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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来临后,我觉醒了土系异能。说要照顾我一生一世的贺昀,为了让我变乖,废掉我的异能把我赶出基地,让我好好在外面历练磨砺性子。五年后,我从地下妓院被人救出。贺昀已经成了高高在上的基地首领。他问我:“林宝珠,你认错吗?”我面无表情得跪地发誓:“我认。以前是我胆大妄为,以后我再也不敢对您有一丝非分之想。”他这才满意得敛下眉目,让我退下。只是后来,当他看见我手脚俱断,身上都是些不堪的吻痕,知道我那五年都在地下妓院接客偷生时。一贯冷静自持的基地首领为我杀疯了!1在地下妓院待了整整五年,贺昀终于派人来接我了。“第五年了,想必林宝珠也在外面吃够了苦头,去把她接回来吧,我和月雅快要订婚,她这个姐姐总不能不在。”接我的人是贺昀的助手顾斯年,末世之前就看不上我。他在各个基地找了很久,终于在地下妓院找到了我的身影。“您也是来找珍珠的呀,她可是我们这儿的招牌,一晚至少得要三颗灵石--”没等老鸨把话说完,顾斯年就不耐得推开了房门。那时我刚被几个手段狠辣的异能者折磨过,浑身都是些不堪的淋漓痕迹。顾斯年皱紧了眉,脸色震惊之余全是鄙夷。“林宝珠你是不是蠢,为了躲避历练,你居然藏在这种地方苟且偷生,你这是自甘下贱!”“首领让你出来是想磨磨你的性子,不是让你跟男人睡!看看你现在的模样,我看一眼都嫌恶心!”放在以前,顾斯年敢这么说我我能撕烂他的嘴。可现在我不是林家的宝珠,而是化名为珍珠的妓女。比这更难听的话,我不知听过多少。所以五年前骄傲恣肆林家千金苦涩得笑了笑,顺从得低头。“你说得对,是我自甘堕落,不配当林家人。麻烦了,请把我带回基地吧。”我咬紧牙关,抖着双腿想站起来跟他走。可打断后重接的骨骼酸软无力,挪了半天也没站起来。实在没了耐心,顾斯年干脆使人把我直接拽出来。胳膊被拧到脱臼时,我忍无可忍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顾斯年马上回头斥责:“装什么?你是土系异能,这点力道连普通人都受得住,又怎么可能伤到你。”“再说了,要不是你磨磨蹭蹭耽误时间,我根本不用找人来押你,这不都是你自作自受。”在他冷漠至极的眼神下,我强忍着痛苦默默跟上去。来到基地后,那些人把我甩到议事厅前。因为他们的动作,我的胳膊狠狠撞到地上,又爆开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当着众人的面,我咬紧了下唇,想守住作为林家女儿的最后一丝尊严。贺昀来的动作很快。末世五年,我成了低贱的妓女,他却摇身一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基地首领。当年所有人都知道,首富林家的千金小姐爱上了管家的儿子贺昀。仗着从小一起长大,林家宝珠对着贺昀死缠烂打。甚至跪在家门三天三夜逼得林家废了跟刘家的娃娃亲,默认了女儿跟贺昀的婚事。但贺昀知道这件事后竟然大发雷霆,还当众拒绝了我的求婚。他分明说过要照顾我一生一世,还在月下许诺,说他只会娶林家的女儿。被拒绝时我还以为他是性子淡漠,被我当众求婚不好意思。但后来他牵起养妹林月雅的手,在大家面前宣布月雅才是他女朋友时。我才突然发现,从前的种种也许都是我一厢情愿。贺昀从头到尾想娶的并不是林宝珠,而是那个被父亲收养的战友遗孤林月雅。他们一个是清冷自持的学霸,另一个是父母双亡性子腼腆的养女。看起来就相配,倒衬得我这个主动求婚的千金小姐像个笑话。想到当年往事,我趴伏在地上不敢抬头。贺昀皱着眉望过来:“林宝珠,你认错吗?”我有错吗?想到当年那个莫名其妙砸伤林月雅的石头,我的神情有一瞬恍惚。以为我是拒不回答,贺昀不耐得挥手,一道紫色的闪电猛地冲到我身前。他是末世后的异能最强者,紫色的光柱只是稍微靠近我,我的皮肤就被冲得裂开一道道血痕,逼得我痛叫出声。贺昀不屑得嗤笑:“别惺惺作态了,你以为装傻就能躲过去吗!”“林宝珠,我提前警告你,月雅生性温和善良,又是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你要再敢仗着异能出手害人,我一定会加倍教训你!”听见这话,我吓得浑身一抖,马上连滚带爬得跪在大厅中间向他磕头认错。“是我的错,都是我错了。求首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再也不敢了。”贺昀居高临下得看着我,眼里满是怀疑。毕竟按我以前的性格,让我认错比登天还难。可他不知道,这五年我在别人的脚下捡过饭,在老鸨的毒打下吐过血。命都保不住的人哪还有什么尊严呢。但有一点,林月雅被石头砸伤的事的确不是我做的。当年我们两人共处一室,土系异能者想捏造石块出来又轻而易举。死无对证,爸爸和贺昀认定了我就是幕后真凶。他们一气之下把我赶出基地。我不肯,贺昀就亲手废了我的异能,众目睽睽下找人把我扔出了基地大门。“你简直丧心病狂,对自己的妹妹也敢下杀手!现在我不过是暂时废了你的异能,让你带着保镖去外面磨磨性子,你有什么资格拒绝!”那时他深深得望了我一眼,而后就转身再也没回头。所以他没看见,刚出基地大门那两个保镖就不见踪影,只留下我像死狗一般躺在路边。