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问整个人都在抖，他好像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哭了，只整个人摇摇欲坠，无意识地甩开了刘威的手。
他踉跄着冲到了一个垃圾桶附近，像是做梦、又像是祈求一样地伸出了手。
三十年。
无法修炼的噩梦，被堵塞起来水泄不通的经脉。
大雨中的喋血哭泣，母亲奶奶担忧的目光。
所有人都觉得他这一辈子都废了——他的人生也确实是已经废了。
三十年，不会再有任何转机的三十年……
他一抬手！
距离他一米远的垃圾桶，直接被凭空掀翻！
柳问：“……”
地上落了一地的白菜叶子、汤水跟鸡蛋壳，因为时间太久，所以已经有些发臭。
但却是他的未来。
——他的经脉，真的通了一部分了。
而这一切，竟然只是因为一个女孩子做出来的汤……？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了当时她不耐烦的表情。
然后他抬起了头，下意识地看向了那扇破旧的厨房门——而就是这一眼，让他当场呆住了。
原来经脉堵塞无法感知，但是眼下他经脉通了一部分，已经具备了一定的感知灵力的能力。
而那扇半掩的门后，现在竟然一丝丝地往外溢着灵力！
这……这全都是那个女孩子身上的？
可是听说白家的**今年只有十九岁！为什么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力竟然会如此之多？
难道那个女孩子，是什么不出世的高人？
刘威：“我听人说，白家**跟顾家小少爷关系非常好，似乎有很特殊的天赋……”
那他刚才的态度……
柳问闭了一下眼。
刚才她的样子，确实是不想跟他计较。
——他扶在门上的手停了下来，到底是没有推门进去，只是稍微沉默。
然后冲着门口重重地鞠了一躬。
“如果有需要，随时可以打我的电话。”他直起了腰，“这是我的承诺，也是柳家的承诺。”
刘威：“少爷，我们这就走了？但是如果她能让您的经脉通开一点的话，那说不定另外一家的……”
柳问动作一停，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刘威所说的人。
那一家的情况……他眼里闪过了一丝忌惮，最后摇了摇头。
“走吧，她不会想让我们进去打扰她的。”
“对她来说，进去之后的道谢之后太微不足道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脑海里是她当时的表情。
他最开始以为是不耐烦，但现在想想的话，更像是风轻云淡的不在乎。
……听着他们离开的脚步声。
躲在门口的伏一失望地放下了手里的菜刀。
本来想喂饱了加点餐的，啧。
算他们跑得快。
可惜了那两碗鸡汤，最后也没有流过别人的肠胃到她肠胃里去。
不过问题也不大，就那个瘦子身上的灵气……
她试着估了一下，那瘦子经脉被冲开一点之后的灵力程度，大概只类似于修真界有修真天赋的婴儿刚出生时候。
想想也是正常的，因为这个世界是末法时代，修士连筑基都做不到，他们所谓的修炼，也就是强身健体、隔空打一下物。
太弱了。
不过更弱的是她自己。
她攥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嘴里的鸡骨头划破了一点皮肉。
得想办法筑个基了。
她一边想，一边舔了舔自己嘴里的伤口。
……这血腥味，也好吃。
与此同时，另一边。
一群记者蹲守在别墅区外面。
白若水的审查是在深夜，但是为了热度，他们从下午蹲到了现在。
一群人扛着长枪大炮，原来还在等消息，但不知道是谁眼尖，在黑暗中看到了什么。
“审查员！好像是审查员出来了！”
“快快快！那车什么时候过去的，居然现在才看到！”
一群人蜂拥而上，但很快脚步就慢了下来。
因为他们刚好跟出来的人撞了个对脸，记者中也有人认出来了。
“是柳问？？”
“把摄像机都收起来！”
“别吱声了！”
柳问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之前有记者试着**过他，结果发在网上不到三分钟，就直接被全网清理掉了……而没过多久，那记者就被全兴业封杀了。
三十多个记者没一个敢有二话，动作飞快、额头冒汗地收拾设备。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柳问的管家竟然走了过来，示意他们可以开始采访——一群记者顿时惊喜疯了。
而不知道为什么，在场的不少人都感觉到了柳问的紧张。
他像是深吸了一口气，才面对记者张开了嘴：“……白**，我不敢再打扰。”
“但如果可以的话，请再联系我一次。”
“让我再吃一次您的菜。”
——满场哗然！
丢下这句话，柳问就径直上了车，留下了一地因为震惊而面面相觑的记者。
而这段视频在网上爆开，只用了十分钟不到的功夫。
饕本来就流量巨大，多年来有天赋的选手层出不穷，里面甚至有过不少普通人不知道身份、但一看就来历不凡的人。
柳问的身份虽然隐蔽，但也有不少人知道他。
他的毒舌挑剔跟怪癖一向广为人知，别说夸赞，就没几个厨师能不挨他的骂。
而这一次他充当饕的审查员，竟然给了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子这么高的评价！
“救命，柳问之前把三星厨师骂哭过啊！他竟然会对着人说‘请你再联系我一次’！”
“只能说不愧是白若水……”
“我现在只记得她五六岁上综艺时候的样子了，她家真不是普通家庭，只让她公开露面了这么一次，压根没想让她进娱乐圈。”
“那又怎么了？她现在的粉可不比一线女星少。”
“粉她可比粉明星舒服多了，学历高待人温和，看小时候的长相现在也绝对差不了，偶尔回复人也如沐春风的。”
“那可不是，她小时候上综艺被嫉妒她的小女孩推倒都不怪人家，她真的，我哭死。”
……白若水坐在沙发上，看着网上的视频，微微勾了勾嘴角。
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我跟你说过的。”顾清河蹲下来，握住了她的手，“不需要那根人参，你也可以做得很好。”
向宇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就是有的人要失望咯，拼死不想让你用人参，结果呢？还不是实力证明一切。”
“好了，不要再说了。”白若水制止了他们两个，“没有必要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她应该还是在记恨早年的事情。”
“至于柳问……”
她呼出一口气，“我会找个时间登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