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冠礼,景澜难得闲了下来,他想去花园吹吹风。过去时,发现楚清在祸害他的花草,他悄无声息的绕道楚清的身后,恶趣味的在小孩的肩膀上敲了一下。楚清下意识回头,待他看清了身后那张脸时,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大叫一声:“你个断袖莫挨老子”
“什么?”
“没什么。”
楚清说完直接跑了,景澜回想起他刚说的那句话,满脸黑线的追了过去,他跑到偏殿,景澜便追到偏殿。眼看无处可逃,楚清一矮身钻到了床底。
“出来”景澜厉声道。
“我不,除非你不打我。”楚清倔强道。
景澜忍无可忍,伸手把他拽了出来,抬手作势要打。楚清直接哭了起来,他越哭越伤心,大有一直哭到地老天荒架势。太子殿下被他哭懵了,自己明明没打他,他缘何哭的这么委屈?楚清哭的是这些天突如其来的变故,爹娘不在了、他不再是养尊处优的少爷了、被下了通缉令……索性借着这次契机一次性全都爆发出来了,忍了这么久,他越哭越觉得自己委屈。景澜不怎么会安慰人,试探性的哄了他两句,结果小孩哭的更凶了。景澜无奈,伸手面前哭成泪人的小孩拦进怀了,由着他哭了一会,轻声道:“你刚才不是说我断袖吗?”
“我现在告诉你”
“是”
楚清震惊的看着他,景澜温柔的抹掉他眼角的泪,蜻蜓点水般的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柔声道:“我爱你。”
不等楚清反应,他把人打横抱了起来,轻轻放到床上,又温柔的给人盖上被子,掖好被角,道了声“乖”便消失不见了。太子殿下的动作太快,快到楚清没反应过来这人为什么大清早的把他塞到被窝里。
景澜表面风轻云淡,其实心里很慌,他怕楚清被吓到了。想起刚才那个轻吻,心里又甜滋滋的,那人至少没反抗。而偏殿来,楚清过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精致的小脸儿随即爬上一层绯色,他心里除了震惊好像还有一丝窃喜,满脑子都是“他亲我了,他说他爱我”。楚清回味起那个吻,他好像一点都不反感,还有点喜欢,察觉到这个念头他像一只被抢了鱼的猫,炸了毛。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放着大姑娘不喜欢,喜欢一个比他还高大男人,“一定是他长得太好看,比我见过的姑娘还好看”楚清把责任都推到了景澜那张脸上,这么一想,他轻松多了。
景澜这两天没去找楚清,他们俩都需要时间来消化。转眼便到了太子殿下的二十岁生辰,陛下在宫中设宴,宴请群臣来庆贺太子加冠。楚清思考了这么多天,喜欢就是喜欢,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与那人好不好看没有关系。他清晨去找景澜,却扑了个空。这天景澜很早就进宫了,他向皇后请了安便直奔露华殿,今天是他的生辰,他想和姨娘一起过。露华殿是齐妃娘娘的居所,淑妃和齐妃是一对姐妹,齐妃不如姐姐美艳,但也算清秀。只是,在美女如云的皇宫不突出罢了。
楚清没见到人有些失望,不过他有的是时间等,他住在东宫。每天和太子殿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不差这一天。他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不能陪着景澜过生辰了。
景澜就没有这些功夫悲春伤秋了,齐妃娘娘有一段时间没见他,这会儿正拉着他聊家常。今日是太子生辰,藩王准许进京,齐王猜到景澜会来,一早就侯在露华殿里等着。景澜只比齐王大一个月,兄弟二人感情很好。淑妃去世以后,这皇宫里只有齐妃母子待他好,毕竟血浓于水,淑妃盛宠时也未苛待妹妹。
娘仨儿就在露华殿里待了一上午,到午时祭天兄弟俩才离开。齐王景湘在母妃殿里还装的想那么回事儿,一出来就原形毕露了。
“憋死我了,母妃话也忒多,一回来就催我成亲”
“皇兄你都及冠了,怎么也不见你纳妃?”
“皇兄你有在听我说吗?”
景澜无奈,齐妃母子一个赛一个的话多,大的唠叨完,小的唠叨。
“你怎好意思说姨母话多。”景澜回怼。
“你别装蒜,我可是听说你在东宫藏了个小美人,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嫂嫂?”
“哪听来的疯言疯语,正事不行净搞些邪魔歪道。”
“哥,你这就没意思了,这是我的探子传来的消息。”景湘道。
“胆肥了你,探子都放到东宫来了。”景澜嗔怪。
“嘿嘿”
“说说吧,你都探到了什么?”景澜问。
“那可多着呢,右丞前几日又纳了一个妾、李大人的儿子娶了一个青楼女子、周大人的女儿跟家丁私奔了、张大人的儿媳妇是他的私生女、城郊王屠户家的母猪又生了一窝崽儿、一品香酒楼老板娘和小二偷情了……”景湘掰着手指头很认真的回忆。
景澜被他这八卦能力震惊了,试探了一句
“楚国公府被灭门了,你知道吗?”
“啊?什么时候的事?”齐王有些懵。
景澜算是知道了,景湘的八卦消息灵通的很,到正事上就不行了。
他们这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祭坛,百官早已就位,就等太子殿下了。祭坛中间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身着龙袍,有些不耐烦看着景澜。
景澜和齐王上前行礼道:“父皇”
景楼不满训斥:“让百官等你一个人,像什么样子。”说罢也不多事,祭天之后就开宴了。景澜最烦的就是应酬,他不喜饮酒,这些朝堂上口蜜腹剑的老狐狸逮住机会就使劲灌他。这不,有个老狐狸喝高了,要给他说媒。陛下也觉得景澜到了纳妃年纪,两人一拍即合,张罗着要选秀,有不少皇子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各家大臣都想把女儿塞进东宫。于是一场生辰宴就变成了大型相亲现场,那些老狐狸把自家的女儿吹的天上有地上无的,景澜郁闷,在场的又不止他一个皇子,为何只给他说媒?旁边的齐王羡慕的眼睛都直了。
到了傍晚,景澜以不胜酒力为由,脚踩西瓜皮,溜之大吉了。
东宫门口,楚清坐在门槛上,略无聊,他在门口坐了快一天了。太子殿下还没回来,他传了点心打算边吃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