想起那五年不人不鬼的日子,我心头一震,忙不迭得求饶示弱,甚至把自己的额头磕出血来。“砰!”“砰!”大厅里回响着骨头着地的声音,惊得周围那些人纷纷低语。“她怎么变成了这幅鬼样子,堂堂林家的独生女,现在活得狗都不如。”“活该!还不是她当初对着首领死缠烂打,后来又丧心病狂对自己妹妹动手,这一切还不是她自作自受!”“就是,月雅虽然没有异能,却负担起来整个基地的后勤。不像她,从小就是个纨绔,一辈子讨人嫌!”她们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厅内分外清晰。但贺昀没什么反应。额头上痛楚的冷汗一滴滴落下,我低着头咬牙发誓。“从前那些事都是我的错。首领,我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以后再也不敢对您有一丝非分之想。”“我愿意用性命发誓,以后如果再敢对您痴心妄想,就叫我不得好死!”“这次回来,我是真的想祝福您和我妹妹新婚快乐,早生贵子!”说完,我甚至抬头露出一抹讨好到谄媚的笑,好让贺昀知道我的诚心。可他的表情愈发冷硬,黑沉的眸子牢牢锁定我,里面氤氲着莫名的气势。“如果不是月雅生性善良,求了我无数次让我放你一马,你以为自己还能活着回来吗?”“明明是姐妹,你对月雅狠下杀手,她却能以德报怨想着为你求情,你难道不羞愧?”“瞧你这摇尾乞怜的模样,哪还有一丝林家人的傲骨!看样子那五年的经历并没有磨砺你的性子,反而让你更加贪生怕死了,我看还得让你吃点苦头好长记性。”听到又要吃苦头的话,我在地上如遭雷劈。在地下妓院时,只要我不听话,老鸨就总会这样说。之后迎接我的,就是非人的折磨。想到那些日子里经历的酷刑,我吓得瑟瑟发抖瘫软在地,甚至条件反射似的抱着头神经质得尖叫。“我认错了,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求您别再惩罚我了。”“我什么都愿意做,我可以一辈子都不出现在您面前,死也不回基地!只要您放过我,我什么都愿意做!”我发誓自己说得情真意切。但贺昀的眉头越皱越紧,甚至气得一拍桌子对着我暴喝。“一辈子不回基地你想去哪?你在威胁谁!我看你就是死性不改!”“来人,把她拖出去罚五十雷力锥!让她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是什么人,到底该说什么话!”雷力锥是太阳基地特有的刑罚,专门针对异能者。里面蕴含着贺昀提前储存的异能,每一下都能劈到异能者的体内。汹涌的雷电之力在受刑者体内肆虐,严重的内脏都会被生生搅碎!我现在这幅失去异能的残躯又怎么可能受得住。我拼了命求饶,但还是被人拖去刑法堂。“砰”得一声,面无表情得行刑者往我腰上钉了一锥。我痛得大脑一片空白,良久之后才反应过来那爆裂的痛苦尖嚎出声。他很明显被人交待过,雷神锥的力道每下都能让我痛不欲生,但又不至于把我钉死。一共五十下,到最后时我已经再也叫不出声,浑身都是淋漓的鲜血。2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因为从前的娇纵肆意,我在基地的人缘并不好,他们都是来瞧热闹的。但看到最后,眼见我吐的血越来越多,呼吸也越来越微弱。就连最讨厌我的人也愕然得说不出话来。所有人就那样眼睁睁得看着我从受刑堂滚下来,然后一点点拖着满是血迹的身体往外爬去。其实我的神智并不清晰。甚至不知道爬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反应过来,我的住处早就不在林家了。就在我当众逼着爸爸悔婚后,他气得把我赶出了家门。毕竟他是退伍兵出身,一生行得正坐得直。偏偏我这个亲生女当众悔婚,还叫嚣着非贺昀不嫁,让他丢尽了脸。后来我又出手“伤害”林月雅,而林月雅的爸爸是因为救我爸才牺牲的。这让爸爸更是大失所望,放话再不想见我这个狠毒的女儿。贺昀做得更绝,林月雅哭了两滴泪,他直接当场劈裂了我的异能。“你以为仗着自己的家世,仗着自己的异能就能一辈子作威作福吗?”“月雅说得对,林宝珠,你就该好好吃点苦头才能学会什么叫尊重,什么叫公理!”那仿佛灵魂被活活劈开的痛苦太深刻,以至于直到现在,我都听不得任何雷音。五年的种种在我脑海中呼啸。贺昀把我重伤扔出基地大门后,马上就有一伙异能者跟在我身后。他们出手狠辣,能力高强,我这样刚被重伤的初级异能者很难应对。几乎每天身上都带着伤。后来贺昀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他质问我。“林宝珠,你认错吗?”在外面撞得头破血流,我委屈得忍不住大吼:“我没错!这一切本来就是林月雅自导自演!”这么久我已经想清了。只有我和林月雅在那间房里,我没出手,那个砸伤林月雅的石块是谁做的不言而喻!可贺昀相当不满。“看来这些日子你还是没学乖。”“也对,你是异能者,就算我暂时劈伤了你的异能,你也有本事自保。所以才会这样有恃无恐。”说完,他一道紫光劈下来,竟然生生把我的异能劈散了!让人肝胆俱裂的痛苦消失后,我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异能居然消失无踪了,不管我再怎么拼命召唤都没有!失去了最后一层保护自己的力量,那几个一直追击我的异能者马上反扑了上来,甚至在击伤我之后伸手扒光了我的衣服。