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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我照例去了穆安修常去清修的佛寺。
穆安修跟这座佛寺的住持是老相识,他每个月都会和一些对佛理感兴趣的上流人士一同来参加法会。
寺庙内部人手不够忙不过来,穆安修就让我每到法会时来做斋菜。
没想到,这次邱佳也来了。
正式法会开始前,大家都在打趣穆安修跟邱佳。
“真想不到,咱们京圈的高岭之花也会为爱下凡尘啊。”
“英雄难过美人关,禁欲佛子看来也一样难过美人关啊。”
他们笑着聊天,我则穿着灰扑扑的围裙给他们上菜。
这些上流人士都是跟穆安修一个圈子里的朋友,但无人知晓我跟穆安修之间的关系。
我一条腿残疾,他们都以为是住持可怜我,给我个在这打杂的工作。
我混娱乐圈已是八年前。
如今残疾又气质大变,大家早都认不出我了。
穆安修只是淡淡瞥了我一眼,就低头给邱佳夹菜。
但穆安修在吃我做的菜时,我能清晰感受到。
他那万年不化的神情软化了,吃的每一口都很认真。
我想起,穆安修说过许多次,他最爱吃我做的菜。
因为我做菜的口味,跟他早逝的母亲很像。
有时候他在我家睡午觉,刚醒时朦朦胧胧睁眼,会将我紧紧抱入怀中,用力汲取我身上的气味。
“临溪,有你在的地方才像家。一直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大约也是因为这样,他这样“六根清净”的人,才会跟我在一块八年吧。
说到底,恋母罢了。
但穆安修低头吃饭,邱佳却不肯放过我。
她故意露出十分惊讶的神情:“诶呀,我就说这是谁,看着这么眼熟。
“这不是临溪嘛!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桌上有人问临溪是谁。
邱佳捂着嘴笑:“是十一年前跟我一起出道的女演员啊,当时可是新生代里最冒尖儿的,你们居然不认识?”
其他人中立马就有人想起了我来。
毕竟京圈上流社会,跟娱乐圈交集颇多。
然后所有人都有一种欲言又止的怜悯眼神看看我,又看看我的腿。
最后他们开完法会临走前,还有人给我捐款了。
捐了五百块,对这些人来说,跟打发要饭的也没区别。
还有人拉踩我来捧邱佳臭脚。
“邱**你看看,明明是一起出道,但看来菩萨也不公平啊。
“有你这样才貌双绝登顶娱乐圈的,也有那样灰溜溜被淘汰的。啧啧,怪可怜的。”
邱佳目露得色。
佛寺的住持和其他僧侣尼姑们平时对我很照顾。
因此虽然这些人给了我难堪,我还是留下来帮佛寺收拾清洗。
没想到邱佳直接跑到了后厨来。
她嚷嚷着:“我也来帮忙收拾!”
手上端着滚热的豆腐汤,走到我身边时,“失手”打翻在我身上。
而且“正好一不小心”全泼洒在了我的伤腿上。
我那条瘸了的腿本就丑陋,这下全红了,很快就起了水泡。
“哎呀!临溪快去拿冰水冲!”路过的尼姑着急地来扶我。
我却神色一肃,不顾伤腿疼痛猛然站起身。
狠狠甩了邱佳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