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白月光
凭良心说，这人是顾湛那伙狐朋狗友中相对比较有良心的一个。
虽然眼睛长在头顶，说话难听，可他不渣人，也不作恶。
外貌比顾湛要稍微逊色一点，不过从大众角度来看，也是足够进娱乐圈的颜值。
我微微咬唇，问他：「是你让他们破格录用我的吗？」
杨曦坦然承认：「是。不过你别自作多情，我只是觉得你的舔狗天分很适合这份工作罢了。以后把你舔顾湛的那些本事拿出来，好好替我工作，懂？」
我懂。
不得不说，杨曦的确是独具慧眼。
舔狗的日常和助理工作内容在很多方面都是共通的。
除了公司事务方面略显生疏，其他方面我简直如鱼得水。
杨曦的爱好，习惯，工作日程，我全都牢记于心，融会贯通，举一反三。
最初的磨合期过后，无论他需要什么，只需一个眼神我就能心领神会，替他办妥。
我甚至把这份舔狗服务精神进行了升华，用自己的细心体贴与强记忆力主动招呼好他的大客户。
包括并不限于化解不同管理间的矛盾，牵线有合作可能的伙伴，查漏补缺，辅助杨曦搞定一笔又一笔的大单子。
一开始是杨曦想到什么我就会去办，后来是他想不到的，我也能为他办了。
杨曦看我的眼神，终于从鄙夷变成了赞赏。
这天下班后，他请我去一家法餐厅吃饭。
「你要是一开始就把这些心思耐力放在工作上，或许早就成大集团高层管理了。」杨曦给我倒酒。
我微笑敬他：「还得遇到伯乐才行，老板你就是我的贵人。」
杨曦皱起眉头：「只是贵人？」
我郑重点头：「还是恩人，我一定不会辜负这知遇之恩，把公司当做自己的家。」
杨曦气得不轻：「你这家伙还真是油盐不进！」
「我这些时对你怎么样，你就心里没有一点数？」
我面上茫然。
杨曦摊牌了：「做我的女朋友吧，我看上你很久了。」
办公室忽然变得十分安静。
我看着杨曦，杨曦也看着我。
有时候没有回答，也是一种回答。
杨曦并没有生气，而是慢悠悠道：「他都要结婚了，你也该走出来了。」
不愧是亲眼见证了我舔狗嘴脸的人，猜得到我没那么快放下过往喜迎新欢。
我僵直了身子：「他不是说他这辈子都不结婚的吗？」
杨曦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等你看到准新娘后，就明白他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为了给我解开谜底，杨曦在小群里发了一条消息，说要介绍自己新女友给兄弟们，叫大家带上自己的正经女人一起，别带玩的。
铁树开花，还是打算结果的那种，狐朋狗友们的好奇心都被勾起，纷纷赴局。
次日。
所有人看到我后，气氛顿时凝固。
那些曾经嘲笑鄙夷我的人，此刻都像变成了哑巴。
顾湛也带着未婚妻来了，在他看到我的那一瞬，包厢里的温度也下降了好些。
曾经被他牵动着全部心神的我，此刻却忽略了他，只直勾勾看着他身边的女人。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能拿下顾湛了。
这个女人，够狠。
居然把自己按照顾湛的白月光一比一完全复刻，一刀又一刀雕成原主。
不仅仅是脸和身材，就连眼底那睥睨众生的狂傲气质，都模仿了个九成九。
要不是事先知道她的身份背景，我还以为这就是那个被顾家送进监狱的白月光——周敏臻。
周敏臻，顾湛的单向初恋，他刻骨铭心深爱的女人。
豪门嫡出大千金，商界奇才，周氏集团的铁腕总裁。
顾湛疯狂迷恋这个女人，可两家从上一辈起就关系不好，为了争夺生意地盘早已势同水火。
可周敏臻根本没有把顾湛放在眼里。
她的目标是星辰大海，无心小情小爱。
几年前，在周敏臻响应号召打算尝试开拓海外市场的时候，被当地黑手构陷，陷入了极其危险被动的境地。
顾湛得知这件事，急切地去见周敏臻，希望她和自己在一起。
他保证，只要她答应，他会想尽办法周全保下她。
可周敏臻宁愿海外入狱，也懒得多搭理他一句。
也就是这件事，让顾湛彻底崩坏。
他开始厮混于各个女人之间，肆意玩弄她们的身与心。
这些女人的身上都有周敏臻的影子。
与其说是在追逐周敏臻，不如说是在弥补多年来求而不得的自己。
就连和我做“朋友”，也是因为我的眉眼像周敏臻，气息也和她有三分相似。
可仿冒品就是仿冒品，终究不是真的，不过是饮鸩止渴。
顾湛看着我被杨曦紧紧握着的手，面上带着几分调侃笑意：
「你一直不找女人，我还以为要求多高，没想到竟然喜欢别人丢掉不要的。」
气氛更冷沉一层，在场的人都不敢说话。
都是人精，却不知道该帮哪一边，因为两个都惹不起。
杨曦同样调侃了回去：
「你们不过是普通朋友，连床都没上过，算什么丢掉？倒是你，多年来买不起正品就热衷于A货，现在又和高仿结婚，还挺专一。」
顾湛大笑。
其他人都跟着笑，除了我和那个“高仿”。
两人坐在一起聊天，和平时一样亲热无间，而我和那未婚妻各自坐在他们身侧。
顾湛对未婚妻温柔照料，眼里只有她，再无他人。
原来他也是知道怎么对人好的。
这样细心体贴的顾湛，我认识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
各色目光落在我身上，有意无意，时不时扎我一下。
那未婚妻也带着胜利的微笑看我。
我避开她的目光，沉默喝酒，一杯接一杯。
杨曦按住我的手，温柔道：「别喝了，晚些胃又要难受。」
似乎这个情形比顾湛温柔待女人更稀奇，旁边的人一愣，纷纷起哄，就连顾湛也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
我知道他是在为我好，听话地放下酒杯。
杨曦见今日目的已达到，牵着我的手大方告辞。
到了他住处后，我在盥洗室吐了个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