“不愧是林家的女儿,这皮肤都比一般的娘们嫩滑。”“她不是爱慕贺昀十几年吗,这基地首领的女人咱哥几个也是吃上了,滋味果真不错!”那时我拼死抵抗都没能护住自己。他们将我亵玩了七天七夜才转身离开。我就那么瘫在马路上,下身全是鲜血。我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最后是一个身形娇小的女性异能者实在看不过眼,将我救了出去。又是半年,贺昀在一个宴会上看见我的身影。那时我穿着洁白的礼服,在一众男人身边像是游走的花蝴蝶。他勃然大怒:“我让你出门历练,你倒好,跟着这些异能者作威作福!”“林宝珠,你真是不知羞耻!”他不懂,我是被那位女性异能者卖去地下妓院的。被带去宴会就是为了努力讨好金主。但凡哪一个客人不满意,晚上老鸨有得是手段教训我。末世里,连漂亮的男孩都无力自保,更何况是我这种异能被废的女人。我想张口解释自己的苦衷,想求他带我出去。但贺昀突然定定得看着我的脖子。“项链呢?”他说的是十八岁时送我的成人礼。那一年骄矜的林宝珠还是高高在上的林家大小姐。成人宴上,她甩开谄媚的人群,独自跑去后花园找到清瘦的少年质问。“喂!你就不打算送我礼物吗?他们都送我了。”早就等在这的少年笑了,迎着月光,他摊开手,里面是自己早就刻好的项链。背后还有两人的姓名。“早就给你刻好了,小猪的生日我怎么会忘呢。”“你说谁是小猪?”“谁答应了谁就是。”笑闹间,不知是谁默默得红了脸。那时我答应过贺昀,除非我死,否则那条项链我一定会好好保存。可惜世事无常,早在刚进地下妓院时,我身上的所有东西都被夺走了。想到那不堪的过往,我有苦难言,只能默默得低下了头。见我说不出话,贺昀暴怒得随手一指。雷光袭来时,我这副孱弱的身躯根本无力抵抗,当场就吐血晕厥。没有管我的死活,贺昀转身就走。我却因为污了客人的眼,当天晚上被老鸨活生生抽断了双腿,从此之后成了废人。那天晚上我奄奄一息得躺在地上心如死灰。对贺昀的最后一丝感情从此消失无踪,也不再奢求任何人救我出去。五年了。贺昀没再出现过。我也就如行尸走肉一般在地下妓院活了下来。3不知爬了多久,我终于眼前一黑倒了过去。模模糊糊间,好像是跌在了某个人怀里。意识回笼后,我发现自己居然回来林家,手上也被打了点滴。床边有人影闪过,想起在地下妓院的那些可怖场景,我挣扎着就要往被子里藏。“别碰我!”“是我呀,姐姐你怕什么?”熟悉的温柔嗓音响起,我这才看见来人是林月雅,她担心得站在床边,眼神里透着心疼。她看起来温柔美丽,毫无攻击性。但我却更害怕了,甚至忍不住瑟瑟发抖。她转身给我拿了水和药,语气一如既往轻柔。“我看你躺在外面的医疗室里,怕你得不到好的照顾就自作主张把你带回来了。”“真奇怪,我明明听说这些年姐姐在外面过得风生水起,甚至还成了有名的交际花,怎么身上却伤成这样了呢。哎呀,有的地方的伤势……不知道还以为姐姐被人凌虐过。”她的表情跟幼时一样关切,说出口的话却阴阳怪气让我分不清真假。“别傻看着了,姐姐吃药吧。”她把药和水给我递上来。但我吓得浑身汗毛倒竖。因为她的掌心有颗红痣,跟当初把我卖去地下妓院的女性异能者一模一样!虽然没见过她的脸,但这颗痣我到死都不会忘!“是你……是你对不对?”“姐姐说什么胡话呢,赶紧喝水!”林月雅的神色突然冷了下来,甚至拿着水杯就要往我嘴里塞。我下意识得伸手推拒,那杯水也就砸到了林月雅身上,把她的手烫得通红。“嘶--姐姐你干嘛!”林月雅抽痛得缩回手,眼眶委屈得都红了:“我知道姐姐在外面流浪了五年心里不舒服,看我不顺眼也是正常的。但现在是末世,普通人有时拼了命都换不来一口干净的水,你怎么能这样浪费呢。”我讶然得看着她,不知道她这又是玩哪出。就在这时,贺昀着急得闯进门。看见林月雅噙着泪的眼睛,他心疼得把女孩的手背捧在掌心,还小心得往上吹了吹气。“怎么样,痛不痛?”等着我的面,林月雅的脸颊刷一下红了。她羞涩得笑了笑:“贺大哥,姐姐还在这。”像是看不见我似的,贺昀耐心得从储物戒中取出冰水给林月雅冷敷,又拿出烫伤膏细致得给她涂了一层。一切料理妥当后才拧着眉朝我冷斥。“刚刚在议事厅上你说自己知错了,我看你就是死性不改!”“基地那么多人,只有月雅愿意为你求情,还好心把你带回来治病,你却狼心狗肺拿热水泼她!”“我告诉你,你要死就出去死,少在基地生事找月雅的麻烦!”林月雅连忙上前劝阻:“贺大哥别生气,姐姐是真的生病了,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她都被打得发高烧了……”贺昀冲我冷笑,打断了她的话:“生什么病!她可是末世最先觉醒的异能者,就算被钉了五十锥也不可能致死。况且月雅亲自跟行刑的人求了情,让他只打了你两下,那力道跟挠痒痒似的,你会重伤到昏迷?简直是笑话!我看你就是在装模作样!”我听得一脸苦笑,想张口替自己解释。但看贺昀一脸笃定的样子,又觉得好像说了也没什么用。见我低下头不吭声,贺昀冷着脸要走。但不知想到什么,他的脚步顿住,而后一脸阴鸷得逼上前。“算了,就当我最后一次信你。”我吓得瞳孔紧缩,呼吸都有一瞬暂停,却见贺昀突然伸手挑开了我左边的衣领。我紧张得看过去,生怕自己在地下妓院的那些吻痕被他撞见。可露出的皮肤白皙柔滑,一看就是娇生惯养出来的,根本没有一丝伤痕。“你根本就没受伤,从头到尾你都是在撒谎卖惨!林宝珠,你好有本事!连我都骗过去了!”犀利的视线锁定在我身上,贺昀气急失笑。“什么没受伤,不是说宝珠在外面吃尽了苦头,还被打得吐了血吗?”