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好歹毒的魂穿
空镂雕花窗下,美人侧卧,噩梦环绕。
梦里:
“他来了吗?”妇人两鬓白发,面黄枯瘦,目光却直直地盯着房门。
“轰隆隆。”
夜晚,门外闪电雷鸣。
一道清瘦颀长的身影,站在门前。
妇人江氏,看到立在门前的身影,艰难地伸长了手,气喘吁吁地唤道:“夫,夫君,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男人踏入满是药味的房间,眸光冷冰冰地看着床榻上的女子,一脸厌恶:“你是侯府弃妇,莫要再唤我夫君,舒遥会不高兴。”
说话的男人,乃拥兵十万的镇国侯陆瑾然。
他四十出头,却看起来如三十岁的男人,年轻有为,高官厚䘵,浑身上下散发着勋爵的贵气。
与床上躺着的妇人同龄,可两人却如云泥之别,她苍老衰败的不成模样。
江清淮高抬起来的手,重重落下,眼泪划过唇瓣,是苦的。
她苦求了半生,只为这个男人能再回头看她一眼,可他终究非她良人。
江清淮苦笑了一生:“我为侯府操持半年,振兴侯府,养大你与江舒遥的孩子,如今积劳成疾,已时日不多,你就不肯回头看一看我。”
陆瑾然眸光凌厉了几分,语气很冷:“是我让你留在侯府的吗?”
他往前走了一步:“是我逼你帮我教养我和舒遥的孩子的吗?”
“是我求着你,操持侯府的吗?”
他每走前一步,便吐出一句比刀子还犀利的话语,一句句割锯着江清淮的心。
不是。
是她心甘情愿留在侯府的。
江清淮张了张嘴,竟找不到一句话来回应他。
她只是喜欢他,有错吗?
“江清淮。”他停下脚步,没有再往前一步,始终不愿靠近对面的人:“我从未逼过你,当初知道你并非江府真千金后,我给过你体面,让你自请下堂,随你的亲生父亲离开侯府,可你不愿,偏要与舒遥玩心机,设计陷害舒遥,逼的我不得不搬离侯府。”
“我没有设计害过她。”江清淮攥紧被褥,激动的抬起身子。
可这具身体,早已油尽灯枯,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如何有能力起身跟眼前的男人好好解释。
陆瑾然每每提到此事,便愤怒不已。
他狠狠甩开面前的珠帘。
一串串七彩琉璃珠断开,珠子散落一地,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男人情绪激动,冲到了床榻前,朝江清淮砸下一把琉璃珠子,发泄怒意:“你还要狡辩,你找的那些男人都指证是你给舒遥下药,意图毁她清白。”
“若非舒遥精懂药理,早有防备,恐怕早已遭你暗算,亏舒遥把你当成姐妹,可你却容不下她。”
“可你凭什么容不下她,她才是江府真正的千金大**,若不是你的父母贪图荣华富贵,把你和她调包,害她流落在外十八年,你现在根本不可能站在我侯府的地盘。”
“侯府能容你到现在,已是你的荣幸,侯府的一切基业都是我和舒遥在战场上打下,你哪来的脸在我面前邀功。”
他大步迈前,伸手揪住了江清淮的衣襟,将她从床榻拽下。
江清淮失声尖叫:“啊......”
她从床榻翻滚,砸落在冰冷的地面,四肢骨骼凉嗖嗖的疼,寒气阵阵袭来。
她受不得一点点冷风,可下人把她屋里的窗门统统打开,没有碳火过冬,只有一席薄薄的被子。
她难受的蜷缩起身子,抱起自己的头,悔恨不已:“我不要了,我统统都不要了,陆瑾然,求你送我回我亲生父母家中,我要离开侯府,再不会出现你与江舒遥面前,我只求你,求你最后一件事,求你送我回家。”
“你没有家了。”陆瑾然拎起她的身子,目光阴狠的盯着江清淮:“淮乡县被大水淹了,你的亲生父母全部都死了,像你这种恶毒的人,就该留在这里孤独终老,不配再拥有亲人,我来见你最后一面,便是要告诉你,这处宅子将要抵回给朝廷,我跟舒遥会带着孩子去我们更大的宅子,至于你......”
他狠狠扔开江清淮,拿出手帕擦拭手指:“你可以自己爬出侯府,回你家乡。”
随着话音落下,一块没有温度的手帕也落在江清淮的脸上。
陆瑾然转身,不再看她一眼,快步离去。
江清淮望着陆瑾然的背影,手里攥紧他用过的帕子,胸膛里袭来撕心裂肺的痛。
她后悔了,后悔偏执的留在侯府。
可当初又让她如何接受,从世家嫡女,陆家宗妇再到平民女的身份?
“呜......”江清淮用尽全力想爬出侯府,可是还差一点点,只要爬过高高的门槛,她就可以去另一个世界了。
但是她没有力气了......
“帮我,帮帮我,江清淮,带我离开这里,带我回家。”
侧卧在贵妃椅的妙龄女子,猛然从梦中惊醒过来。
她瞪大双眼,不停摸索身上的衣裙,然后冲到铜镜前,看了又看,顿时对着铜镜惊恐大叫:“啊......”
她,江清淮,二十一世纪女大学生,某上市公司酒业老总的千金大**,竟然穿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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