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骆养性的表情，朱由检淡淡的继续道：“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大明身上顽疾之厚，如附骨之疽。而你骆养性，你想过有一天你可以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救万民于水火吗？”

“让大明天下百姓，村村都有祭拜你骆养性的庙宇，就如同那关二爷一般。纵观关羽一生只不过是为人忠义，就得千古美名，而你骆养性如果拯救大明天下万万百姓于水火，你骆养性是什么样的美名？”

“日后不要说你骆家，就是你湖广宁远当地也得挂出一副牌匾，此乃骆养性祖籍之地。”

朱由检的话声调并不高，但语气却铿锵有力，坐在那里的骆养性听的体内的热血都开始有些沸腾，陛下所言之事他骆养性岂能不想？又或者说这天下谁人能够不想？被万民所敬仰，千古以来有几人能做到？

骆养性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陛下说的好呀！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救万民于水火。

如此一想，那几分钱财，美色又有何诱惑？至于权力，跟着陛下还会缺少权力吗？

“陛下！”骆养性因为身着甲胄zhou，故直接单膝跪地在车厢内，大声开口道：“臣骆家世代担任宫廷禁卫军官，世代守护历代陛下安全，臣也是大明军人，守护陛下，守护大明百姓乃是臣的职责所在。”

“陛下有任何吩咐，臣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很好！”朱由检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道，“我不需要你赴汤蹈火，我只是告诉你，我们将要做的事情，乃是前所未有之壮举，是为了治疗大明这身上的顽疾，朕身为大明皇帝，列祖列宗在上，朕是最想让大明强大的那一个。”

“但现在的大明已不是洪武先祖世代的大明，大明身上顽疾之深厚以常规手段已无力回天。”

“所以我们必须要剑走偏锋，让大明破而后立！”朱由检冷声开口道。

“陛下请下令。”骆养性不知道朱由检要做什么，但是他这会儿也已经明白了，陛下所做之事必然是惊天动地之事。

“你秘密回京，然后让王承恩辅佐影子开始出面代替朕做日常行动。为了安全，近期不要让他近距离接见朝臣即可。”朱由检直接下令道。

骆养性吓了一跳，不过还是第一时间低头道：“是！”

影子就是陛下的替身，已经秘密进宫三年多，三年多的时间他在学习陛下的一言一行，包括如何处理朝政等，他身旁还有王承恩等人帮忙，糊弄众人不被人发现这不是问题。

此人跟陛下本就有八分相似，这几年经过吃饭调理，陛下和他二人的体型不断的接近，连皮肤都养了过来，甚至陛下为了跟他接近还修理了眉毛等部分。

连声音都经过医师调整，相差不多，即便是有所差异，只需要感染风寒等借口就可以随意糊弄过去。

现在二人不敢说真假难辨，但只要不是朝夕相处之人是绝对无法发现异常的。

王承恩必然能一眼发现，但那些朝臣可就不行了，这一两年内，陛下跟这些朝臣见面机会也就是朝堂，而朝堂之上敢于仔细端详陛下之人也不多。

私下里面陛下即便是面见朝臣，也都是往往隔着较远的距离，就是为了这一天。

现在看来，陛下如今离开京城前往山海关不过是一个借口，为了接下来的行动方便而已。

“那陛下您将前往何处？臣提前准备护卫。”骆养性低声道。

“开封。”朱由检目光深邃，嘴里吐出了两个字。

“啊？！”骆养性整个人猛地瞪大了眼睛，开封？！那地方已经遭受了叛军李自成两次围城，而现在李自成大军已经扫平仪封、杞县、拓城等，现在据说第三次向开封包围而去。

这个时候去开封？这……不是奔赴险地吗？

“陛下，开封前线太过危险……”骆养性有些急了，赶忙开口道。

“危险？呵……”朱由检轻笑了两声，然后淡淡的开口道：“我还要做更危险的事情，我要去见李自成。”

骆养性的瞳孔猛地睁大，整个人的眼睛瞪得跟牛蛋一样，见李自成？这……这……

“王厂公。”骆养性是真的急了，陛下去见李自成？这不是肉包子打狗吗？当然这话他是不敢说，只是敢在心里想的，但这也是事实啊！

骆养性觉得自己说服不了朱由检，只能是转向了旁边的王承恩。

王承恩沉默不说话，王承恩的东厂厂公位置是崇祯任命给他的，而相较于骆养性，作为铁杆吊友的王承恩自然更加忠于朱由检，所以今天朱由检要做的事情，要说的话，王承恩自然早知道了。

这个时候他自然不会出来反对陛下。

朱由检摆了摆手，然后才笑着道：“太如不用心焦，你以为今日的李自成势大，是真的他自己势大吗？”

“啊？”骆养性人都懵了，难不成？他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朱由检。

“王承恩，给他说说。”朱由检摆摆手道。

“是！骆指挥使，李自成手下的几个大将有几个都是陛下安排进去的，还有他的不少亲卫，中层将领都是陛下安排的人。”王承恩面色平静的开口道。

骆养性：“……”

这……他一时间人都有些懵了，不知道该如何说，这陛下是什么时候动的手？

李自成身边都是陛下的人？

骆养性突然有些细思极恐，也就是说，李自成莫不是陛下养起来的？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是说……想一想李自成干的不少事情，骆养性觉得自己背后一股寒气直接冒了出来。

因为李自成可是杀了许多世家、藩王、皇族。

而众所周知，大明每年供养的宗室已经超过了一百多万，这些人……光是每年支出的俸禄都是一笔巨大的数字。

这……骆养性整个人都觉得有些拔凉拔凉的，陛下……这么狠吗？

“陛下，这会不会养寇为患？”骆养性犹豫了一下，还是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反问道。

朱由检面色平静，我他妈倒是不想养寇为患，问题是我他妈有的选吗？但凡手下能有一个能打的，他都不至于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