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跟你说话呢。」谢天赐一脸迫切。

再次抬眼，我的心已经疼的发木了。

我还能想起他刚出生时粉粉嫩嫩窝在我怀里乖巧酣睡的样子，我也能记得他刚三岁生日就知道把蛋糕先分给妈妈吃，到底是怎样的经历让他变成眼前这个白眼狼呢？

是了。

是老公小错不抓，大错小惩的无所谓态度和婆婆无底线的溺爱让他自私自利，恶毒虚伪。

他学会走路那会在小区玩，我婆婆便把那一条道划出来让她乖孙练习，我只要出声制止，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告诉老公，他每每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每次都弄得我里外不是人。

到了幼儿园，他抢玩具抢零食，只要老师一批评，他就要死要活地上打滚，活脱脱的泼皮无赖，婆婆却说他乖孙有匪气还聪明，老师都没办法，男孩这样长大不吃亏。

后来，我越来越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每次厉声呵斥甚至棍棒相向的时候，婆婆都会跳出来。

「你这个当妈的心怎能这么狠？小天怎么说都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怎么一点都不疼他，不爱他？你不护着他我这个当奶奶的护着他。」

「你一个妇道人家不想着伺候好你男人，为我们老谢家开枝散叶，天天尽给我大孙子找事。我大孙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让耀宗休了你。」

谢耀宗，我的老公，一个和我那死去的公公一样有大男子主义的男人。

我使劲浑身解数也拦不住他们，每每这时，谢天赐的气焰更为嚣张，久而久之，我这个妈在他眼里还不如一条狗。

可是，这一切在他上初中后开始变了，他开始不再和家里人对着干，我欣喜他终于长大懂事了，我婆婆更是逢人就夸他大孙子好，不愧是他老谢家的根。

不过，花钱大手大脚一点也没变，才初三张口闭口就是几万块的球鞋。

「我都看到你支付宝有钱了，就给我买了嘛。」他还是缠着我，「要是你不给我买，我都没心思学习了。」

我冷笑，「你爱学不学，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他错愕的看着要出厨房的我，「妈，我作业还有很多…」

「这不是寒假嘛，慢慢写。」

他气急败坏，「可我不知道这些盘子和碗洗好怎么归类。」

我淡淡开口，「你这不还没洗呢，想这么多干嘛？」

他被我怼的无话可说，只好缩进了厨房，在我转身的那一瞬间，我瞟见了他眼底一丝狠厉。

「哗啦…」一摞碗碟碎成一大堆，飞溅过来的碎片差点扎在我身上。谢天赐暴怒，「这破烂谁爱洗谁洗。」

我怒极反笑，高高扬起手臂看着他瞳孔紧缩狠狠一巴掌扇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