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霍峻提离婚,是一个星期后的晚上。
我们刚结束。
他突然说,等会有事要临时出门一趟。
我打断他,说我也有事要说。
如我所料,说完他也没什么反应。
只是走了会神,然后从我身上撑出来,面无表情。
“好,收到。”
像收到秘书的某个通知。
我说:“孩子我也不要,以后他得麻烦你了。”
“没事。”
我坚持:“这几年你辛苦了,谢谢。”
明明没什么感情,还要和我睡这么几年,确实也辛苦他了。
我的行李很少,一个箱子就装满了所有东西。
离婚协议书放在桌子客厅上,我已经签了字。
临走前,我回头关好门。
霍峻赤着满是抓痕的上半身,沉默地站在阳台吸烟。
离婚的事,我并没告诉别人。
霍子琛在房间睡觉。
更远的林家,我爸妈在庆祝林舒乔的生。
等霍峻抽完烟,他也会出去找林舒乔。
带上他放在书房里准备好的礼物
一件定制的红色舞服。
第一眼看见时,我也很喜欢它。
但它和这段婚姻一样,并不是属于我的东西。
没人记得,其实我小时候,也拿到过全国桃李杯青年组奖杯。
老师们都说,我的身体天赋,五百甚至一千人里,才能出一个。
但不慎从舞台高处掉落下来以后,我再也没办法继续跳舞了。
那以后,我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里以泪洗面,是我最痛苦的一段记忆。
爸妈当时也伤感了一阵时间,转头,又把林舒乔送到同一个启蒙老师手里。
“姐姐有的天赋,**说不定更高。”
从那时起,我再不能看到任何和舞蹈相关的任何东西。
今晚,和无数个以前的夜晚一样,是很平常的一晚。
风很轻,月亮很亮。
我从决定离开,一直到登上飞机都没回头。
上飞机后,漂亮的空乘端来一个小小的蛋糕。
“尊敬的女士,感谢您选择我们航空公司的航班,我们全体机组祝您生快乐。”
我微微一愣。
然后对她露出笑,谢谢啊。
我选择的目的地,是在乡下的外婆家。
下了飞机还需要转一趟高铁,下了高铁就有专门的旅游班车。
这几年,外婆生活的村子被**开发成了旅游基地,每天都有专门往返的列车。
熬过了五六个小时,班车盘旋在山间公路上。
从老式的玻璃窗外望去,白色的云朵仿佛是从地里长出来的,风和热浪一起扑面而来。
我拍了几张照片,心情愉悦地发了个。
突然响起的手机**,打断了我的轻松。
是霍峻的电话。
“请问什么事?”
“子琛发烧了,你知道医药箱在哪吗?”
“二楼储物室。”
“好。”
一阵沉默后,霍峻继续说:“找到了,谢谢。”
“不客气。”
正准备挂掉电话,霍峻却继续说:“替我向外婆问好,玩够了就回来,子琛一直在喊你。”
我拿着手机:“那你要告诉他,我们已经离婚了。”
咔嚓一声,似乎是霍峻点起了烟,他语气很平静:“因为陈斯庭?”
“陈斯庭?”我半天才从记忆深处想起这个名字,顿时有些莫名其妙,“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回国了,”霍峻说,“你们现在IP在一个地方。”
“霍峻,”我揉了揉太阳穴,“你现在好像不是很清醒,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也不想听懂。”
“以后再找不到的东西,可以问管家,生病了,就带孩子找医生。”
“我希望我们以后的关系,就是互不打扰。”
霍峻沉默片刻。
“行,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