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盈初立刻给检查了陈大人的尸体。
这才发现对方竟是昨夜里太过于兴奋,玩儿上头后猝死的。
这可麻烦了!
陈大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她此时跑路,岂不是就把罪名扣在了自己身上,那她还如何能够出城?
夏盈初这才看向床的另一边满脸泪痕的青莲。
对方此时正又惊又怕地看着她,张了张嘴,无声哀求。
“大小姐,奴婢已经知道错了,陈大人的死真的不关我的事,求您救救我!”
夏盈初却没错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怨恨与阴毒。
心里不由得冷笑,自己若真放了她,她肯定转头就会反咬一口。
既然如此,不如一起解决了。
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匕首,纤白的手指轻轻拂过刀锋。
眼底的寒意却吓得青莲生生打了个哆嗦,脸色惨白,再次用唇语请求。
“大小姐!奴婢知道错了,求求您放了我……奴婢再也不贪图富贵,不背叛您了!我不会把昨天的事情说出去!”
“是吗?”夏盈初收起了脸上的笑,声音冷淡:“可我不相信。”
话音落下,她不再管青莲的哀求,快速从身上摸出一颗药,喂进青莲的嘴里。
青莲满是惊恐,想要躲避,然而夏盈初不知道轻轻点了点她的哪个穴位,她就不自觉把药吞了进去。
“你放心,这药吃了不会死那么快,也不会有痛苦。”
青莲泪水涟涟,此刻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夏盈初可不管她想什么,拿匕首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再准确无误刺入陈老爷的心口,再伪造出他才刚刚死亡的样子。
一瞬间,血流如注。
她抹了一些血在自己身上,又抓起青莲的手握住刀柄,狠狠把刀拔出来。
血液喷溅在了青莲的脸上,衬得她一张脸更是惨白如纸。
青莲全身都在抖。
“啊!”
“杀人了!救命啊!”
随着夏盈初一声惊叫,外面守着的下人立刻涌了进来。
然后就看见夏盈初捂着自己的胳膊逃命一样往外冲。
青莲赤身裸体跪在陈老爷身边,正拿了一把染血的匕首。
陈老爷眼睛睁大,瞳孔涣散,死不瞑目。
“她杀了老爷!”夏盈初躲在人群里惊叫。
像是一滴水落入油锅里,一下子炸开了,整个院子乱成一团。
下人们手忙脚乱去扶陈大人,却探不到鼻息,吓得一屁股坐地上。
“老爷薨了!快!快禀报夫人!”
有婆子跌跌撞撞往外跑,剩下的人一把按住了拿着匕首流泪不止的青莲,将她五花大绑。
此时没人顾得上夏盈初这个才被抬进府里冲喜的姨娘。
夏盈初趁机在自己身上又制造了好几处青青紫紫的伤。
没多久,陈府的大夫人听了下人的禀报,怒气冲冲而来。
直接给了被绑住的青莲狠狠一巴掌,声色俱厉看向站在旁边的夏盈初,眼神狠辣如恶鬼。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大人死了,陈府没有了倚仗,天都要塌了,也怪不得这位陈夫人如此愤怒。
夏盈初亦是满脸泪痕,佯装怯弱地低头回话:“是我的陪嫁丫鬟,昨晚上老爷与我洞房之后又强要了她,她怀恨在心,今晨突然拿了刀发疯似的往老爷身上戳!”
她抹了抹眼角的泪,声音哽咽:“……我想阻拦,却被她伤了胳膊。”
陈大人向来荒欲无度,陈府里稍有姿色的丫鬟,没一个不被他染指的。
青莲本就生得清秀,再加上平日里喜欢打扮,看上去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她如此一说,陈夫人就信了几分。
陈夫人细长的眉毛狠狠一蹙,又一记窝心脚狠狠朝着青莲踹过去,怒道:“贱婢!老爷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你竟然还敢对老爷下如此狠手!”
“来人!立刻把这贱人送去官府,敢杀害朝廷命官,你们一家子贱命都不够赔的!”
青莲哭着摇头,想要张嘴申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绝望地闭上眼,像是死狗般被人拖出去。
夏盈初抬手拭泪,眼底闪过冷光。
她并不怕官府问出什么来,因为青莲根本活不过今晚上。
陈夫人目光凶狠地看向她:“你个没用的蠢东西,若是你能伺候好老爷,他何至于要去碰一个低贱的丫鬟!”
夏盈初低眉顺眼:“夫人教训得是。”
“那人到底是你从宁家带来的,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也难辞其咎!”陈夫人气得心口疼,捂着胸口有气无力摆摆手:“算了,本夫人不想看见你,你去前院给老爷守灵,记住,不许吃饭不许进食,以表达你的诚意!”
这样的为难,原在丞相府的时候,就已经是司空见惯,算不得什么了。
夏盈初垂眸,掩去眸中冷意,施施然行了一礼:“是!”
前院灵堂已经支起来了,陈府一众女眷妻妾丫鬟仆人跪了满满一院子,哭声震天。
夏盈初换了身素衣,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跪下。
昨日里才来陈家吃了喜宴的宾客,今日又来吊丧,实在是无限唏嘘。
下晌的时候,外面传来消息。
说是青莲死在了公堂上。
夏盈初假装抹了两滴泪,跟旁人说起来,满是惋惜:“都怪我不该让她陪嫁过来,不然也不会出这么多事。”
她胳膊上的伤故意没有包扎,看上去还有些触目惊心。
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苍白柔弱,泪水涟涟,头发狼狈地披散着,像个受尽的风吹雨打的小白花。
旁边几个丫鬟还小声安慰她。
夏盈初假装伤心,低头垂泪,嘴角却轻轻勾起。
很好,从头到尾都没人怀疑她。
到了夜里,众宾客散去。
女眷们都哭累了,一个个像是霜打的茄子,被人搀扶着回去休息。
唯有夏盈初被大夫人特意留了下来。
“你且跪在这里好好为老爷守灵祈福,若是敢偷懒歇息,仔细你的皮!”
恶狠狠威胁完,大夫人留了几个人特意盯着夏盈初,就被婆子搀扶着,趾高气昂离开。
还有功夫为难她,看来陈大人的死,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很伤心的事情。
夏盈初心里嘲讽地想着。
趁着人都走了,盘算要不要把盯梢的人药倒溜了。
刚有这个想法,她却看见自己周围跪着的人,纷纷一头栽地上,晕死过去。
夏盈初心头猛地一跳,脸色惊变。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