中年男人威严的嗓音传来,是父亲从外面风尘仆仆的赶来。母亲早亡,是他又当妈又当爹的把我养大。在我生病时通宵达旦熬得双眼通红也不肯离开。要不是因为林月雅这个战友遗孤威力实在惊人,父亲不可能狠心舍弃我。现在再看那张熟悉的威严面孔,我忍不住委屈得泪流满面,哭得快要喘不上气。见我这样,父亲一贯冷硬得表情都维持不住了。父女连心,他知道如果不是真吃了苦头,我绝对不会哭成这样。带着丝急切,他过来安抚得看了我一眼,接着威严得扫视在场众人。“我的确说过让宝珠去外面历练,但她到底姓林,是我林国栋唯一的女儿!”“不管是谁,都不能在背地里折磨她,更别提伤她性命。”在他的目光下,林月雅脸色煞白,头几乎快低到了胸口。父亲转头看我:“我在外面执行任务时听人说过,你这些年被别人有意追杀,甚至被算计得打断了双腿,是真的吗?”
4听到这话,我吓得呼吸一滞,直接僵在原地眼眶迅速变红。见我反应这样大,父亲的表情逐渐严肃。贺昀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不可能,刚刚我看了她身上没有伤痕,难道是暗伤?”他抬手唤来助手,让他们找专门的医生过来为我诊治。如果是那样,我手脚俱断的事固然会被发现。但在地下妓院里猪狗不如的过往也就瞒不住了。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一生坦坦荡荡的林国栋,有个做了**的女儿。想到那副场景,我吓得尖叫:“没有什么暗伤!都是我自导自演,是我找人告状故意向爸爸卖惨!”我紧张得手指都掐进了掌心,痛得惊人。爸爸疑惑得看了我一眼,林月雅则惊喜得抬起了头。贺昀抬起的手僵住,手指一寸寸收回,最后紧握成拳冷笑道。“你还真是有本事,在外面待了五年还能找人布局,居然连你爸都能算计。”“在里面泼月雅热水,在外面找人骗你爸,里里外外算了个干净。到底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的!”林月雅适时得走上前:“贺哥哥,你也别骂姐姐了。她从小金尊玉贵得养大,现在被家里人赶出去五年,心里委屈想做点什么吸引你们的注意力也很正常。”“况且……况且姐姐爱慕你那么多年,刚刚她醒来想起我跟你订婚的事,一时接受不了大骂我就是个冒牌货,说我抢了她的姻缘让我去死。”“她对我动手也是实在控制不住情绪了,你就多让让她吧。”这话说得,好像我就是个嫉妒心强满嘴谎话的疯婆子。果不其然,贺昀眼里鄙夷的神色更重。就连父亲脸上的那点担忧之色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他恨铁不成钢得看着我:“亏我还以为出去历练几年你能懂点事,没想到你还是死不悔改,甚至手段更下作了!”“你母亲的临终遗言就是让我好好照顾你,可你……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啊。”父亲气得脸色涨红,甚至有些喘不上气。我吓得忙不迭得认错,甚至拖着病体从床上滚下来冲他磕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爸爸你别生气!你深呼吸!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随着我的动作,刚刚打了吊针的手冒出来一颗颗血珠,滴滴答答得印在白色的病号服上格外瞩目。林月雅一脸关切得挤上前,刚好挡住他的视线。“爸爸你别生气,姐姐就是从小娇生惯养还不懂事,再过几年就好了。就算没了她,您还有我这个女儿呢。”“深呼吸,我马上让贺哥哥送您去医疗部!”她们风风火火得出去了,只留我一人力竭得瘫软在地。5不知过了多久,林月雅回来了。见我防备得看着她,她面无表情得向我逼近,随手就幻化出一根巨型树枝将我抽倒在地!“可以啊林宝珠,你已经猜到是我了对不对!这么多年了,你终于聪明了一回。”虽然心里有所怀疑,但眼睁睁看着林月雅展露异能,我还是惊得张大了嘴!一瞬间,我想通了所有的谜团。“当初是你把我卖进地下妓院的,也是你用木系异能治愈了我身上的伤势!”是啊,这样就说得通了。为什么我刚被赶出去保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为什么我百般躲藏那些异能者还是追着我不放?为什么我会堕入地下妓院在那里煎熬了五年?是林月雅,她是幕后真凶!听到我的喝问,林月雅捂着嘴轻笑了一声。“对啊,都是我。甚至当初那颗石头也是我自导自演。但那又怎样,有人相信你吗?”她凑近了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林宝珠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这副自命清高的嘴脸,为什么你被所有人舍弃了还对人性心存幻想,为什么你被爸爸亲手赶出家门却仍然不敢辱没林家的门楣!都是被抛弃的人,你在这善良给谁看,有什么用!”“我告诉你,就算你跟爸爸告状,我也有千百种方式让他们相信你是在撒谎,到时候不管你哭得多惨也只是让他们更讨厌你而已。”“毕竟现在在他们心里,我纯洁无辜,你却是一摊烂泥,烂泥说什么又有谁在意呢?”我知道林月雅父母双亡后过了一段流浪的苦日子。但林家没有对不起她,甚至爸爸对她比对我这个亲生女都细致温柔。