别的什么东西，你可以一起挑好。”
“好的，嫂子，那我先回去了。”
周谨修在程霜看来，犹如云端高阳。
她还是选择了先保住实际的好处。
还体贴的把病房门也带上了。
病房里。
周谨修英俊的眉宇间笼着一层薄薄的凉意。
声线染上一分讥诮，“你是跟那个程宇谈恋爱，还是跟他们一家子谈恋爱？”
许轻杳微仰的望着周谨修线条优越的俊脸。
不答反问，“三哥，要是我遇到危险，你会救我吗？”
“……”
男人深眸微眯，骨节修长的大手朝她额头伸来。
许轻杳不满地厥嘴，“你做什么？”
周谨修的手背贴上她额头肌肤。
严肃的嗓音掺进一丝宠溺，“没发烧，怎么诅咒自己？”
许轻杳很认真的望着他，“我不是诅咒自己，就是想知道，如果我遇到危险，你会不会救我？”
周谨修收回的手抄进兜里。
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虽然你没良心，但我应了你那么多年的三哥，不会白应的。”
“其实，也没多少年。”
许轻杳的话出口，周谨修剑眉微蹙了下。
周家和许家是世家。
周谨修排行周家老三。
比许轻杳大五岁的他，是除了产科医生之外，第一个抱许轻杳的人。
可能就这个原因，许轻杳六岁之前，都特别黏周谨修。
上一年级之后，因为周谨修喜欢管她的学习，她变得害怕他。
觉得他太凶，还管得多。
她十岁跟着许丽梅离开帝都，到江城定居。
之后，就很少回去。
两年前，周谨修突然入职江城医院。
彼时，许轻杳接受了英雄救美，为她受伤的程宇的告白。
他们重逢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她陪程宇去医院换药遇到的。
周谨修由院长陪着，一身逼人的清冷贵气，惹来医护和病人的窃窃私语。
许轻杳回头，隔着人群和他目光相撞。
她眸色震惊。
他却淡冷薄幸。
眸光扫过她身旁的程宇时，那眼神让许轻杳心里滋生出一丝当年被他管学习时的怕意。
所幸，周谨修忙着救死扶伤，许轻杳忙着工作，谈恋爱。
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若非圈子太小，各种场合能偶遇到周谨修。
许轻杳都要以为他已经回帝都去了。
“确实也没喊多少年。”
“从你十岁离开帝都之后，就不曾主动跟我联系过一次。”
许轻杳有点心虚。
干笑了两声，“我虽然没跟你联系，但我有谨记您的教诲，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真要记得，还会早恋？”
周谨修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
许轻杳想反驳，自己不是早恋。
但想到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
“刚才不是说有事？”
见她不说话，周谨修眸光暗了暗，主动转移话题。
许轻杳垂眸。
片刻的犹豫，她又抬起小脸。
清澈如水的眸底映着他隽淡地面庞。
“三哥，你知道毒枭黑狼吗？”
周谨修瞳孔微震。
严肃敛眉，“谁告诉你这个的？”
“真有这个人？”
许轻杳的心蓦地一沉。
周谨修的表情已经给出了答案。
他眉峰微锁地道，“是有这么个人，告诉我，你从哪儿听来的？”
许轻杳实话实说，“我梦到的。”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
并没有指望他会信自己的话。
毕竟，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她在胡扯。
周谨修盯着许轻杳五官精致小巧的脸蛋，莫名地，就想起上午，她喊的那声“周谨修。”
那一声似掺杂了惊慌，悲痛，恼怒等无数情绪。
他问，“你还梦到了什么？”
许轻杳眼眸轻眨，“三哥，你信我的话？”
“你说，我就信。”
他声线平稳，眸色深邃。
许轻杳那个梦做得太过跳跃。
她甚至不知道梦里，她哥哥是什么时候牺牲的。
即便是现在，她也不知道哥哥身在何处。
已经一年没有联系了。
“我还梦见很多乱七八糟的人和事。”
上午那会儿，她本想告诉杨丽梅，她梦见哥哥牺牲了的事。
但又怕惹得妈妈担心。
对程宇，她因为梦境生了疑。
不愿意再跟他提只言片语。
唯一能让她无条件信任的人，只有周谨修了。
“三哥，我梦见我哥被黑狼害死了。”
“梦是反的。”
周谨修安慰的话不经大脑就冒了出来。
许轻杳半信半疑，“你确定，梦是反的吗？”
她今天疑心了一整天。
觉得程宇和程霜真是梦里那般。
他却告诉自己，梦是反的。
梦境太可怕，她需要他这样的安慰。
周谨修嘴角勾起淡淡地弧度，“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最近压力太大，所以做乱七八糟的梦。”
最近的压力是有点大。
加上她母亲不同意她跟程宇在一起。
许轻杳心里紧绷了一天的弦，终于断了。
被安慰到，她眉眼染上浅笑，漂亮的五官变得生动明媚了起来。
“三哥，虽然你说得挺有道理的，但我还是想补充一句。”
他低笑了一声，“什么？”
许轻杳说，“我梦见黑狼住在一幢海边别墅里，从建筑看，不像是国内。”
“记得那么清楚？”
周谨修眉峰微挑。
半开玩笑地语气，“你别告诉我，你还画了下来，让我给你找那个地方。”
许轻杳眸光微动了下，定定地看着他。
顺着他的话回，“没画，不过，你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