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李世民、李承乾几乎同时惊呼道。
梅长青脸色一沉，自己的运气怎么能差到这种程度？
前脚刚踏进皇宫连口茶水都没喝上，后脚长孙皇后就病重。
还好朝堂上目前没有他的对手，否则这个节骨眼上在李世民面前来上一句‘此子当是扫把星，此子乃瘟君转世’之类的话，就能让他不死也脱层皮！
不过，这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虽然说他学习不怎么好，但是对于历史还是一知半解的。
现在才是贞观九年，按照正常的历史进程来说，长孙皇后要等到明年六月才会仙逝，又怎么会感觉随时都会走的样子？
难道是因为自己这个‘天外客’的到来，推动了事件的发展？
如果真是这样，那好像给人家看病确实是应该的！
李世民愣在原地，随即有些乱了方寸，满脸慌张，全然不像一个帝王该有的样子：“废物，太医署的都是废物！”
“皇后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朕要他们统统陪葬！”
说着，李世民快步来到梅长青面前，一把握住他的手就朝殿外走去：“梅先生，快随朕走！”
“治好了皇后，朕给你加官进爵，赏金！”
梅长青咕噜一声咽了一下口水，结合刚才李世民大骂御医们的内容来看，还寻思封侯进爵？
想peach呢，治不好不来个“一剑封喉”就算祖坟上着火了！
梅长青几乎是被李世民硬拽走的，感受手腕上那只大手的力道，梅长青的小腿肚子都有些转筋了。
立政殿。
一众御医、宫女、太监恭迎圣驾，李世民理也不理，拉着梅长青径直走到长孙皇后的病榻旁。
病榻上，长孙皇后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牙关紧锁，一名宫女端着药碗不知所措，掩面哭泣。
李世民看见这一幕更慌了，连忙上前握住长孙皇后的手，哭道：“梓潼，你可别吓朕啊！”
“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仙人让朕找的人已经请来了，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
李世民对着梅长青拱了拱手，说道：“先生，还请您施救！”
李承乾见状，也跟着行礼，泪水忍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
梅长青赶紧侧过身去躲开，上前扶起李世民说道：“陛下快快请起，小道万不敢当得如此大礼。”
“容小道先为皇后娘娘诊脉。”
梅长青洗过手上前几步，刚要把手搭到长孙皇后手腕上，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喝。
“住手！”
梅长青微微皱了下眉，转过头去，发现说话之人是一个老头。
具体老不老不知道，反正看着是很老。
“不知您是？”梅长青疑惑道。
“王太医，你有何事？”李世民面色不善的说道。
王太医原本以为李世民请的人是武当掌教，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个毛头小子！
皇上请了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道士，这不是啪啪往自己这个太医丞的老脸上打吗？
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同行们笑掉大牙？
“禀陛下，适才这位道长的作为有所不妥，故而臣出言阻止。”
梅长青一头雾水：“小道还未切脉，有何不妥？”
王太医说道：“宫廷之中尊卑有序，男女有别，下人尚且如此，更何况皇后娘娘乃是千金凤体，岂能和其他男人有肌肤之亲？”
梅长青这才恍然大悟，大唐初期再怎么开放，也达不到后世某些影视作品中那样随随便便就能牵牵手，亲亲口，情不自禁时就往旮旯里走的程度。
梅长青说道：“依王太医之见，小道该如何为皇后娘娘诊脉？”
王太医冷哼道：“自然是用悬丝诊脉之术！”
“悬丝诊脉？当真有如此手段？”
梅长青有些震惊，这四个字只在西游记中看到过，没想到世上竟然真有这种神奇的诊脉方式！