她到底为什么这样恨我我说不清。可她说得这些话,我的确没法否认。这五年的林林总总已经证实了,我在爸爸和贺昀的眼里就是人品低下,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我不敢让医生过来的原因只有一个。哪怕是木系治愈异能,那么短的时间林月雅不可能治愈我身上的所有伤势。只要医生过来,我在地下妓院的过往就会被一一揭露。被打断的手脚,被随意注射的各种亵玩药品,甚至是流产过数次被切掉的子宫。一切的一切都是藏在我心底最不愿展露的伤疤。那伤势太深了,就刻在我灵魂深处,早就溃烂流脓无可救药。一旦它被翻出来昭示天下,我也就活不久了。所以我只能隐藏,藏住那五年的过往,藏住身为林家女儿的最后一丝体面。见我伏在地上喘着粗气,林月雅一挥手,粗糙的树枝马上勒紧我的脖子将我生扯出来立在她面前。上面还有分布密集的小刺,扎进我的喉咙里刺得我惨叫出声。“啪”得一声,林月雅狠狠扇了我一耳光。她凑近欣赏我脖子上的血迹,近乎天真得感叹道。“我的好姐姐,你这条命是真贱啊。实话告诉你,顾斯年当年就喜欢我,所以我只是随便说两句话,他就什么都肯做。”“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在哪,是我故意给了他错误的指示,所以他才在外面绕了一大圈,等你被那些脏男人玩透才过去接你。听说睡过你的男人有上千个,姐姐,那滋味怎么样?”“昨天你被打的那五十下也是我交代的,我知道你撑不住,所以特意吩咐他们千万不能把你打死,你要死了,我还跟谁玩呢。”“所以啊,你一定要好好得活着。就像在地下妓院每次被人玩得半死不活,老鸨却拿出最好的药把你救回来一样。我要你活着,要你眼睁睁看着我取代你的位置成为贺昀的妻子,成为林家唯一的女儿,而你却被所有人践踏一辈子不能翻身!”她说得每个字都让我心如刀绞。我想嘶吼,想怒骂,想跟她拼命。可脖子上的树枝越收越紧,我的脸色逐渐铁青,喉咙里挤出“嗬嗬”得气音。看着林月雅如同恶鬼的脸,我前所未有的意识到这件事--林月雅的确是把我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可我林宝珠现在就像条丧家野犬。没有任何人,会站出来替我做主。6我在林家苟延残喘了一段时间。外人看来她对我相当好,每天都会亲自探望陪我说话。但只有我知道,林月雅就是个神经病。她会在晚上把我打得鲜血淋漓,然后在第二天又用治愈异能让我看起来恢复如初。这样循环几天,我的脸色逐渐灰败,只觉得生不如死。贺昀最近很忙,最近外面有异能者暴动,他已经出去好几天了。爸爸像是生了我的气,那天之后就不愿见我。后来他让管家传话,说我要还有点良心,就履行之前的婚约嫁到刘家去。那家的大少爷刘端端也是个异能者,而且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都知根知底。看着管家身边满脸恶意的林月雅,我知道这事多半又是她的主意。她和我都清楚,刘端端从小就讨厌我,之前又被我悔婚打脸,真嫁给他我绝对没有好日子过。我有意拒绝,但怎么都见不到父亲,这事好像也就莫其名妙成了。见到刘端端时,他刚从外面的丧尸堆里战斗回来,满身满脸的血迹恶臭难闻。我条件反射得往后一缩,留着利索短发的青年马上皱起了眉。“你躲什么,真以为自己还是以前那个鼻孔朝天的林宝珠啊,耍什么大小姐脾气。”他以为我是嫌弃他身上的血。我苦笑着摇头:“我早就知道自己不是林家的掌上明珠了,更别提耍什么大小姐脾气。”“我往后躲……是因为觉得自己不配跟你相提并论,怕你嫌弃我。”“实话跟你说吧,我在林家没什么地位,异能也早就没了,你娶一个我这样的废人毫无用处。我现在见不到爸爸,这纸婚约你想办法拒了吧。”小时候我争强好胜,没少跟刘端端吵架,甚至为了争第一大打出手的事也不是没有。现在却难得的语气恭顺。我本以为刘端端会向往常那样对我冷嘲热讽,甚至是讥笑怒骂。可他皱眉看了我半响,突然轻咳了一声:“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刘端端娶媳妇又不是为了吃软饭!”但我要说的不是什么吃软饭啊?似乎是看出来我眼中的疑惑,刘端端别别扭扭得转过头:“反正……反正你安心养伤就是了,好歹是从小到大的婚约,我不会不管你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猛地抬头看他,却瞧见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泛起了一层红晕。那个小时候跟我争执不休的男孩,居然对我还有这样的心思吗?林月雅恐怕也没算中这一点吧。可我现在满身伤痕,又经历过那五年,哪里能配得上他呢?苦笑了一声,我不知该说些什么。“那五年的事我觉得有蹊跷,你要讨厌林月雅也只会正大光明的出手,绝对不会搞那种小人作风。但我找不到证据,而且外面几个基地都没有你的消息,所以……”说着说着,刘端端的眼神却突然定住。他指着我脖颈出露出的伤口:“谁干的?”我一愣,发现自己胸口透出了一点点未愈合的伤疤。是昨晚林月雅打的。可她即将成为首领妻子,又分管了基地所有的后勤。就算我告诉刘端端,也不过是又拉一个人下水。“没什么,你看错了。”拢了拢衣服,我不打算追究这件事。但眉目硬挺的青年却沉沉得看着我,神色凝重:“你不说,我也有办法查。”