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熟悉的气息
他身边的林雅看了一眼头顶妇产科的牌子，得逞地勾了勾唇角。
凌子衍却在看到我手中的孕检单后，双目血红地拽起我的手腕。
“苏心绾，我找了你一个月，你居然背着我怀野种去了？”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却看不懂他眼里的焦躁有几分真假。
不过都不重要了。
我转动手腕，一字一句地提醒。
“凌子衍，咱俩已经分手了，怀谁的种与你无关。”
“谁说与我无关了？你是我的女人！”
他不但没有松开我，还粗暴地拽着我朝医生办公室走。
“你现在就给我把这个野种打掉！”
“凌子衍，你给我松手！”
保姆交费去了，只留我单独一人在这。
我担心凌子衍会在激动之下将我拽倒。
失去这个孩子，我没法交差。
可他好像是故意的，只要能把我肚子里的孩子弄掉，用什么方法都不在乎。
就在他用力将我往前一推时，我趄趔着一头撞进一个结实的怀抱中。
被撞的男人迅速地伸手扶了我一把。
惊魂未定间，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绾绾，你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
和那天晚上狠狠地拆了我一整夜的男人如出一辄。
我愕然地抬头。
目光刚好对上男人望下来的深邃的视线。
居然是他？
沪圈中最有名望的霍家公子？
记忆中，霍公子成熟稳重，医术过人却又低调内敛，从不在公众面前露面。
凌子衍与他比起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传闻霍公子冷情无欲，从不爱与女人接触，就连家里老早就给他安排好的娃娃亲也弃他而去了。
于是又有人传霍公子不仅爱无能，那方面也无能，所以未婚妻才连夜跑路的。
而我就是那个连夜跑路的未婚妻。
我幻想过无数次与霍北宴再见的场景。
独独没有想过眼下这种。
霍北宴抿着唇，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我身上，又问了句：“你没事吧？”
“我……”
我窘迫地避开他的视线。
宽阔的走廊，气氛却逼恹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没事。”
我试图从他怀里退出来，他有力的臂膀却圈紧了我的腰肢，随即抬起眼睑朝凌子衍望去。
“凌先生这是对我未婚妻和孩子有意见？”
凌子衍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瞬时一变，不敢置信地扫视着他。
“你说什么？苏心绾是你的未婚妻？”
他随即冷笑：“开什么玩笑？苏心绾跟了我整整三年，我怎么不知道她还有个未婚夫？”
被霍北宴圈在怀中，我的脸**辣地烧了起来。
这三年来，我确实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他这个娃娃亲未婚夫。
因为在我眼里，这只是长辈们的一句玩笑话。
不是我的本意，也不是霍北宴的本意。
况且这么多年来，我跟霍北宴连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如今却在我拿着孕检单的时候，以未婚夫自居……
我怕他一番好意，最终却下不来台。
可他却是一脸自信的样子。
朝凌子衍淡淡地吐出一句。
“我的未婚妻和孩子，不需要向凌先生报备。”
说完，男人低头朝我道：“绾绾，我们走。”
凌子衍何曾受过如此屈辱，自是不会那么轻易放我走。
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臂。
“苏心绾，你不能走。”
霍北宴脚步一顿，朝他望过去。
凌子衍被他如霜雪般的目光冻得瑟缩了一下手指，但还是朝我质问。
“我……我同意分手了吗？”
霍北宴看了一眼他扣着我手臂的大掌，正要动手时被我拦下了。
“老公，我来跟他说吧。”
我朝他甜甜一笑，才转向凌子衍。
“凌先生，你确定要当着自己女朋友的面跟我说这些吗？”
我看向他身后的林雅。
高傲地甩给我卡片的女人，此时被渣男伤得连我手中的孕检单都治愈不了了。
“我……”
凌子衍试图解释，却被我打断了。
“凌先生，渣也要有个度，别让我看不起你。”
不理会他五彩缤纷的脸色，我主动挽住霍北宴的胳膊。
“老公，我们走。”
凌子衍还要再追，被林雅拉了回去。
“阿衍，一个替身而已，你疯了吗？”
一个替身而已……
是啊，从前我只是个替身，现在却是个出卖身体的女人。
哪一个都高尚不了。
屈辱化成泪花凝在睫上，眼前的路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直到男人停下脚步看着我。
我才醒悟过来自己还紧紧地挽着一个只能算陌生的男人，甚至把人家的衣袖抓出一片皱褶来。
“对……对不起。”
我急忙将双手从他臂弯内撤了回来，低头吸了吸鼻子小声说：“还有，谢谢霍先生刚刚出手相助。”
霍北宴低低笑了一下。
我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脸，却依旧可以感受到他那矜贵的气质与强大的气场。
凌子衍与他比是云泥之别。
我又何偿不是？
自从两年前我家败落后，我跟他就有了天大的差距，如今又多了一重孕妇的身份。
担心自己脏了他，我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霍北宴却突然用手指捏起我的下巴，语气中不无讥诮。
“当初那么迫切地跟我解除婚约，就是为了这样一个渣男？”
“不是。”
我脸色一红，急切地摇头：“霍先生，当初解除婚约不是因为嫌弃您，而是我觉得包办婚姻很傻，所以才……”
“对不起，给霍先生造成困扰了。”
不但让他面上无光，还害他背上了爱无能，那方面无能的谣言。
他没有在我被凌子衍渣时嘲笑一番，已经算很有涵养了。
霍北宴没再说什么。
伸手夺过我手中的BC单子看了一眼，朝我说了句。
“走吧，我带你去检查。”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
“我带你去更快。”
他修长的手指握住我的手腕，朝检查科走去。
我：“……”
前夫婚夫牵着我去做孕检？
怎么看都是怪怪的。
家主这一个月不让我出门，就是怕我怀上别人的野种，这万一被他发现我跟霍北宴在一起……
没等我把内心戏走完。
他已经拉着我进了BC室，并礼貌地朝里面的护士小姐问。
“有多余的仪器吗？借用一台。”
女护士惊在原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
“霍医生这是……”
“带家属来做个孕检。”
“家……家属？”护士小姐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忙点头道：“有，最里面还有一台空着的仪器。”
“好的，谢谢。”
霍北宴拉着我朝检查室最里面走去。
BC室内很小，他动作优雅地将一次性垫子换好，抬头示意我把小裤子脱下来躺到检查床上去。
我僵在原处尴尬不已。
我做的可是妇科检查，他居然要亲自帮我做？