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前几次实验,黎好好总结出一条规律。
凡是主动接触到玉珏的,例如麻布、酒精、纱布和云南白药都会被吸走。
反之地板以及她所在的别墅则安然无恙。
这块玉珏来自于数千年前的古代战争遗迹,很可能涉及到一段历史空白,是身为考古学家的爸爸毕生追求的研究课题。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爸爸和妈妈皆因空难离世。
自从父母离开,看遍人情冷暖的黎好好就发誓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让在天上看着她的父母不再忧心牵挂。
虽说玉珏很重要,但它让自己产生了恐惧,感到不安全。
所以必须想办法解决。
“老爸啊老爸,你可真是给闺女留下个**烦。”
从别墅外扯来浇花的水管,她的计划是在地板上浇水,把玉珏冲到外面的泳池里。
反正用手去摸是不敢的,万一把她吞掉了怎么办。
铺好管子,她拧开水龙头,趿拉着拖鞋快速往回跑。
水管压力不小,故意对准玉珏旁边一点的地方冲,想要借力让它飘走。
可令人没想到的一幕出现了。
那玉珏好似个地漏,周围的水打着旋儿的往里渗。
黎好好也是不信邪。
可无论扩大面积冲、举高了冲都不管用。
反倒让自己浑身上下湿了个透。
“里面究竟住了只饕餮还是渴死鬼……”
她腹诽着将水管摔在地上,气呼呼地去关水龙头。
全然没发觉比平常小了些力气,水龙头没完全关死。
又出汗又被浇冷水。
太阳穴和后脑勺钻疼得厉害。
回楼上房间冲了个澡,出来后头发都来不及吹干,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
君玄朗半披衣袍,苍白的脸上稍微有了一丝血色,看着军图久久不语。
在这沉默之际,鬓发斑白的钟副将拱手谏言。
“将军恕末将直言,我军所剩粮草再节俭也只够全军将士支撑三日,城中水井干涸,许多百姓已经开始割血止渴。”
“恳请将军退兵,带领城中百姓和将士退往白暨城。”
说着,他扑通一声朝君玄朗跪下,态度坚决。
“亏老子之前敬佩过你,原来你钟副将只是个贪生怕死的孬种!”赵猛举起双锤,气愤的将木凳砸出个洞。
“一帮鞑靼人有何畏惧,我就算死也要死在战场上,为大嬴抛头颅,洒热血!”
镇关城镇守江溪关要塞,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先前因兵力不足,没有援军和粮草,镇关军不得已退让一城二县。
若是连镇关城也让了,敌军入中原便犹如无人之境。
他们拼死也得守住!
另一位邹副将看不下去,站出来为钟副将说话。
“赵副将慎言,你若知晓城中发生何事,就能理解钟副将的苦处。”
正说着,钟副将的身体摇摇欲坠,险些栽倒。
军医赶忙上前为他把脉,面色凝重问道:“钟副将是否多日未曾进食?”
“钟老,怎么回事。”君玄朗语含担忧。
“末将……无碍……”
“钟副将所有吃的全分给百姓了!”
方才为钟副将说话的邹副将激愤开口,讲述了来龙去脉。
镇关城内如今还留有数千名没逃走的百姓,他们缺水缺粮,每日都有人痛苦**着饿死在街头。
钟副将巡逻时遇见一名可怜的孕妇,怀胎五月,人瘦的跟竹竿似的,到处给人磕头祈求一口吃的养活腹中胎儿。
实属不忍,钟副将便把自己在军中分配的吃食匀给了这名孕妇。
谁料就在今早收到兵士汇报,说城中有一伙恶人丧心病狂的袭击了孕妇,竟生生将她腹中胎儿剖出来分吃了!
等他们到地方时连孕妇的身体也只剩下了骨头架子。
此事对钟副将打击很大。
尽管已经将那伙恶人杀头示众,可他还是从守城派摇摆到了暂退派。
邹副将说完后,室内无人应声。
“暂退不仅是为将士们的性命着想,亦是为了百姓。待我军休整完毕,依然能将镇关城打回来。”
“是啊,副将说的有道理……”
君玄朗手指摩挲着虎符,陷入挣扎。
“不要再犹豫了将军,除非老天能降雨,神能赐给我们充足的粮食!否则继续守城就是置百姓跟将士们的性命于不顾啊!”
哗啦啦——
流水声打破对峙。
虎符源源不断淌水,流到地上不紧不缓的向四周蔓延。
所有人都惊呆了。
“水,是水!”
“难道是神听到了我们的祈祷声,所以天降圣水。”
赵猛眼疾手快的鞠了一捧水仰头喝下,简直畅快极了。
“许久没喝过这样甘甜清凉的水了!”
君玄朗眼底燃起一丝最后的希望,赶紧吩咐道:“快去取储水的陶坛来,记得多取些!”
来到院内,一帮人围观接水场面,甚至有人望梅止渴的止不住吞咽口水。
水流从急缓变为涓涓细流,虽让人有些失望,但水总归没停。
接水的陶坛满了一坛又一坛。
“去将水按量分给百姓和将士们。”
“是将军!”
他唇角微微上扬,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开心了。
“有了这些水,我们至少还可以再撑两天。”
“要是神也能赐一些吃食就好了。”
觉得此话有理的君玄朗命人取来草纸,恭恭敬敬的写下一段祷告词。
【神赐圣水,已分予百姓,拜谢上天……若赐粮食,则万民皆感,后必建庙宇,塑金身,日日香火奉之。】
写完后用火折子点燃,恰好一阵风沙吹过,未烧尽的碎片被吸入虎符中消失不见。
*
一觉睡到傍晚,窗外是万家灯火,徒留满室寂寥。
下午睡觉睡过头,醒来后总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孤独感。
本来洗完澡就没吹干头发,沉沉睡了一觉后热出些虚汗。
黎好好感觉太阳穴和后脑勺更胀痛了,用手背摸摸额头还有些发烫。
艰难起身开灯,找出感康。
咕咚咕咚喝了一杯水才把药片顺下去。
走到楼下,横七竖八的管子和没动位置的玉珏告诉她白天经历的一切都不是梦。
斜躺在沙发上,黎好好紧盯着玉珏的方向。
她解决不了的事情,是不是应该报警?
这么荒唐的事恐怕写在新闻头条都没人会相信吧。
话又说回来。
报警=上交玉珏=自己会卷入到什么保密性研究中……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毕竟是爸爸留下来的念想,怪就怪点吧,大不了之后买个宠物围栏把那一片圈起来。
惹不起还躲不起?
不碰它就完事儿了!
咕噜噜——
肚子发出**,黎好好眯起眼睛胡思乱想。
上次吃饭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昨天下午。
今天让玉珏闹得还没吃过饭呢。
点个外卖吧。
打开客厅主灯,她忽然眼尖的发现玉珏旁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