“林宝珠,好好养伤等着我娶你。”撂下这句话,刘端端就转身离开了。7之后的几天,基地的气氛有些风声鹤唳。外面的异能者暴动很厉害,以至于我再也没见过贺昀的身影。爸爸的身体突然变得不妙,一直在医疗部静养,连我结婚的事都没再参与。我隐隐觉得不对,但又找不到人帮忙。最后还是刘端端给我透了消息,说爸爸现在状态可以,之后他会想办法让我们见面。林月雅还想对我动手,但刘端端用照顾未婚妻的名义往林家塞了几个下人。她再生气也只能装模作样得叮嘱几句,再不能对我非打即骂。也正是因此,五年来我难得有了几天的安生日子。爸爸不在,林月雅早就成了林家隐形的家主。看得出来她被刘端端喜欢我这事气得不轻,没法在明面动手就想方设法得在背地里使绊子。婚服是二手的,鞋子是硌脚的,就连婚宴现场都十分寒酸。好像打定了主意要让我出丑。还好刘端端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从里到外乃至婚宴布置都是他来筹备。就连婚礼现场的花束也费尽心思替我找来了以前最喜欢的玫瑰香槟,妥帖得吓人。对一直深陷泥潭的人来说,这样的温暖很难让人拒绝。总归我也没什么不能失去的。在生命的最后几年嫁给刘端端好像也不错。尤其是我后来知道,刚回来那天是刘端端把高烧晕倒的我送去了医疗部。只是他身上有任务,匆匆送我进去之后就离开了,这才让林月雅把我带了回去。挺可笑的。兜兜转转,居然是这个外人对我最好。很快到了婚宴那日。尽管歇了一段时间,但我的身体早就亏空,套上婚纱后整个人还是憔悴得厉害。刘端端在婚宴中心微笑着看着我,下面是满满当当的刘家人。他给了我最体面,最像样的婚礼。反观我这边只有一个推轮椅的佣人跟着,爸爸也没出席,多少有些形单影只。周围的异能者对我指指点点。“怎么都瘦成这样了,她结婚林先生都不出席吗?”“你可别同情她,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缠着贺首领,后来又满嘴谎话对月雅出手,这才把林先生气晕过去的。有这种恬不知耻的女儿,林先生也是倒了大霉了。”“刘端端才是冤大头吧,谁知道她现在还喜不喜欢贺首领,这不是戴了绿帽子。”“别说了,我看她走路都费劲,积点口德吧。”有千百种不是,但看着我单薄得吓人的身体,颤颤巍巍得双腿,这些刻薄势力的异能者也说不出什么话了。其实我问过刘端端,就算他不在乎我的家世和过往。但我的身体就像个四处漏风的口袋,根本活不了几年,也孕育不了子嗣。即便如此,他还愿意娶我吗?那时他眼神晶亮得靠近我,把传家的玉佩塞到我手里。“我从来没想过以后的妻子不是你。”“末世后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异能觉醒得晚,所以没能护住你。要认真说起来,是我对不起你才对。”“宝珠,人生短暂,我不想让自己后悔,我要娶你。”那时我们凑得很近,近到我清清楚楚得看见了他眼里的认真。刘端端是真的想娶我。既如此,我为什么不能勇敢一次呢。所以,“我也愿意。”当着众人的面,我在证婚人的见证下许下诺言。但就在这时,场上突然贺昀的怒喝。“林宝珠,你在做什么!不准嫁!”8众人讶然的转头,是贺昀风尘仆仆得赶来了。他把神色焦急得林月雅甩开,迈着大步朝我走来。“我才出去几天,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得嫁给别人吗?”“你到底知不知道羞耻,亲生父亲还在重病,你就这么迫不及得得嫁给他!你是没了男人活不下去吗!”看他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在场众人的眼神变得微妙。刘端端将我护在身后,神色逐渐冷硬。“宝珠是我正儿八经娶进门的妻子,我们在一起是两情相悦。首领如果不是为了祝福我们,也可以不参加。”这话说得在场众人倒抽一口冷气。林月雅跑过来扯着贺昀的袖子添油加醋:“姐姐是自愿嫁给刘端端的,这几天备婚她不知道有多开心。贺哥哥,有什么话咱们等她结完婚再说,这么多人呢。”但这次贺昀难得对她发了脾气。他的眼神猩红,冲着林月雅一字一顿:“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让开,我们的账以后我再跟你算!”当着众人的面,他眉目阴鸷得朝我逼近,咬牙切齿得问我。“我要你跟我说,你跟刘端端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我有些疑惑,不明白他分明讨厌我之前的死缠烂打。现在我要跟刘端端结婚了,他又为什么生这么大气。来回想了想,等看见后面林月雅的脸我才反应过来。应该是这几天的风言风语传到他耳朵里了,贺昀怀疑我的确像传闻中一样对他有意,所以特地跑过来警告我。我忙不迭的点头:“是,我们的确是情投意合。从前的事都是我年纪小一厢情愿,我也已经吃到教训了。首领放心,以后您在我心里只有一个身份,就是基地首领,我对你绝对不会有一丝非分之想。”“哦,还有一个身份,就是我的妹夫。不过以后我会搬去刘家,我们估计见不了几次。您如果不满意的话,这辈子我都可以不出现在您面前。”我说得字字真心,但贺昀的脸色越来越黑。一挥手拦住了旁边的刘端端,他拎起我的领口质问。“不对!你分明说过这辈子只会嫁给我!