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阙,你又使了什么手段?”
自从对我寝殿下了结界之后,胤绥就再未踏足过,如今一来就是兴师问罪。
只因神医让人传话,我的骨骼还是与流萤的仙体相冲。
这些年,我早已看清他的薄情,自是对他冷眼相对,既然说什么都无用,那就什么都不说。
他接着道:
“你知道因为之前你做的好事,流萤如今变成什么模样了吗?”
“本来以为惩罚了你这么久,该学乖了,没想到你竟还在仙草上动手脚。”
“不想解释也无妨,来人,动手!”
这百年来,每夜我服下仙草后,周身就会像刀绞一般,一直持续到第二日天明。
即便如此,他也未曾生出半分怜悯。
如今,他竟还向天界借来了伐仙锤。
这是天界用来惩治神仙的刑具,据说一锤落,便足以痛不欲生。
当伐仙锤砸在腿上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这都是真的。
我凄厉的惨叫声不停回荡着,胤绥却始终冷眼看着我。
“继续!一寸都不能少。”
疼痛让我忽略掉了周围的一切,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一共挨了多少锤。
毕方曾细心用心头血为我滋养的灵气,已被冲撞得所剩无几,看来,真的时日无多了。
我本只是一只平凡的喜鹊。
五百年前,毕方游历人间,发现奄奄一息的我将我带回。
约百年前,仙魔大战,三界动荡。
毕方却在那时出战至今未归。
没有他的滋养,我撑不了多久。
他曾对我说,有一座仙山名为灵泽,可以为我续命。
不过这里的人最是薄情寡义,不到迫不得已,万不能前往。
我坚信毕方没有死。
为了报答他的养育之恩,我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他,于是义无反顾来到灵泽山。
如今看来,他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我也要食言了。
此刻,我像一滩烂泥一样趴在地上,白衣被染成了惊心动魄的鲜红色。
神医在我身上施了法术,被敲得粉碎的骨骼每重组一分,就会如万剑穿心般痛苦。
待一切结束之后,天已经黑了。
胤绥却一点都不肯放过我,他捏住我的下巴,把腥臭难闻的仙草灌进我的嘴里。
“你最好不要再做什么手脚,否则……往后余生的痛苦,相较今日便会只增不减。”
我嗤笑一声,用最后一点力气道:
“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倒是把我的罪名安了个齐全。”
“胤绥,你动我已经无所谓了,但是,放过我们的孩子,不然终有一日你会后悔。”
我在这座冰冷的寝殿受了多少苦,他就用多少种方式折磨过仙蛋。
只是仙蛋刀枪不入,水火不惧,依旧完好无损。
这反倒让他更坚信我是用了什么邪术。
他将我重重一推,我跌坐在地上。
刚被重组的骨头一沾地,钻心的疼痛就向周身蔓延,我吃痛地哼唧了一声,身体变得若隐若现。
许是我的错觉,我看到他的神情似乎慌了一瞬。
待我身体恢复过来,他就以极不耐烦地语气说:
“因为它的存在,我成了整个灵泽山的笑柄,也敢说是我的孩儿。”
“你竟然还大胆到想与天界公主换胎,因为这事我在天界再也没有一席之地,父神也对我再无信任,迟早有一日,我会将它亲手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