“这是当然，孙思邈孙先生就曾用此法为皇后娘娘诊过脉，而后太医署的太医们也一直用此法为宫中的娘娘、公主们诊脉。”王太医见梅长青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皱皱巴巴的脸上颇为自得。
梅长青大笑道：“哈哈哈哈，荒谬！”
“小道才疏学浅，敢问王太医，何为切脉？”
王太医说道：“自然是借脉搏之变化，查人体脏腑之盛衰。”
“如此浅显的道理，就连刚刚会被《汤头歌》的小药童都知晓，我又岂会不知？”
梅长青正色道：“王太医所言极是！”
“所谓悬丝诊脉无非是用金丝的一头搭在病者的手腕上，郎中再凭另一头传来的振动感觉脉象。”
“先不说此法准与不准，而今皇后娘娘气若悬丝，心力薄弱，直接接触都未必能摸清脉象，再经由金丝的削弱传递到手上的感觉更是微乎其微。”
“小道学艺不精，不敢拿皇后娘娘的生命开玩笑，既然这位王太医有如此手段，还请陛下让王太医为娘娘诊治，小道告辞了！”
说罢，梅长青站起身来对着李世民打了个道门稽首就要走，被李世民一把拦下。
梅长青此举有两种原因。
第一，就像他刚才所说，长孙皇后都快噶了还考虑什么男女有别，尊卑有序？病不讳医都不知道还在这当太医呢？
第二，长孙皇后的状态可以说是非常不好，半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稍有不慎就会一命呜呼。
别说是他，就算他的师父王重明来了恐怕也是束手无策，除非他真的是仙人。
梅长青正愁不知如何破局，好巧不巧这位王太医非要卖弄。
好吧，我承认我不行，你行你来！
李世民笑道：“王太医，你倒是守礼，不愧是太医令啊！”
王太医微微躬身，笑道：“陛下谬赞了，臣只是维护皇家尊严而已。”
“王太医真是有心了。”
“太医署倒是维护了皇家尊严，那为何皇后会病成这样？”
“你，还有整个太医署，给朕一个解释！”
李世民的声音十分平静，但就是这样反而让在场的所有人不寒而栗。
“额......这个......”
“陛下恕罪！”一时间王太医只觉得腿肚子发软，汗如雨下。
李世民没有理会跪倒在地的王太医，转身说道：“梅先生，你不必顾忌那些俗礼，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梅长青点了点头，三指轻轻搭在长孙皇后的手腕上，仔细品察着脉象，眉头紧锁。
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即使是患病，只要能吃能喝一时之间还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一旦水米不进就代表胃气将绝。
此乃吃席之兆......啊呸，大限之兆！
良久后，梅长青缓缓松了口气。
“梅先生，如何？”李世民紧张的问道。
梅长青答道：“娘娘现在的状态虽说极为凶险，但尚有一线生机，小道倒是有两三分的把握。”
李世民顿时来了精神：“别说是两三分，就算只有一分把握，朕也让你治！”
梅长青起身走到桌案处坐下，挥毫写下药方交于王太医手中，“还请王太医审方，如若无误尽快备药。”
其他的太医纷纷凑到药方前仔细查看，王太医颇为不忿地上前说道：“启禀陛下，梅先生此方确实应娘娘病症，但现在娘娘牙关紧闭又该如何服药？”
“而且梅先生所用之药，臣等早已用过，均不见效。臣不信同样的药材在梅先生手中就成了太上老君炉里的仙丹！”
梅长青左右看了看，李世民顿时心领神会：“你们都退下，太子和王太医留下！”
李世民虽然十分厌烦这个叫王保和的太医，整个太医署还就他医术最高，况且初见梅长青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几斤几两。
众人纷纷退去，殿里只剩下李世民、李承乾和梅长青和王保和四人。
见左右无人，梅长青这才开口道：“恕小道无礼，敢问陛下是想要脸面还是皇后娘娘的命！”
李承乾喝道：“大胆，竟敢如此对圣上说话！”
李世民伸手拦住李承乾，问道：“要脸面怎讲？要性命又怎讲？”
梅长青不卑不亢的说道：“陛下若是顾及脸面，娘娘的病小道束手无策；陛下若是要命，或许还有一救。”
“怎么个救法？”
“陛下若是想救，就需要给娘娘宽衣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