你说过自己对刘端端根本没那个意思,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嫁给他,你在撒谎!”他说得青筋暴起,眼看着情绪就要失控。我从未见过贺昀这般暴怒的模样。但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些迷惑。贺昀突然神色一凛,他低头看着我的领口,表情僵在了脸上。“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谁打了你?”我低头一看,因为贺昀刚刚的动作,我的领口大开,露出来里面几条未愈的伤痕。那五年被反复毒打,再加上异能被废,我的身形本就瘦弱。绽开的鞭痕映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突出。还没等我开口,贺昀甩出一条雷光就向刘端端攻去。“是你对不对,你逼她嫁给你!”只是一下,刘端端奋力抵抗,但还是被异能最强者打至吐血。“端端!”我吓得惊恐大喊,连滚带爬得跑去护在刘端端身前。“首领,怪不得宝珠愿意嫁给我。您的异能天赋顶尖,怎么在男女感情上这么笨呢!”往外吐出一口血,刘端端悍不畏死得冲着贺昀冷笑。自从觉醒异能,贺昀的脾气越发暴躁,万一真把他激怒了刘家不可能有好果子吃。我拼命捂住刘端端的嘴,转头冲贺昀磕头求饶。“不要!不是他,我和端端真的是两情相悦。我是自愿嫁给他的。”“而且我对您真的没有一丝男女之情,以后我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求你放过我们夫妻。”“好好好,夫妻是吧。”贺昀气极,脸上露出了一丝嗜血的笑。异能者本就弑杀,更何况末世五年,那个清冷皎洁的少年早就成了我都认不出的模样。但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讥笑。“好一场两男争一女的大戏,但我瞧着这位女主角,怎么那么像我在地下妓院睡过的妓女珍珠啊。”9耳边一道炸雷,我哆哆嗦嗦得转过头,发现那人居然是之前在地下妓院见过几次的江逢。他就是当初追杀过我的异能者之一。异能够高,手段也够狠辣。在他那里我承受过无数非人的折磨。最严重的时候,他甚至一时兴起生生掰断过我的腿骨。现在再看见那张邪肆的脸,我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尖叫着想要逃离。满场落针可闻。贺昀杀气腾腾得直起身,身后凝结着紫色的巨型雷电。“你考虑过自己撒谎的代价吗?”江逢笑了,他从怀里掏出那枚熟悉的玉佩。“我可没胆子胡说。这枚玉佩就是我从珍珠身上弄来的,后面还有字母呢,让我看看,恰好是您贺大首领和林宝珠的名字缩写,这总不是巧合吧。”“如果你还不信,那我这里还有不少照片,全是当初留下来的精华,你过来看看啊!”话毕,他从怀里掏出一打照片抛向空中,里面全是模糊的人影。林月影拿起一张故作惊讶得看着贺昀:“这里面的人真是姐姐,还有好多男人……”我梗着脖子望过去,脑海中一片空白,几乎只能听见脖子关节的“咔”“咔”声。那么多人,他们都会看见我的丑态。所有人都会知道那五年的真相,知道林家宝珠做过妓女,是最低贱不堪的人……脑子里嗡鸣一片,我费力得喘气,但仍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双大手攥紧,逼得我满嘴都是铁锈气。贺昀沉着脸过去了。就在这时,江逢狰狞得笑了笑,突然发动攻击。他带来了不少外面的异能者,实力相当高强。现场一片大乱,尖叫声和打斗声乱成一片。林月雅尖叫了一声想要后退,临走还不忘召来巨型树藤对我动手!“林宝珠,去死吧你!”她是异能者的事没人知道,攻击发动的又突然。“不要!”贺昀咬着牙后撤想要拦下,但树藤速度太快,他的雷光晚了一步。我几乎眼睁睁瞧树藤朝我胸口冲过来。但“扑”得一声。是刘端端挡在了我身前,有粘稠的液体洒在我身上,热热的。刘端端竭力撑起身子站在我身前,他的胸口被树藤钻出了一个血洞,鲜血喷溅得到处都是。一双手颤颤巍巍得伸出来,费力得盖住了我的眼睛。“不要看,宝珠,照片里的不是你,林家的宝珠最干净了。”睫毛扫在他的掌心,有些痒痒的。我的大脑一瞬间宕机,各种情绪在大脑里尖啸,但根本找不到出口。刘端端的血越流越多,慢慢聚到我身下,像是要把我淹没。“是我保护不了你。”“我已经查出来,是林月雅里外勾结陷害了你,可我还没来得及……”“宝珠,可惜我来不及娶你。”轰隆一声,刚才护住我的男人猛地倒下。视野重见天明后,整个世界好像都蒙上了一层血光。我笑着张了张嘴,一大口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它们好像成了痛苦和悲伤的载体,迫不及待得在我身上找寻一切出口。看着地上端端的尸体,我低下头喃喃自语。“你说得不对,那就是我,林家的宝珠早就脏了……”说完,我再也支撑不住得一头栽了下去。10醒来后我的第一反应是遗憾。怎么,我就没死在那天呢。手上吊了很多针口,身体也被绑在病床上。我每天都要接受医生的治疗。那很痛,我不喜欢。贺昀在身边守了我很久。“宝珠,我会找来最好的木系治愈师救你,你不会死的,相信我!”“这一切都是林月雅的阴谋,江逢死后我才知道,是她自导自演设下骗局,是她收买了我身边的人调走保镖,也是她……使计把你卖入地下妓院。”当着我的面,贺昀抱着我的手哭得像个孩子。