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着蛋糕，心里生出几分欢喜。

今天医生打电话通知我，妹妹的意识开始苏醒，也许要不了多久她就能睁开眼睛，想到这里我的脚步又轻快了几分。

我被周朔圈禁大半年，已经很久没见过妹妹。

今天是妹妹的生日，周朔居然破天荒允许我出门去给她过生日。

「苏筝！」

有人在背后尖锐地喊出我的名字，我回头还未看清人影。

一桶冷水就从我的头顶浇下来，瞬间打湿了衣衫，寒意从肌肤直透心底。

为首的女人双手环胸，一脸娇笑：「沈筝，这个见面礼你喜欢吗？」

我低敛下眼，竭尽全力克制内心的恐惧，熟练地朝她们九十度鞠躬：「对不起。」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周总，你确定这个女人高中的时候欺负你的小青梅？骨头软得跟条哈巴狗似的。」

女人嘴里的香烟随着晚风盘旋上升，眯着的丹凤眼里满是嘲弄，

「我们才整过她几次就这么乖了，啧啧，还真是个贱骨头。」

我抬头，漠然地盯着周朔，眼睛开始发酸：「周朔，你允许我今天给我妹妹庆生的，你不能食言。」

周朔搂着一袭白裙的柳意，脸上是残忍的笑：「呵……苏筝，你太天真了，伤害无辜人之后还妄想过上好日子吗？」

不用他发话，那群人蜂拥而上，夺过我手里的蛋糕狠狠掷到地上，砸了个稀巴烂。

「让你过生日！让你过生日！」

揪住我的头发二话不说狂甩我耳光，所有事物都旋转起来，耳边嗡嗡作响。

「阿朔，算了吧，我已经原谅苏小姐了，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柳意扯着周朔的袖口，一脸不忍。

周朔捂住柳意的双眼，语气温柔宠溺：「是我的小意太善良了，苏筝这种恶毒女人是永远不会认识到错误。」

「她敢欺负你，我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我捂着小腹蜷缩在地，如雨点般的拳脚毫不留情地落在我的头上、身上。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看到周朔小心翼翼地护着柳意坐上豪车扬长而去。

……

我是被冻醒的，我亲手做的蛋糕被踩得稀巴烂，和黑泥混在一起，眼泪不停地流下来，望着医院的方向。

妹妹对不起，今年你的生日没有蛋糕了。

我回到别墅里时，周朔还没有回来，我也早已习惯，八成在陪他那「弱不禁风」的小意。

我熟练地翻出医疗箱给自己处理伤口，我的手臂上布满青紫。

周朔不允许家庭医生给我治疗，我也没有多余的钱去医院，每一回受伤，都是自己进行简单消毒后，等着伤口自然愈合。

大门被人猛地踹开，我呼吸一滞，只觉得浑身发冷。

周朔喝得酩酊大醉，见到我呆坐在地上，眉毛高高扬起，紧接着一脚踹飞我面前的医疗箱。

他用力捏着我的下巴，盯着我一字一句：「你怎么还没死啊？苏筝？」

「被那么羞辱，你还不去死，真是个名副其实的贱骨头。」

我被迫仰头看他，眼泪顺着脸颊无声滴落到地毯之中，

「周朔，明明是你招惹我的，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

周朔抿唇，眼里是森然的风暴：

「如果我当初知道你是个这么恶毒的女人，我根本看都不会看你一眼，可你偏偏让我爱上了你……然后再告诉我，你霸凌小意整整三年！」

「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是什么感受！」

我眼里的光亮在这一刻彻底湮灭：「原来你还是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