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诺的视线被泪水模糊,她在文件上颤抖地签下姓名。
拿到离婚协议的男人,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傅修砚,在这三年里,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是一瞬间。”沈听诺坐在大床上悲凉地问。
傅修砚开门的手一顿,一半脸陷在阴影里,另一半脸被黄光覆盖,完美得像一尊高高在上的神祇。
他沉冷的声音响起:“如果没有你,我和月霓早就结婚,说不定现在已经有了孩子。”
这句话彻彻底底击碎沈听诺最后的妄想。
“我早该知道,你爱的是云月霓,我怎么这么傻,这么多年居然看不透……”
她又哭又笑,独自一人在房间里自言自语。
与其说她看不透,还不如说她明明看透了,却还硬要跟傅修砚在一起。
三年婚姻落了这么一个下场,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望着挂在墙上的结婚照,沈听诺“哈哈”大笑,眼泪止不住落。
照片上的女人笑得一脸幸福和娇羞,眼里全是对婚后生活的希冀。
太过高兴的她,完全忽略身边新郎官全程冷漠的脸。
“既然不满意我们的婚姻,为什么不早说?”
“为什么?”
她质问照片上的男人,发疯地取下结婚照狠狠朝地上掷去。
高价定制的相框四分五裂,在这一刻,女人脸上的幸福微笑显得异常讽刺。
偌大的屋子里,悲凉哭声传遍每一个角落,餐桌上精心烹煮的食物由变凉转为变味。
次日一早,前来的佣人看到餐桌上纹丝不动的食物,早已见怪不怪。
“先生没有回来,唉,夫人亲手做的食物又糟蹋了。”
“昨天还是他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夫人真可怜。”
“有钱有什么用,得不到丈夫的爱,每天还要看着一堆养在外面的莺莺燕燕,糟心死了!”
“咳”一记警告咳嗽响起。
“严管家!”
原本还在讨论的佣人们惊呼。
严漠扫了一圈众人,“手脚轻点,别吵着夫人。”
“是。”心虚的佣人放轻手脚,不敢再非议。
严漠望着二楼的方向,想到那人的吩咐,他抬脚朝楼上走去。
来到主屋门口,犹豫片刻他才敲门。
“夫人,是我,严漠。”
经提醒后久久等不到回应,严漠推开虚掩的门,一眼就看到坐在地上的身影。
女人身上套了一件洁白长裙,光/裸着脚踝,头发散乱披在肩头,巴掌大的小脸苍白不见一丝血色,原本水灵有神的双眸变得空洞灰扑。
她脚边是摔毁的结婚照,碎片洒了一地,葱白指尖上还捏着一片被血水染红的玻璃。
看到被毁的结婚照,严漠怔了一下,当初他是亲眼看着女人满脸幸福地挂上结婚照。
如今能够狠下心来毁掉曾经所爱,可见被伤的不轻。
不清楚两人发生了什么争执,严漠没忘记自己的任务。
他踏进房间里,将坐在地上的女人抱到床上,拿走她捏在指尖的玻璃碎片,找来药箱为她包扎受伤的手指头。
期间,沈听诺安静的像个漂亮洋娃娃,任由摆布。
严漠收拾干净房间,蹲在她脚边说:“夫人,先生让我转告你,九点前别忘了到民政局等他。”
沈听诺长睫颤了颤,无焦距的眼眸终于有了一丝汇聚点,她瞥了眼男人清俊的脸,轻声道:“你来了……”
严漠“嗯”了一声,握着沈听诺的左脚踝,轻拍掉上面不存在的灰尘,“时间来不及了,夫人收拾一下准备出发吧。”
“你也迫不及待我跟他离婚?”沈听诺木木开口。
严漠垂下眼,沉默了。
沈听诺嘲弄地笑了笑,“你是他的人,自然是站在他那边。”
她跌跌撞撞下了床,泪眼婆娑。
“我会去民政局,我会去民政局跟他离婚,犯不着你们又是威胁,又是提醒……”
严漠看似前来提醒她,实际上她到时间点没去民政局的话,他会强硬押着她去民政局。
傅修砚都让人做到这种程度,她再坚持守着这个名存实亡的婚姻也没用!
一路精神恍惚,直到严漠提醒到民政局了,沈听诺才缓缓回过神。
当看到及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的身影时,她耳边顿时长鸣磨人,仿佛听到心脏碎裂的声响。
盯着男人脸上逐渐表现出来的不耐烦和偶尔低头看时间的着急模样,沈听诺有点喘不上气来。
明明清楚他急着甩开她,她却还是收不回释放多年的感情。
以前有多喜欢,有多在意,现在就有多难受,有多疼。
“夫人,该下车了。”接了傅修砚电话的严漠出声。
“知道了。”
沈听诺没有下车,而是从包包里拿出口红、气垫、眉笔等化妆工具,不急不慢化起妆来。
严漠见状,蹙起眉头,似乎很难理解沈听诺此时此刻的行为。
半个小时后。
“夫人,先生等了半个小时,你该下车了!”
接了第二通电话,严漠很是无奈回头,看着还在慢吞吞化妆的女人。
沈听诺涂口红的动作一顿,眼圈控制不住的发红,“这三年里,我等他不止半个小时,现在让他等我一下怎么了?”
委屈腔调里是化不开的怨念。
严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三年里沈听诺究竟等了傅修砚多少个小时。
他动了动嘴角,最终选择闭上嘴。
大概过了有两个小时,傅修砚薄怒前来,将沈听诺拽下车朝民政局走去。
沈听诺踉踉跄跄被迫跟在后面,十分狼狈,“傅修砚,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