“我太蠢了,当时是林月雅说你求婚的行为太掉价,这些应该让我来做,所以我才狠心拒绝了你。”“是我相信了她的鬼话,居然愿意跟她假扮情侣故意刺激你,结果害你在外受尽折磨,我怎么能这么蠢!”“林月雅野心勃勃,一心想成为基地的话事人,甚至林伯父也是她下药暗害的,为了权力,她早就丧心病狂。”“我已经杀了江逢,也把林月雅关了起来,我会为你报仇的,宝珠,求你坚持一下好不好!”苏醒之后,我的身体疲惫至极,所有的器官和大脑好像都是木讷的。以至于哪怕听见了贺昀的哭诉,我也只觉得聒噪。“贺昀,你早就知道了,我活不长了对吗?”病床边,神色痛苦的男人猛地僵住,眼神逐渐变得绝望。哪怕他不说我也知道,因为那天贺昀发出的雷光紧跟着树藤击在了我身上。就在距离心口不远处。那么重的伤势,加上前面那么多年的折磨,哪里还能活下去呢。异能对现在的我来说几乎已经没用了。现在的这些日子,不过是贺昀威逼利诱医生强行留下我的性命。“其实你还不如放我去找端端,我们夫妻……”“没有端端!你是我的未婚妻,你说过的,你这辈子只会嫁给我!”贺昀突然打断了我的话。像是逃避似的,他猛地起身,眼中泛着杀意。“我知道你是在跟我怄气,因为当初我没保护好你!我现在就去杀了那些欺负过你的人,他们谁都别想逃!”说完他就杀气腾腾得转身离开。我被困在精致华美的病房里,哪里都去不得。还是在保姆口中断断续续得知,端端在出事那天就去世了,是刘家人为他收的尸。江逢就是暴动的异能者主谋,不知道林月雅是怎么想的,为了揭开我的伤疤,居然引狼入室把江逢他们放了进来,导致基地那天血流成河。父亲的伤势恢复了。我醒来后,他拄着拐杖来看我,当即就要给我跪下。“宝珠,是我引狼入室把林月雅带进林家,也是我对不起你。”“我不知道,我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受过那么多苦……我的宝珠啊。”他哭得老泪纵横,看得人不由得心酸。11但应该是因为我快死了,事实上大部分时间我总是木讷的。掩藏了那么多年的真相现在大白于天下,我竟然隐隐有种解脱的感觉。就连跟父亲说话的口吻,都带着一丝期许。“爸爸,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那你能放我出去吗?”我被困了太久了。仔细想想,自从六年前被赶出基地,我竟然只有跟端端在一起的那几天才真的获得过自由。我的灵魂太累了。以至于我只想尽快让自己解脱。想被吓到似的,父亲突兀得起身,近乎严厉得呵斥。“不行!你就在这里,听爸爸的话,待在贺昀身边对你来说是最好的,听话!”说完,他伸出苍老的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又几近恳求得道:“听话,你的身体容不得一点颠簸。就当爸爸求你,努力多活几天好吗?”看样子,是我一开始拒绝治疗的态度把他吓得够呛。但其实,我只是不喜欢痛而已。这五年,我过得太痛了。眨了眨眼,我盯着爸爸的眼睛:“好,听你的。”那天爸爸仓惶得离开了,背影像是老了十几岁。我开始在医院里数日子,因为无聊,连对医生的态度都好了许多。因为我的配合,慢慢得医生对我的态度也宽松了几分。至少没有不分日夜得绑住我。贺昀不愧是异能第一人,没人敢说当初在地下妓院点了我。分不出是谁干的,他就杀尽了去过地下妓院的所有人。那段时间,听说外面哀鸿遍野,异能者的尸体到处都是。贺昀这位首领受到了不少攻击。但他不管,像是杀疯了似的谁说杀谁,最后得了个弑杀的名头。爸爸走后的第八天,贺昀终于回来了。他全身满是血腥气,讨好得冲我笑。“那些人都死了,宝珠,伤害过你的所有人都要死。”我笑了:“那顾斯年呢?之前他可帮着林月雅害了我不少次。”“还有林月雅,听说也只是关起来了……”我的话音刚落,贺昀马上转身出去。第二天,他把林月雅和顾斯年的人头带了过来。“他们也死了。宝珠,没人比你更重要。”“只要你愿意好好活下来,我让我死都甘愿,真的!”看着他眼底疯狂的神色,我突然反应过来,贺昀也许早就疯了,他疯得比我还早。真蠢啊,拼命想护住的爱人居然差点死在自己手里。所以现在才拼命得弥补,想要获得良心的救赎吧。可惜了,他能获得救赎,那我呢,端端呢?谁来替我们做主。讥笑一声,我凑近眼圈青黑的贺昀低声道:“还有一个罪魁祸首你没帮我报仇。”他的瞳孔放大,怔怔得看着我:“是谁?”“是谁,是你啊,不就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吗!”寒光一闪,我拿着从注射器上取下来的针头往贺昀脖颈上刺去。他当然可以轻松得躲开。但下一刻,针头略过他直接刺进了我自己的咽喉。“哗”得一声,我呕出一大口血。贺昀控住不住得流着泪,神情惊恐到极致。“为什么,你不是杀我吗?宝珠,为什么!”“杀你算什么惩罚,那太容易了。贺昀,是你害了我,也害了端端。我要你亲眼看着我死去……我要你一辈子受尽良心的煎熬。”说完最后一句话,我无力得阖上了眼。“不要,求求你!”视野的最后一幕,是贺昀目眦欲裂得低吼。今天是第九日,跟爸爸的承诺,我履行了。意识即将消失时,我好像看到了端端的身影。“怎么那么早就来了。”“想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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